媚公卿(完结+番外)第13部分阅读
媚公卿(完结+番外) 作者:未知
媚公卿(完结+番外)第13部分阅读
摘下马鞭,转身冲出。
就在她风风火火地冲出时,陈茜的叫声传来,“阿容,阿容,你这是到哪里去?”
陈微也叫道:“噫,阿容,你手中怎么会有马鞭?这,这可是那喜粗鲁男人们喜欢的。”
陈容没答,她脚下开溜,整个人如箭一般一冲而出,转眼便只给众女留下一抹灰尘。
众女顿时傻了。
陈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马舍旁,对一个奴仆喝道:“载我出北门!”
那奴仆很久没有见过他家女郎这般慌慌张张过,双手一拱,道:“是。”拿过一辆套好的马车,跳上了驭夫的位置。
陈容坐在马车中,她望了望天上的太阳,喝道:“驶快一些。”
“是。”
“再快一些。”
“是。”
……
在她的连声催促中,陈容的马车加快速度,也不管门卫的再三询问,便这般冲出了陈府大门。
南阳街中,比前两日冷清多了,街上没有什么行人,连乘着马车出游的士族子弟也不可见。
在这种情况下,马车很顺利地到了北门。
马车一停,驭夫的声音传来,“女郎。”声音有点不确定。
陈容掀开了车帘。
只见城门处,两排二十人的士卒,全副武装,手持长戟地守在那里。再一抬头,顶上的城墙处,十几个长袍大袖,高冠博带的中年士人出现在视野中。只是一眼,陈容便发观这些人中,有虞公,有张公迁,也有她陈府的陈公攘,都是南阳城中影响很大的士族族长。
陈容收回目光,道:“继续前进。”
那奴仆望着她,见她表情坚定,“驾……”一声长喝,驱着马车再次向前。
这时刻,陈容已把马车车帘全部掀开,把自己和马车里的东西,清清楚楚地呈现在士卒们的眼前。
众卒朝她盯了一眼,一一收起长戟。
不一会,马车出了北城门。
刚刚跨出,陈容便听到一人嘀咕道:“这小姑子,居然在这时机郊游。”
那士卒的声音,引起了驭夫的不安,他回头唤道:“女郎,我们还是……”
陈容打断他的话,果断地说道:“继续向前。”
“是。”
马车驶出城门的范围,上了官道。
官道上,显得很荒凉,两边一望无际,都是枯草成堆的荒原。荒原上,时不时地可以看到几幢小小的茅草屋。便在路旁,也有几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恶臭味扑鼻而来的流民。
看到这情景,驭夫叫道:“女郎。”
“不要开口。”陈容压低的声音传来,“你娶着车向前直冲,如有流民阻拦,不管是谁,辗过去便是。”这时的她,已经把车帘拉起来了。
驭夫迟疑地应了一声,驱着马车向前急冲。
越是向前走,两侧的茅草屋和流民越来越多,陈容甚至看到,有一些十几岁的少年,正用手挖地上的草根吃。道路两侧,流民也是越来越多,有的十几二十个聚在一起,相互依偎着取暖。这些人,在看到陈容这孤零零的一辆马车前来时,双眼大亮。一声干嘎刺耳的命令中,二个三四岁的孩子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走到了官道中央。
驭夫看着前方道路中央的孩子,驱车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起来。
马车里的陈容问道:“怎地慢了?”
驭夫不安的声音传来,“女郎,是两个孩子,有一个还是女娃,他们挡在路中央。”
陈容脸一沉,命今道:“马上高喝,令他们退下,同时马车不可减速!”
“是。”驭夫马鞭一甩,高喝道:“退下,退下去!都给我退下去!”
他的喝声一声比一声严厉,可那站在道路中央的两个孩子,却摇摇晃晃着一动不动。甚至,在他的喝声中,一个二十几岁的妇人还站了起来,也站到了两个孩子的身后。
驭夫的大喝声中,已有点急了,他嘶声叫道:“叫你们退下,听到没有?”
陈容一听,轻轻地掀开一角。她朝前方官道,聚集成堆,足有七八十个的流民们望了一眼,在他们的身后,她还看到了十来具孩子的骸骨。这些骸骨一干二净,像是每一根肉丝都被舔尽,骨头都被煮了又煮之后,才有的干净。然后,陈容又朝前方拦路的三人望了一眼。她拉下车帘,狠狠喝道:“全速撞上去!”
