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PO原创市集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媚公卿(完结+番外)第25部分阅读

      媚公卿(完结+番外) 作者:未知

    媚公卿(完结+番外)第25部分阅读

    炙档溃骸袄删沓稻驮谡飧浇恕!?

    顿了顿,他认真问道:“要不要叫唤他们的名字?”这般处于群山当中,只要一叫,便是回音阵阵,很快便可以找到人的。

    火光飘摇中,王弘笑了笑。

    这一笑,有点神秘,有点狡猾,有点惫懒。

    只见他掀开车帘,纵身跳下,一边向那青年护卫走去,一边轻笑道:“叫名字干什么?想她噎吓得够惨了。”

    那青年护卫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王弘纵身跳上另一个护卫的马匹,朝那青年护卫说道:“走罢,寻她去。”

    “是。”

    青年护卫一边应着,一边狐疑地看向王弘。

    好一会,他才应了一声,策马向前。

    这一次,每走出几十步,他便观察一番。而王弘策着马,紧跟在他身后。

    不一会,他来到一处地方,朝里面一指,低声说道:“郎君,可能就在这里面。”

    王弘应了一声,他侧耳听了听,慢慢的,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眯着眼睛笑了一阵后,他轻声说道:“你上前吧,脚步加重些,见到有人出来,也不用招呼,随便挑一个方向去耍耍。”

    这一下,那青年护卫听懂了,他嗤笑出声,压低声音向王弘挤了挤眼,道:“郎君可是想要美人感激之下以身相许?”

    回答他的,是背负着双手,身影无比高远飘渺,无比纯洁的王弘,只见他浅浅笑道:“以身相许?以她的性格怕是不容易,不过让佳人感动一番,倾心相许,倒是可能。”

    那青年护卫听到这里,忍着笑,放重脚步,朝着那山坳走去。

    第101章 情动

    山坳中,陈容缩成一团,和尚叟一样,一动不动的。他们虽然对战场之事一无所知,可这个时候,也能感觉到气氛的不同。特别是数百马蹄同时踏动,引得虫声止息,野兽止啸,令他们感觉到一种肃杀。

    不敢说话,不敢动弹,每一息,都过得极慢无比。

    陈容紧紧地睁大双眼,一动不动的瞪着前方黑暗处。

    这时的他们,在马嘴上都塞上了布条,只有这样,他们藏身的所在,才有可能不被人发现。

    就在这时。

    突然的,一阵脚步声响起!

    这脚步声,在暗夜中沉重如山,肃杀而来!

    陈容的脸色苍白一片,不由想道:莫非,那些盗匪找到我们了?本来,这是不太可能的事,可她的心乱成一团,实没有办法清醒思考。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它竟是正对山坳而来。

    陈容额头大汗淋漓之际,尚叟向后靠了靠,凑近她,压低声音颤抖的说道:“女,女郎,是冲我们来的。”

    他的声音中充满着绝望。

    陈容想要否认,可就在这时,她清楚地听到,那脚步声,竟然快靠近山坳了。

    真的被发现了!

    陈容脸白如纸!

    就在这时,尚叟沙哑着说道:“女郎,我看看能不能引开!”他想,他不过是一个半截入土的人,迟早要死的。女郎可不同,她还绮貌年华,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美貌小姑。不管落到任何人手中,她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

    这样想着,他勇气倍增,一时之间,觉得自己都高大起来了。

    也不等陈容回答,尚叟跳下了马车,朝着外面冲去。

    转眼间,他来到了山坳处。

    刚伸头一瞅,他便看到了百步开外,那个虽然身影模糊,却高大健壮的汉子。那汉子的身后,插着一根火把,飘摇的火光,把那汉子的身影,映得高大而可怖!

    而这人,正朝着山坳入口走来。在离那汉子很远的地方,黑暗模糊一片,竟似有无数人马埋伏其中。

    那人挡在出口必经地那条路上,如果驾车,那将是直直的掉入人家早就布好的陷阱中。

    想到这里,尚叟一咬牙,回头朝着陈容低低说道:“女郎,保重!”声音一落,他已一个箭步冲出。

    尚叟的脚步是沉重的,他在向着与山坳相反的方向跑去。

    就在他一边奔跑,一边频频回望时,果然,那高壮的汉子被他的奔跑声惊动了。那人嗖的头一抬盯向他,低喝一声,“谁?”语气沉沉,带着军卒们才有的警惕。

    尚叟故意向山上跑出两步,奔跑时,带动的山石滚落声,引彻了夜空。

    果然,那人停止喝叫,脚步一提,向他大步追来。

    他追来了,他的身后并没有同伴!女郎暂时安全了。

    想到这里,尚叟心头一松,他开始没命的向前逃奔。在他的身后,那汉子因为太过高大而有点笨拙,追了几十步,离他却是越来越远。

    尚叟一冲出,陈容的心便沉到了谷底。

    嗖的一声,她右手拿着马鞭,左手拿着金钗,瞪大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黑暗的前方。

    前方,一片寂静。只有一阵奔跑声越去越远。

    难道,尚叟把人成功引开了?

    想到这里,陈容屏着呼吸,她慢慢的爬下马车,向外试探的走去。

    头顶上星星点点,那极淡极淡的星光,使得天地间并不是绝对的黑暗。

    她一步一步,挪向山坳出口处。

    天空太暗了,地上太黑了,她走出几步,脚上也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摔倒在地。幸好她鞭柄朝地上一撑,才稳住身形。

    陈容撑着鞭柄,急急起身。

    她堪堪起身,整个人便僵住了。

    山坳入口处,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如此的星光下,如此的肃杀中,这人穿着白衣,不,不会是鬼吧?

    一声尖叫差点脱口而出。

    就在她惊惶到了极点时,那白色的身影开口了,他的声音清润动听,最重要的是,无比熟悉,“阿容?”

    是王弘!

    天啊,竟是王弘!

    陈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从绝望中看到希望,一个人从大悲转为大喜,会是如此滋味。

    她双腿一软,坐在地上,颤声道:“王弘?”

    “是我。”

    王弘的声音,依然优雅清浅,不用看,陈容也知道,此刻的他,一定是嘴角含笑,悠然而来。

    瞬时,陈容的眼眶红了,她哽咽两声,低叫着向他奔去。

    她奔得甚急,转眼便冲到他面前。无边的惊喜和感动,令得她什么也想不了,她只是纵身一扑,投入了他的怀抱中。同时,她的双手一伸,搂着了他的腰。

    紧紧地搂着他,陈容哭了。她颤声说道:“你怎么才来?”顿了顿,她呜咽声声,不由伸出小拳头,一下又一下,轻轻捶打着他的胸口,哑声叫道:“你怎么才来,你怎么能才来?”

    无边的喜悦,无边的放松,无边的感动,在这一刻全部化成泪水,化成了这一句,“你怎么才来。”

    脱口而出的陈容,一直在重复着,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期待着他来相救自己……

    这时,王弘双臂一伸,轻轻搂住了她。

    他的手臂,是如此温暖,如此有力。他那并不宽阔的怀抱,是如此的宽大,如此的沉稳,便如一座山,一座她渴望了两辈子,魂牵梦萦,春闺遥望,却从来不敢奢求自己也有福拥有的山!

    陈容像抓着救命的稻草,便搂着自己追寻了太久的温暖一样的搂着他,她把脸埋在他的颈侧,感觉着他清新的体息带来的温暖,泪如雨下,呜咽声声,“王弘,王弘,王弘……”

    一声又一声,绵绵不绝。

    星光下,王弘似是被她这含了太多感情的呼唤怔住了,好一会,他双臂加了一分力道,他更紧的搂着她。

    陈容把脸上的泪水,在他的颈间拭了拭,香软的唇,在呜咽中不时擦过他的颈动脉,她感觉到他的脉动,感觉着他的体温,继续唤着,“王弘,王弘,王弘……”叫到后面,呜咽略减,渐转安静。

    这时,王弘双臂一伸。

    他把她拦腰抱起。

    这个人,看不出来还有一把力道,抱着她竟是轻轻松松的。

    他抱着陈容,向前走出两步,把她轻轻的放在马车上。

    刚把陈容放下,陈容便嗖的伸出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袖,黑暗中,她泪眼朦胧,喃喃说道:“别走,别走……求你。”

    “我不走,“黑暗中,他的声音非常温柔,他的双眸,灿若星辰,含着浅笑,他伸出手,轻轻拭去陈容眼角的泪痕。

    修长的手向下移,有意无意的,指尖成勾,划过她的唇角,引得她一阵颤动后,他微笑道:“卿卿在此,我怎么会走?”