驭夫大惊,急道:“可是女郎,他们是孩子!”
“不想死,就全速撞上去!”陈容的声音中有着见惯了生死的狠煞,事实上,前一世伴在冉闵身边时,她还真是看惯了杀人。见到驭夫不回答自己,陈容暴喝道:“撞上去!我命令你撞上去!”
半晌,驭夫才咬牙回道:“是。”声音一落,他扯着脖子,涨红着脸暴喝道:“让开,听到没有?不让开我就撞过来了!驾……”
马蹄的的,车轮滚滚,陈容见车速不曾降下,心下一定。
马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站在官道中央的二个孩子一个女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半点闪避的意思也没有。
而在他们旁边,一个瞪着铜铃眼的大汉,正在惊叫,“快快停车,快快停车。”
在他的身后,是另一个面目秀丽的少妇的哭叫声,“快停车,快快停车啊。你们这些天杀的士族!”
这两人旁边,是眼神木然,表情呆怔地看着这一幕的众流民。
马车卷起的烟尘冲天而起,陈容的命令声随既而来,“别理他们,撞上去!”
“是。”驭夫高高地应了一声,他右手一甩马鞭,闭上双眼暴喝道:“驾……”
马车一撞而过!只听得“砰砰砰……”三声肉体被重重撞倒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马车一歪,慢了下来。
十几个欢呼声传来,众流民向着马车一拥而近。
驭夫连忙睁开双眼,他驱车技术还是很高明的,只是几个急喝,车厢终于平稳了。
马车一冲而过,把众流民甩到了身后,也把那鲜血淋淋,重伤在地的三具生命丢在了身后。
那驭夫回头望了一眼,只是一眼,便差点呕吐出声。
只见那个铜铃眼的大汉手持一把尖刀走到三个伤员面前。手起刀落间,三个正在挣扎扭动的伤员便一动不动了。
在大汉的旁边,那个秀丽的少妇正在指挥着几个流民用陶盆装着三人流下的鲜血。
驭夫干呕了两声后,忍不住对陈容说道:“女郎,幸好你聪慧。”
陈容没有回答。
马车这般冲了一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了高举的烟尘。烟尘中,一面写着‘闵’字的旗帜若隐若现的。
陈容见状,命令道:“停下来吧。”
“是。”马车驶到道路旁边,缓缓停下。
陈容掀开两侧的车帘。
转眼间,那烟尘已逼近而来。
就在这时,陈容把车门打开,向外探望着。
旗帜下,那个一身黑色盔甲,俊美冷酷的男人,在听到身边之人的低语后,转头向陈容望来。
他右手一挥,只有二百人的队列停了下来。
冉闵驱着马向陈容靠近,不一会,他勒停火红龙马,看向陈容。望着她,他双手一拱,客气地说道:“这一次孙衍筹粮,幸得女郎相助,冉闵感激不尽。”
陈容盯着他。在对上他那含着笑容的黑眸时,陈容低下头来,微微欠身,道:“请将军过来,我有话说。”
冉闵踢了踢马腹,来到她身侧。
他靠得如此近,近得她都可以闻到他那熟悉的体息。
陈容抬起头来,她朝他身后望了一眼,低声说道:“将军可是回南阳城?”
“是。”冉闵诧异地挑了挑眉,突然问道:“女郎只身出城,是为了找我?”
陈容点了点头。
冉闵严肃起来,他朝她双手一拱,“请讲。”
陈容垂下双眸,道:“将军这次前来,是不是带了几个曾是士族出身的偏将幕僚?”
冉闵盯着她,不满地说道:“这种事,孙衍也与你这个妇人说来?”
陈容嗖地抬头盯着他。她盯着他,沉声说道:“我这个妇人,在这种时候冒险前来,只是想与将军说一句话。如今的南阳城,处处都有传言。很多士族都相信,将军是想替石虎取了南阳城的。可是,也有一些士族并不相信,他们知道,将军是深恨胡人的。呆会,将军入城时,便有不少士族前来迎接,如果在这个时候,将军身边的人出其不意,刺杀了那几个德高望重的士族族长,将军到时又该如何?”
陈容抬起小下巴,瞪着冉闵的脸,恨恨地说道:“哼,你以为我想前来啊?若不是无意中听到一些私语,感觉到事有不妙,我才懒得前来呢。”
她说到这里,右手嗖的一声,把那马鞭握在手中,向驭夫喝道:“走!”