    陈容的心定了下来,她慢慢的松开了紧揪着他衣角的手。

    悉悉索索的响动中,王弘也上了马车。

    他一上车,陈容再次一扑而来,她紧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她的双臂锁得那么紧,分明还是怕他离去。

    王弘把她搂起,轻轻放在腿上,然后,他懒懒向后一倚,靠上塌几。

    以一种舒适的姿势搂着陈容,王弘手指如春风,绵绵的拂着她颊侧,鼻旁的泪水,低低说道:“休怕。”

    “恩。”陈容应了一声,她把脸埋在他的怀中,喃喃说道:“你来了,我就不怕了。”

    她搂着他的腰,躺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的感觉着他温暖的体温,低低的说道:“方才,我以为我完了。”

    王弘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的陈容,似被打开了话匣子。她继续娓娓而谈,“贼匪有九个,他们拦着我的马车,当时马车又陷到了泥中,怎么也走不动。我以为我完了。”她的声音中充满惊惶。

    王弘伸手轻抚着她的秀发,低低安慰,“休怕。”

    只是极简单的动作,只是极简单的语言,陈容语气中的惊惶便减少大半,整个人也沉稳了些。

    她把自己埋在他怀中,喃喃说道“我还杀了一人!王弘,我亲手杀了一人,一鞭抽下去,他的颈管便断了,血流如注,有很多还溅到了我身上。”

    她沙哑的,详细的描绘着自己杀人的过程。

    王弘五指成梳,轻轻梳理着她的秀发,低低的,极温柔极温柔的说道:“别想了,他们该死。”

    同样,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再次令得激动的陈容安静下来。

    她紧紧抱着他,喃喃说道:“你来了,真好。七郎,我曾经以为,这世上不会有人真的看重我,喜欢我,珍惜我的……七郎,你来了,真好啊。”

    声音绵绵,情意也绵绵。

    星光下,王弘低下头来。他明澈异常,星辰般的双眸,静静的望着闭上双眼,显得筋疲力尽,心力交瘁后,陡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的陈容。

    他望着她,静静的望着她。

    ……

    就在这时,双眼已睁不开了的陈容,突然惊叫一声,急急说道:“尚叟,七郎,快去救尚叟!”

    王弘伸手抚着她的秀发,低而清浅的说道:“睡吧,他不会有事的。”

    他的语气,他的声音,奇异的令得陈容安静下来。

    她闭上双眼,慢慢的,轻细的鼾声响起。

    她放松的睡着了。

    星光下,寒风吹过车帘,发出呜呜的响声,四周,虫鸣唧唧,山顶上,又传来了野兽的嘶吼。

    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马车中的两人,仿佛置于春光明媚中。他搂着她,她躺在他怀中,相依相偎,呼吸交融……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天空上的群星更明亮了些,更璀璨了些。缩在王弘怀中的陈容,突然惊得抽动了一下,她呼地坐下,瞪大仓惶的双眼惊叫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尚叟!尚叟!”

    她四下张望着。

    才张望了几眼,她扫到了静静望向她的王弘。

    对上黑暗中,他那明澈的双眸,陈容放松了,她把脸偎进他怀中,重新闭上双眼,转眼间,细细的鼾声再度响起。

    星光下,王弘伸手抚向她的长发。

    五指成梳,一下又一下的梳着她的长发,顺手把她插在头发上的金步摇等饰物取下。

    转眼间,陈容已长发凌乱,春睡于怀。

    他低下头,望着法式铺满自己胸口的陈容,轻轻伸手,抚向她长长的睫毛。

    他的手指,宛如春风,他的眼波,宛如春谭。

    ……

    陈容是在一阵鸟鸣声中苏醒的。

    迷糊中,她慢慢的睁开双眼,那明媚的眼波中,此刻是一片迷茫,一片空洞。

    一下,两下。

    她眨着眨着,眼波清澈了些。

    慢慢的,她感觉到自己身下有点异常。

    陈容缓缓侧头,看向身上。

    她对上的,是一张俊美异常的脸。这张脸离她只有数寸,吐出的呼吸之气还喷在她的脸上。

    嗖的一下,陈容的小脸瞬时通红。

    她急急一撑,想要直起身来。

    可刚一动,便牵动着麻刺不堪的双臂和双腿。原来,整整一个晚上,她都不曾变过体位。

    陈容咬了咬牙,放松手脚,只敢移开脸蛋。

    她再度看向被自己压在身上的俊美男人。

    这个男人,双眼紧闭,呼吸细细,睡的正香。朝阳中,他那乌黑如缎的发梢上,还串着几滴露珠,欲坠不坠的。

    对了,便是他形状优美的薄唇上,那微翘的嘴角上,也沾着细碎的,如极小珍珠般的露珠,它们在他新生的胡渣上闪烁着。

    便是这样睡着,他也有一种容光。这是一种珍珠般,明月般的容光。它染在他俊逸无伦的脸上,染在眉目之间,使得任何人一眼看去,便被这光华所摄,便移不开眼,甚至,都来不及细细欣赏他的五官轮廓。

    这样的美少年啊,风华盖世,无与伦比。

    琅琊王家的七郎啊,举止雍容,名士无双。

    而这个男人,会在半夜前来,只为了救她……

    陈容闭上双眼,再次偎进他的怀中。

    不知不觉中,她的唇角已勾起一朵灿烂的笑容。

    直到这个时候,陈容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喜欢上他了,倾慕着,痴恋着他了……因此,她才在发现他前来时,顾不得询问她视为亲人的尚叟,也想都没有想到过,他是不是一个人孤身前来的,他怎么知道她躲到了这个地方?是谁向他传信的,甚至,问一问那份请帖的事。

    见到他,她竟没有一丝理智,一丝清醒。她只是惊喜于他的相救,只是欢喜于他的相救,只是彻底的放松了,感动了,欢喜了,也,倾心了……

    陈容想着这些时,无边的喜悦,那满满的幸福,都令得从来没有体会过两情相悦滋味的陈容,第一次感觉到,这世界,竟是如此美好……真希望,时间就此打住,她就此死去!

    胡思乱想了一阵后,陈容突然想道,自己的手脚都麻木了,那被自己压了一个晚上的王弘呢?

    想到这里,她心疼起来。连忙伸了手,忍着那钻心的麻刺,慢慢挪开身躯。

    才一动,她手上无力,整个人便是向马车上一栽。转眼间,她的肩膀重重的撞到车辕上,发出一声沉响。

    忍着痛,陈容支起上半身,反射性的看向王弘。见到他双眼依然闭紧,睡得香甜,心下便是一松:总算没有吵醒他。

    她咬着牙,用另一只手臂撑着车辕,慢慢的走下马车。因疼得厉害,她白嫩的后颈和前额,都渗出了冷汗。

    她一步一步向前艰难的挪去。

    陈容的身影,刚刚离开山坳,安睡不动的王弘,便睁开了双眼。他微微侧头,看向陈容慢慢挪移的身影,然后,转向她受伤的右肩膀。

    陈容回来时,一眼便看到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他正端坐在车帘掀开的马车上。

    听到陈容前来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浅浅一笑。

    瞬时,晨光大亮,花香四溢!

    陈容对上他的笑容,不知不觉中也展开了一朵灿烂地笑。她羞怯的,痴痴的望了他一眼后,几乎是反射性的,把拿着一串山果的左手藏到背后。

    在背后换了一下手,她艰难的用受伤的右手举起那山果,笑道:“看,我摘了一串山果呢,这个可以吃的,很香呢,要不要尝尝?”