驭夫应了一声,马车驶动。
就在这时,冉闵右手一伸,嗖地握住了陈容的手腕。他盯着她,沉声道:“一起走。”
双眼一瞟,他看到了她那马车厢与马身上的鲜血,瞬时,冉闵咧嘴一笑,煞是耀眼,“为了见我,你一个小小的女郎都敢狠下心杀人了?”
陈容重重一哼,左手连甩,想甩脱他的掌握。
可她刚一动,冉闵却握得更紧了。
如此近距离地望着她,他向她凑近少许,低低嘱咐道:“别闹了,我就去问一问,处理好了,一道同行。”
说话之际,那温热的气息吹入她的耳洞,引得陈容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转眼间,她已小脸绯红,呼吸紊乱。
冉闵先是挑了挑眉,然后他细细地盯着她打量起来。突然的,他低声呢喃,“今日方知,你这小姑子美艳惑人。”
一句话刚落,陈容已低低吼道:“闭嘴!”她把手中的马鞭扬了扬,恶狠狠地说道:“这种话,以后不许你说!不然休怪我鞭下无情!”
冉闵先是一怔,转眼大笑起来。哈哈笑声中,他马头一掉,返身队到中。
他端坐在马背上,双眼如电,冷冷地在众人身上盯过。片刻后,冉闵长戟一指,喝道:“你,你,你,你,还有你,都给我站出来!”
被他指中的五人,不由面面相觑,他们犹豫了一下,慢腾腾地站了出来。
嗖的一声,冉闵长戟一探,指住了站在中间的那人的咽喉!
戟尖寒气入骨,逼人而来。那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出一步,颤声道:“将军,将军这是何意?”
冉闵俊脸沉寒,他暴喝一声,“说!石虎令你前来,是何用意?”
一句话吐出,便是‘扑通’一声跪地声传来。却是站在右侧第四的那个士族人,不知为什么双膝一软,坐倒在地。
冉闵见状,双眼一睁,一抹暴戾的寒光迸射而出:果然有问题!
他右手轻抬,手中长戟向前一送。
瞬时,那被长戟指着的士人再也挺不住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叫道:“别,别杀我,我说,我说……是陛下,陛下说了,将军的心全在汉族人这边,这样不好,他要我们随着将军入城时,顺手杀几个德高望重的士族首脑。”
果然如陈氏阿容所说的一样,她一个小小的姑子,从哪里听到这么精准的秘密?不由自主的,冉闵头一转,朝陈容盯去。
他看到的,是个侧面对着他,小脸清艳动人,腰细不盈一握的佳人。
冉闵收回目光,盯着那士人,沉沉说道:“南阳王呢?陛下不要你们也顺手杀了他?”
那士人连连摇头,伏在地上急急说道:“不,不,陛下说了,南阳王就算了,有那昏愦的老儿在,南阳不足惧。”
冉闵收回长戟,喝道:“李为。”
“在!”
“把他们拖下去,询问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同伙,问完后由你处置吧。”
“是!”一个瘦长身形,气质阴冷的中年人策马出列,手一挥,便使着手下把那个大呼小叫着求饶的士人拖了下去。
冉闵策着马转向陈容。望着依然侧面对着自己的陈容,他低沉一笑,道:“别看了,那方向只有青山什么的,没有美男!”
陈容哼了一声,回头看向他。这时,冉闺也在看着她。
四目相对,冉闵皱着眉头,很是认真地问道:“小姑子,我真没有得罪过你?”
陈容回答得迅速,“没有。”
“当真?”
“自是当真。”陈容给了他一个白眼,忍不住说道:“此间事了,我们走罢。”说罢,右手放在车帘上,便想把它拉下。
就在这时,冉闵的手闪电般地伸出,再次扣住了她的手腕。他握着她的手腕后,向下一移,竟是把她的整只小手都包在手掌中。
他暖暖的大手,便这般包着她的小手。嗖地一下,陈容脸红至颈,她抬眼看着他,看着他,目光中,除了惊慌,竟还有些泪光。
冉闵大奇,他策马再向她靠近。这一下,他与她之间,只隔了数寸,两人吐出的呼吸之气,都相互缠绕着。
冉闵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精美的小脸,薄唇有意无意间,触了触她绯红的小脸。
随着他的唇这么一碰,陈容几乎是吓傻了,她张着小嘴,泪汪汪地抬头看着他。看她那表情,原本是想控诉的,可眨巴眨巴着,却只有了汹涌的泪意和委屈。
冉闵一直目不转晴地盯着她,盯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见状,他浓眉挑了挑,俊美无瑕的脸孔上,露出一抹饶有兴趣的浅笑。他薄唇一扬,声音低哑地说道:“陈氏阿容,我向陈府求娶你吧。”
“不!”陈容几乎是尖叫出声。她双手齐出,胡乱地推着他的胸膛,道:“你离我远一些。”
冉闵没有动。他任由她推着他,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温柔地在她的脸上,拭了一滴泪水。低着眸光,他盯着手指尖上的那泪水,竟是薄唇一凑,把它吞入腹中。
这动作,这动作……陈容傻了,她愕愕地张着嫣红的小嘴,傻呼呼地看着他的动作。
冉闵把她的泪水抿入唇内后,浓眉一挑,道:“有点咸。”他抬头盯着陈容,问道:“你真没有见过我?”
“我说了没有!”
听到陈容的低吼声,冉闵哑声一笑。他竟这般伸出手去,轻轻地抚上她的脸。粗糙的手指在陈容的脸上温柔地移动,一下又一下,他慢慢地拭去她脸上所有的泪水,然后,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触到了她的鼻尖,低低地说道:“真不要我娶你?”
第66章 被轻薄了
听到陈容的低吼声,冉闵哑声一笑。他竟这般伸出手去,轻轻地抚上她的脸。
粗糙的手指在陈容的脸上温柔地移动,一下有以下,他慢慢地拭去她脸上所有的泪水,然后,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触到了她的鼻尖,低低地说道:“真不要我娶你?”
这个熟悉的男人,这般靠近她,以这种温柔的,诱惑的,多情的语气,跟她说着这样的话。
瞬时,陈容的眼眶又红了。
她咽中一哽,嘟着小嘴恨恨地叫道:“当然不要你娶!”
“当真?”
他吐出的温热气息,暖暖地拂着她的毛孔,渗入她的体息。
陈容很想瞪着他,大声喝骂他,指责他这种轻薄良家妇女的无礼行为。奈何她只要对上他的眼睛,那眼泪便有点控制不住。
当下,她低着头,双手齐出,用力地撑着他的胸膛,把他重重朝外推去。因为用力过猛,她的小脸都涨得通红通红。
冉闵微微侧头,嘴角含笑,饶有兴趣地望着辛苦抗拒着自己的佳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几乎是突然的,他呼地一声坐直了身子。
他这个动作太过突然,陈容正在用尽吃奶的利器把他推开,哪曾料到他来这一手?推出的力道落了个空,整个人向前一扑,向着马车下摔去。
就在这时,一双温热的铁臂搂住了她的细腰,冉闵竟是这么一提,把他提着放到了自己的马背上。他搂紧她,脸贴着她的脸,温柔地责怪道:“怎的这般不小心?看,要不是我身手敏捷,你已经摔下去了。这么美貌的小姑子给摔个灰头土脸的,那可多丑?”
他的声音当真是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举止是要多体贴有多体贴。
不知不觉中,那二百多名士卒,已发出一阵压低的笑声。
陈容被他这般搂在马背上,气得整个人都噎住了。她颤抖了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急急地说道:“快放开我,放开我~”
“当真放开?”
“废话!”
“好,听你的。”冉闵呵呵一笑,双手一松。
只是他的双手在松开的那一瞬间,他右脚不动声色的,在马腹上轻轻一踢。
瞬时,火龙马一声长嘶,人立起来。
而这时,陈容刚刚得到自由,正挣扎着向地上跳去。这马突然人立,她一个收势不及,整个人向地上一歪,扑通一声摔落在地,滚了个狗吃屎!