    王弘浅浅一笑,他的目光,瞟过其中一粒葡萄状的山果,那山果上面溅了几滴新鲜的血珠。

    这些山果,显然刚刚清洗过,一粒一粒的,在晨光下散发着晶莹干净的光芒。

    王弘看向陈容,慢慢的,他伸出右手。

    他伸手的动作,缓慢而优雅,可心神全放在他身上的陈容,已发现他动作透着僵硬。

    当下她紧走几步,急急说道:“是不是手麻了?”她睡在他上面,手脚都麻了半天,那睡在下面的他肯定麻得更厉害啊。

    一边说,她一边伸出不曾疼痛的左手,想要抚向他,可左手刚伸出来,她便想到了什么,连忙换成右手伸出。

    就在这时,一直浅笑着的王弘,右手伸出,缓缓抚上她的脸颊。

    他手如春风,抚过她的眉眼。

    然后,他低敛眉眼,伸手探向她的左手。

    他把她的左手握在了掌心中。

    低下头,细细的端详着掌心这只白嫩滑腻的小手,这小手实在是美,粉嫩嫩的还有几个小小的肉涡涡。

    他目光转向她的食指处。

    那里,有一条寸长的口子,撕得皮肉翻开的伤口,鲜血已经止住了。

    他慢慢低头。

    他薄唇一低,轻轻含上了那根受伤的食指,温热的唇碰上那指头时,陈容颤抖起来。

    王弘抬头了。

    他便这般含着她的手指,抬头看着她。晨光中,他的眼眸明澈高远,却透着一种让陈容心慌意乱的妩媚。

    特别是,他那滴着露珠的发梢,正调皮的落在他挺直的鼻梁旁,有一滴露珠,还随着他的动作,滚落而下,沁入他的唇中……

    嗖的一下,陈容的脸红透了。

    她垂下头,眼睛向上略略抬头,含羞带怯瞅着他,低低的,弱弱地说道:“别这样。”

    声音绵软,双脚也绵软。

    心跳更是如鼓。

    王弘从善如流的移开了唇。

    随着他的唇一移开,一缕银丝顺着指尖,在阳光下,它连着她的指,他的唇,闪耀着七彩的光芒。

    陈容的腿这下完全软了。她软软的摔入他的怀中,喃喃的说道:“别,别这样……”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只是知道,此刻的王弘特别诱人,特别的令她脸红耳赤,特别的令她马蚤 动。那马蚤 动甚至强烈得,令她的下腹处,涌出一股陌生的情热!

    两世为人,一直是处 子身的陈容,只知道,这时刻的自己很陌生,她似是想他做些什么事,最好是把她揉入他的体内,最好是……她不敢再想了。

    王弘伸臂扶住软到的她。

    他低下头,温柔的望着她,嘴角微扬,浅浅而笑,极关切极关切的问道:“阿容可是身体不适?怎地脸红得这般厉害,身体也是热着?”

    此刻,他的目光是那么纯洁,那么关切!

    陈容纵使一直是个闺阁女子,一直没有人告诉过她两 性之事,这时也知道自己异常的原因。

    当下,她的小脸刷的一下,从耳尖一直红到了颈根。

    她急急的抽回身,向后撤去。然后,她嗖的转过去,背对着他,低着头,羞不自胜的,自责的说道:“是,是,是身体不适,可能病了。”

    她听到的,是汩汩的倒酒声。

    陈容怔怔回头。

    她看到的,是含着浅笑,容光混着露珠,晶莹剔透的王弘。他正低着头,优雅的在两个酒杯上满上酒。

    他的动作,是那么优雅,他的笑容,是那么雍容。这是一种含着金马玉堂的贵气的雍容,这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的优雅。

    陈容仰起脸,痴痴的望着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在慢慢的沉沦,沉沦……突然间,她在想着:如果这个世间,有一种爱会让女人低到尘埃里,必是那女人,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

    如果说,爱上冉闵,会让人觉得绝望,那爱上眼前的这个男人,就会让人觉得彻底的卑微!

    慢慢的,陈容垂下了双眸,慢慢的,她伸手捂向了自己的胸口。

    第102章 七郎,请从背后给我一剑!