想陈容出来时,也是衣冠修洁,华服花颜,这般在黄土地上一滚,整个人便成了一只灰猴子了。
陈容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么脸朝下的一摔,刚刚坐直,便对上二百多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一转眼,又对上冉闵端坐在马背上,那戏谑调皮的注视。
瞬时,一种羞恼和郁恨同时涌出心头。她扁了扁嘴,水汪汪的双眼恨恨地瞪着冉闵,瞪着瞪着,她的眼眶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竟是“哇哇”地大哭起来。才哭了一声,她便以袖掩脸,小脑袋藏在袖底下哽咽着。
那种压抑着愤恨委屈的哽咽声,听起来还挺让人心酸的。
冉闵长叹一声,跳下马背。
他把她一把捞起,搂到怀中,强行把她挡着脸的袖子拉开,冉闵一边帮她拭着脸上的泥灰,一边叹道:“连人都敢杀,摔一跤就哭得这般伤心?真是个小姑子。”
他胡乱拭了两把,右臂把她一喽,再次举到了自己的火龙马上。
陈容急急扭动,她瞪着红红的眼睛,一边流泪一边叫道:“我坐自己的马车。”叫出这句话后,她身子一扭一挣,便滑下了马背。
一下马背,陈容便冲到了自己的马车内,呼地一声把车帘拉下。冉闵看着她那一连串的,快如闪电动如脱兔的动作,哑然一笑,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只见嗖的一声,车帘重新掀开,陈容举起马鞭,把鞭柄抵着他的咽喉,恶狠狠地吼道:“姓冉的,你再敢不老实,小心我废了你!”
喝声既响且厉,倒是威风十足。
只是这个时候,她脸上泪痕犹在,泥土也在,整个人宛如一只小花猫。
这样的形象,再配上她张牙舞爪的动作,又想到她这般指着的,是他们英武神勇,天下无双的冉天王,不知不觉中,众士卒哄堂大笑起来。
陈容一怔,她慢慢回过头去。
当她对上那二百士卒时,众卒的笑声是更加响亮了。而陈容,在呆了呆后,小脸上的怒色烟消,换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羞躁。她连忙身子一缩,闪到了马车中,紧接着,白嫩的小手一伸,把车帘给重新拉了下来。
冉闵也是一阵哈哈大笑。
他纵身跃上火龙马,右手一挥,喝道:“走吧。”
烟尘再起。
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中,冉闵策马靠近陈容,轻笑道:“小姑子,你给我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便嫁给我了吧。”
陈容闷声闷气地低喝道:“休想。”
这话一出,众士卒再次哈哈大笑。
冉闵呵呵一乐,道:“不逗你了。”
他策着马来到队列前,收起笑容,沉声问道:“可有同伴?”
那脸色阴沉的中年汉子李为站了出来,拱手回道:“还有两个同伙,通过询问,几人所说一致。”
冉闵点了点头,“都杀了吧。”
李为犹豫了一下,问道:“将军,何不把这些人绑缚起来,交给南阳城的士族?这样一来,他们便不会再对将军指指点点了。”
冉闵脸一沉,冷冷地说道:“我堂堂丈夫,何必在意小人言论?再说,真交了,他们又有别的说辞了。”
李为想了想,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行进了大半个时辰后,南阳城已然在望。
这时,马车中,传来陈容冷漠的声音,“冉将军,南阳城到了,请容许阿容先行离去。”
冉闵一怔,他转过头,盯着车帘晃动下,那模糊的人影。半响,他哑然笑道:“就算恼我,小姑子也不必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
马车里,传来陈容的重哼声。
冉闵大乐,他哈哈一笑,挥了挥手,道:“那你走罢。”
马车中,陈容也不道谢,想着驭夫喝道:“驶快一些。”
“是。”
可怜的驭夫,一直被自家女郎与冉闵的亲密行为给惊呆着,直到这时才清醒过来,他呆呆地应了一声,驱着马车向前冲去。
冉闵望着陈容远去的马车,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陈容的马车冲得飞快,卷起一抹烟尘,在离城门还有二里时,她令驭夫在一个水塘边停下。直把马车和马身上的血渍清理干净,马车才再次启动。
她的马车刚刚启动,南方的小道上,烟尘滚滚,却是数千人疾驰而来。陈容一眼便看到那烟尘的中央处,飘着两面旗帜,其中一面写着‘闵’,另一面写着‘孙’字,正是孙衍带着队伍,前来迎接冉闵了。
陈容知道,按规定,孙衍的这支千人队不会跟着冉闵进城。他也只是在城门处迎一迎,把事情跟冉闵汇报一下后,便会带着队伍,再次回到南城门外营帐处。
陈容望着那个‘孙’字旗,咬着唇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叫停马车……她还真不好意思,当着孙衍的面,再见冉闵那个王八蛋!
片刻后,马车驶到了南阳城门外。
这时,城门内外,都站着不少士族的大人物。这些人或两两对卖,或树下抚琴,或令歌妓便在城门边唱歌跳舞。至于陈家的家长陈公攘,正站在城门的中央处,侧着头,与虞公说说笑笑的。
陈容望着长袍大袖,三络长须,气质宽厚的陈公攘,暗暗想道:这一次,他不会被刺吧?
前一世,陈公攘便是在这次事故中死去,经过一番争夺后,最终由陈元来主管南阳陈家的一切事务。没有了陈公攘管制的陈元,行事非常跋扈自私,陈容简直不敢想象,这一世,如果还由陈元来管理整个南阳陈家,她会有什么后果。
陈容把车帘掀开,在陈公攘有点诧异的目光中,驶入了南阳城中。
陈容的马车直接驶入陈府,驶入她自己的院落里。
一入院落,平妪和尚叟便迎了出来,同时迎出的,还由陈茜陈琪和陈微等女郎。这些人在对上灰头土脸,华服上泥污处处的陈容时,齐刷刷一怔。陈微等女更是瞪大了眼,吃吃笑了起来。
陈容也不理,她朝着众人胡乱一福,便二话不说地冲入后院,开始清洗起来。
陈茜望着陈容逃之夭夭的身影,转头对驭夫叫道:“喂,你家女郎这是怎么了?”
那驭夫低头一礼,回道:“奴驱车不稳,令得女郎摔了一跤。”
陈茜吃吃一笑,道:“她还真是倒霉,幸好没有别的士族子弟看到,不然就笑话大了。”
驭夫没答,他驱着马车向后院赶去。
陈容这一清洗,便用了近一个时辰。当她出来时,陈微等女已经离去。
她松了一口气,低着头走向堂房。
就在此时,平妪和尚叟等人围了上来。
陈容一抬头,便对上喜形于色的奴仆们。平妪更是上前一步,扶着她的手臂,欢喜地说道:“女郎女郎,听青工说,冉将军向你求娶了?”
尚叟也在一侧笑呵呵地问道:“女郎,冉将军可是真正的大丈夫,你在平城时,每每听到这人的名字,都要赞赏一番的。现在能嫁给他,可真是太好了。我就说嘛,我家女郎是个有福气的。”
陈容苦着脸。
她还没有回答,突然的,平妪也苦起脸来,“只是,王七郎这里,这,这可如何是好?”
第67章 磨刀霍霍向狼去
求粉红票啊,大伙要把媚公卿顶到新书榜第一才好呢,呵呵,我最是贪心了。
??
陈容蹙着眉,不高兴地喝道:“这件事,以后谁也不许提。”
众仆一怔。
陈容瞪向那个驾车的青工,怒道:“以后不许再说了,记着,今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青工还是有点怕她的,闻言连忙讷讷称是。倒是平妪在一侧急急地问道:“为什么?只有冉将军不像别的士族把出身看的这么重,他可是能娶你为妻的啊。错过了他,你怎么办?”
陈容红着眼,倔强地扁着嘴,狠狠地回道:“便是一生不嫁,我也不会嫁给这个人。”
说罢,她转身向房中冲去。
尚叟在她身后叫道: “女郎,家族可不会让你不嫁啊。当别人的小妾,远不如当冉将军的妻子的。”
回答尚叟的,是房门被重重带上的关门声。
陈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到得下午时,她听到外面街道中,传来了一阵阵地欢笑声。
她听了一阵后,忍不住站在门后,喊道:“妪。”
过了好一会,平妪的声音急急传来,“在呢在呢,女郎,什么事啊?”
陈容侧着头望着纱窗外,问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热闹?”
看着她长大的平妪,一下便听出了她那奔涌的好奇,当下她哭笑不得地说道:“女郎想知道,为什么不出去看一看。”
里面的陈容没有吭声。
平妪只好说道:“是这样的,冉将军仅带着二百士卒,便来到了南阳城了。大伙都很高兴,都觉得他带了这么点人便来了,那是真心想保护南阳城的。”
陈容‘恩’了一声。
平妪见她又安静了。不由凑上前来,小心地问道:“女郎,你都没有吃早餐呢,现在都下午了。饿不饿,要不要出来?”
陈容没有回答。
平妪嘟囔起来,“也不知是跟谁赌气呢,竟然连饭也不吃,真是的,女郎越活越小了。”
这一次,平妪的话音刚落,房门砰地一声给打了开了,陈容像一阵风一般急卷而出,而她的手中,寒光闪闪!
平妪骇了一跳,急叫道:“女郎,你要做什么?”
陈容头也不回地冲入后院,叫道:“磨刀去!”