    碎发掉落在陈容的额前,她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

    这口气有点苦涩。

    慢慢的,陈容抬起头来。

    晨光中,她抬头看着他,明亮妩媚的大眼,认真的瞅着他。

    这眼神,特别特别认真,特别特别遥远。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令得王弘偏了偏头,任长发划过白净俊美的脸孔,“怎么啦?”

    陈容的小嘴张了张,半天,却重新闭上,她望着他,灿烂一笑,有点天真,也有点认真的说道:“苍天戏弄阿容啊,这一生,怕是不会圆满了。”

    王弘抬头,不知不觉中,他右手撑着塌几,极优雅的坐直身躯。

    他盯着陈容,慢慢扯唇一笑,双眼眯起,“阿容这是什么意思?”

    陈容仰着小脸,痴迷的望着他。这是真正的痴迷,是把一个人记在了心上后,光是看着他,便感觉到满足,光是靠近他,便再无他求的痴迷。

    她用这种痴迷的目光望着王弘,樱唇颤动,笑道:“没什么意思啊。”

    王弘依然眯着双眼注视着她。

    聪明如他,自是明白了陈容这话的意思。她分明是在告诉他,纵使她爱他入骨,纵使她恋他如痴。她的心里依然很清明,她清明的知道,她配不上他,她得不到他……终她这一生,都不会与他在一起,所以,她的人生不会圆满了。

    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女郎?年纪轻轻,性情火热冲动中,却总是有着智者的从容和世故,甚至,沧桑!

    一个激|情四溢的躯体中,怎么能有着这么冷静得近乎残酷的思量?

    王弘浅浅一笑。

    他垂下双眸,白衣胜雪的身影,向左侧的车辕靠去。就在他斜倚而下的那一瞬,青丝如瀑,披泄在白衣上。

    这时的他,沐浴在晨光中,清风里,明明身后只是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山壁,明明只是坐在马车中,却优雅高贵,如卧于华堂。

    他垂下双眸,修长白净的手,缓缓地抚着几上的酒斟,浅浅笑着,慢悠悠的说道:“阿容的意思,是不是想告诉我,一旦回到南阳城,你便还是你,我也还是我。此间之事,璧如春梦?”

    他说得很慢,声音清润动听之极,那双清澈高远之极的双眸,也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不知为什么,望着这样的王弘,陈容的心抽了一下。

    她低下了头。

    这时,王弘伸出手,抚向她的手。

    在抚到她的小手时,他指甲如勾,在手心中轻轻一划。

    瞬时,一阵酥麻不期而来。陈容心头大颤。

    王弘却只是从她的手中拿过那山果。

    他低头抚弄着那山果,浅浅笑着,说道:“卿卿好生无情啊。”

    一种极随意的语气。

    陈容望着他,痴痴的盯了两眼,她低下头来,喃喃解释:“能够活在这世上,很不容易。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和感情,是会粉身碎骨的。”

    王弘淡淡一笑,他的声音有点淡,有点点冷,“既然如此,卿卿何必靠我如此之近?”他摘下一个山果,把红得剔透的葡萄样的果子在白净的掌心滚动着。一边滚动,他一边似笑非笑,“若是他人见到,岂不会以为你我已经有了苟且之事?”

    他用了“苟且”这个词。这词,一般是民间用来形容狗男女的,既粗俗不堪,又是辱骂之句。

    这么高贵的,不沾尘埃的王七郎,居然对她用上了这个词!

    陈容脸孔一白,她低着头,喃喃说道:“在君身侧,那感觉极是美妙……今日方知,什么叫情难自禁。”她这话,当然掺了假,前一世,她便知道这世上有一个词,叫情难自禁,便知道她这样的人,爱不起,输不起!

    陈容的声音一落,王弘便慢慢抬头望向她。

    他的眼神十分专注,分外的专注。

    盯着她美丽的脸,这脸孔,虽然经过了昨日的惊吓,昨晚的大起大落,虽然只是用清水洗过,可它透着一种惊人的艳美,晕生双颊,眉染情愫。

    王弘伸出手来,低低说道:“过来。”

    声音低沉,诱惑。

    陈容傻傻的抬起头,痴痴的望着他,向他走近。

    她把自己的小手,放到他的手掌中。

    王弘掌心一收。

    他的右手,包着她颤抖的左手,他伸出左手,搂向了她的腰。

    陈容没有抗拒,她甚至向他倚来,只是倚在他怀中的躯体,不住颤抖着,颤抖着。

    王弘搂着她。

    他伸手抚着她乌黑的秀发,低声问道:“昨晚,可怕了?”