平妪呆住了,她傻乎乎地望着她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刚才,她还以为女郎要跟人拼命呢。转眼,她又摇了摇头,真是越来越不明白女郎在想什么了。
转眼,一天过去了。
到的傍晚时,陈容蹲在院落里的水井旁,一次又一次地对着水中的自己说道:“不许哭了!听到没有?下次见到他,无论如何不许再哭!”一边说,她一边用力地瞪大眼,直看到水中的自己,真的没有半分泪光,真的显得凶巴巴的,这才满意地抬起头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奴仆的声音,“女郎,孙小将军来了。”
什么,孙衍来了?
陈容大喜,她连忙冲了过去。冲出几步,她才记起自己手中还拿着一把短刀,便把它甩手扔下。
陈容冲到院门处时,灿烂的夕阳光下,那个一身金色盔甲的俊美白嫩的少年,正大步跨来。
两人对了个正着。
瞬时,两人齐齐地露齿一笑。
孙衍朝着她上下打量后,白嫩的脸上露出一抹恼意,他恨恨地说道:“阿容,我没能帮你杀了那个老匹夫。”
他的眼神中尽是歉意。整个南阳城,都在流传着陈容在南阳王府呆了两天两夜的事。外面的人不是说她被南阳王睡了,便是说她被王七郎睡了。总之,她的名节算是糟蹋得差不多了。
陈容连连摇头,她苦笑道:“你已经尽力了。”
她感激地看着这个少年,为了自己的事,他差点与南阳王直接干上,这世间,如他一样对自己这般好的人,还真是不多。
孙衍伸手在腰间长剑上重重一拍,大步走来,“那老家伙太可恨了,奶奶的,要不是考虑到胡人会进攻南阳,我已跟他撕破脸了。”
他冲到树下的石几旁,伸手拿起一樽陈容刚刚喝过的酒水,仰头便是一饮而尽。陈容刚要提醒,看到他已经喝完,便又闭上了嘴。
孙衍在榻上坐下,朝着旁边拍了拍,向陈容叫道:“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说话啊。”
陈容连忙提步跑近。
两人面对面坐下后,陈容望着他,关切地问道:“你不是给搬到城外去了吗?怎么又进城了?”
孙衍一边自顾自地倒酒,一边捡起一块糕点扔到嘴里,他咀嚼着,含糊不清地说道:“士卒还在城外,只我进来了。”
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胡乱吞下后,道:“不说我了,你呢,你好不好?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天见到文将军,他竟然说你放出了孔明灯,灯上还有胡文写了你和王弘的名字。当时我一听到你在南阳王府中,便吓了一跳,马上想到你有危险了,不然也不会用放孔明灯,写胡文的方式来惊动别人。”
他说到这里,把酒樽朝几上重重一放,瞪着陈容,怒道:“你为什么要写王弘的名字?为什么不写我的名字?奶奶的,就算我救不了你,我也一样可以去找王弘那小子来救你!”
陈容望着眼前这少年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不由噗嗤一笑。
孙衍对上她的笑容,也想到了自己这话颇有强词夺理之处,不由怏怏地低下了头。
陈容早就想跟他说起这件事了,见他提起,便清咳一声,娓娓说来。
她一说完,孙衍便是脸一沉,朝着石几上一拍,低声咆哮道:“没有想到陈元是这种人!”
他抬起头,一脸担忧,“你的父兄什么时候能来南阳?要么,我想办法把你送到建康去吧。落在这家伙的底下,你迟早会出事。”
建康的父兄?
陈容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孙衍瞪着她,见她闷闷不乐,想起一事,刚张嘴,便又是苦笑道:“你的名节算是毁在了南阳王和王弘的手里了。不然,我也可以不经过家族,先娶了你的。”
陈容低头不语,她自是明白孙衍的意思,这个少年虽然放荡不羁,可他终是江东孙家的嫡系,便是没有父兄在旁边,他也不能因自己的婚事给家族抹黑,给祖先抹黑。他要娶名节被毁的自己,还真的需要做出什么事,博得家族同意才行。
陈容想到这点,心中不由地又对王七郎恼怒起来。
她嘟起嘴,恨恨地说道:“便没有一个好的!”
孙衍给听迷糊了,他瞪着她,道:“我可是堂堂丈夫。”说完后,他又补充道:“冉将军也是!”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娇软的女子声音,“阿容在吗?姐姐来看你了。”
是陈微的声音。
是她来了?
陈容一听,马上对着孙衍说道:“阿衍,你先回去罢。我这些姐姐妹妹的最是多事了。”
孙衍点了点头,便站了起来,转身便走。
他刚刚跨出院门,陈微便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
突然遇到孙衍,陈微呆了呆,她妒忌地朝后面的陈容望了一眼,转向孙衍插秧般地一福,娇嫩嫩地唤道:“见过孙将军。”
孙衍哼了一声,大袖一甩,理也不理她便跨门而去。
受到这种冷遇,陈微呆了呆,她回头望着孙衍大步离去的背影,慢慢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不过一会,陈微便挤出一个笑容,她转头对上陈容,清脆地叫道:“阿容。”
陈容朝她一礼,笑道:“姐姐来了,请上坐。”
陈微点了点头,一边向她走来,一边说道:“孙小将军又来找阿容了?他可真是个有心的。”说到这里,她恶意的补充道:“孙将军可知道阿容你再南阳王府住过?”
陈容听到这里,小脸不由一沉。
陈微话一出口,便有点悔了,见到她沉着脸,连忙陪笑道:“是姐姐不是,姐姐不该说这个的。”
陈容低下头,接受她的致歉,“我知道姐姐没有恶意,结界师贵客,请坐吧。”
陈微就在孙衍刚才坐过的位置上坐上。
她伸手把着那酒樽,细白的手指抚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说话。
陈容见状,有点诧异地望了她一眼,见她的表情好似有点腼腆,便故意不问。
好一会,陈微才低低地说道:“阿容。”
“恩。”
陈容的语气有点漫不经心。
陈微没有注意到,她显然心乱如麻,不停地摩挲着樽沿,她咬了咬下唇,终于问道:“那个,你上次说,冉将军不喜欢不爽快的女人,此话当真?”
果然是为了他而来。
陈容冷笑一声,随意地应道:“当真。”
陈微抬起头来。
她的小脸绯红,双眼明亮,整个人透着一种喜悦和兴奋和隐忧。她嘴唇动了动,急急地说道:“阿容,你可知道,冉将军又回南阳城了。”
陈容点了点头,回道:“刚听仆人说了。”
陈容的声音一落,陈微已是容光焕发,她快乐地说道:“是啊是啊,整个南阳城的人都在说他呢,便是闭门不出的仆人们,也都知道他的名字呢。这回啊,他只带着二百士卒便回来了。陈公攘说,这便足以证明,冉将军是真心护着我们汉族人,是真心想保护南阳城的。”
说到这里,她咬着下唇,含着羞涩地笑,绞着衣角说道:“父亲说,要再次宴请冉将军。他还说,会在宴中,要冉将军正式娶了我呢。”(未完待续)
第68章 资产
陈微说到这里,见陈容垂眸不语,不由倾身向前,绞着双手紧张地说道:“父亲说了,上一次冉将军在见我了后,有了悔意,要我这一次好好表现一下。阿容,你说过的,冉将军喜欢爽利的人。还有呢,他还喜欢什么?”
这时的陈微,似乎已经忘记了,上次为了这件事,她还甩了陈容一个耳光的。
陈容抬头望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细声说道:“我也不知。”
“你一定知道。”陈微的声音有点急,她伸出双手握着陈容的手,摇了摇,嘻嘻笑道:“好妹妹,你就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陈容却还是摇头。
陈微有点不高兴了,她呼地站了起来,怒道:“是不是上次的事得罪了你,你故意不想说?”
陈容暗中冷笑一声:我便是故意不想说!难道,我还欠了你的不成?
陈微见她低头不语,脸色有点漠然,更是大恼,她狠狠一跺脚,叫道:“陈氏阿容,你怎么是这种怪脾气?哼,怪不得姐姐妹妹们都不喜欢你了。”
就在陈微这句话脱口而出时,陈容呼地一声站了起来,她提起长长的裙套,转身便向房中冲去。不一会,寝房门被带上的声音重重响起。
陈微大恼,她朝着寝房门尖叫道:“陈氏阿容,你当真没有一点尊卑怪!怪不得惹人厌烦。哼,你还没有嫁人呢,我去叫父亲把你随便扔给一个老头子算了。”
说罢,她转身冲向外面。
一直冲到院落门口,陈微都有点诧异,怎么陈容还没有追上来,难道她就不怕吗?
对陈微来说,她一直觉得陈容应该讨好她的,不说自己身份比她高贵,便是自己的父?br /
媚公卿(完结+番外)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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