    直到他这么问起,陈容才记起自己还有很多疑问呢。她伏在他怀中,闭上双眼,小脸晕红中带着醉意,喃喃说道:“怕,极怕,我以为这便是劫数。”

    “劫数吗?”

    王弘弟弟吟道。

    这时,陈容软软的说道:“它确实是劫数。”

    她与他,都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陈容伏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着。她的脸贴在他的锁骨处,吐出的芳香之气,暖暖的扑在他的身上。

    闻着他清新的体息,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的温度,突然的,陈容喃喃说道:“七郎。”

    “恩?”

    “你可有仆人跟随?叫一个过来,要他杀了我。”

    王弘低头看向她,目光专注。

    陈容依然闭着双眼,嘴角含笑,可她的声音,真的很冷静很冷静,非常非常的冷静,她轻声说道:“便这样,从我背后刺上一剑,记得要刺中心脏,这样才死得快。抽剑时,不要太急促,那血溅了你的白衣裳,就不好了。”

    她慢慢抬头,目光迷离而温柔的望着他,声音颤抖着,“真的,求你了。七郎,我怕再过一会,我又悔了。”

    王弘却是一笑,他极温柔极温柔的望着她,问道:“为何说这种胡话?”

    陈容一笑,她垂下双眸,再次伏入他的怀中,她还伸出双臂,主动搂上他的腰。便这般紧紧抱着他,她轻轻说道:“是不是胡话,以七郎的聪明,岂会不知?七郎,我是觉得,也许这一生,我都不会如此刻这般快活了,更不会如此刻这般圆满了。若能在真正快活圆满的时候死去,胜过世人多矣。”

    王弘没有回答。

    他任由她搂着他,偎着他。

    直过了许久许久,他轻轻笑道:“现在呢?可还想死?”

    他怀中的陈容摇了摇头,声音有点苦意,“不想了,死这个字,真是千古最最艰难之事。”

    她没有放开他。

    她依然紧紧地搂着他。

    偎在他怀中,闻着他的体息,她轻轻说道:“真不想回南阳城。”说到这里,她吊上他的颈,痴望着他,顽皮笑道:“七郎,我们今天不回城可好?你要是饿了,我就去摘山果给你,渴了也有山泉,我们明天再回去可好?”

    王弘浅浅而笑,他一直在打量着陈容,目光明皎,“既然阿容如此不舍,为何执意推开我?”

    他这次,话说得格外透,“阿容若真有情,你我可以厮守。”

    陈容却是一笑,她艰难的从他的怀中起身,一边用手指梳理着枕乱的长发,又拭平衣裙。

    然后,她率先向外走去,走了一步,她朝他回眸一笑,灿若昙花,“阿容知道自己的,我这人,心太贪。总想得到更多。当了七郎的妾,便会千方百计的当上贵妾,说不定啊,还会用手段害了你的妻。一次害不成,便会害二次,二次害不成,便会害三次。只要阿容不死,七郎你的宠妾啊,妻啊,娶多少害多少,有多少死多少!”

    她笑得灿烂,秋波明媚,那话,却是实实在在的残酷森冷,而且,理所当然,“所以,除非七郎你一打开始,便想只娶阿容为妻,只宠阿容一人。否则,你这一生,我这一生,都不会安生了。”

    她转过头,提步向前走去,腰背挺得笔直,便如那青竹。

    阳光下,她的身影格外明媚,格外亭亭玉立。

    王弘侧过头,任由碎发遮住双眸,目送着她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不一会,陈容来到了山坳出口处,她朝外张望着,问道:“七郎,你的仆人呢?他们怎么还没有来找你?”

    王弘跳下马车,他优雅的走到她身后,也向外张望,然后悠悠一笑,道:“我会策马,上车吧,我们自行回南阳。”他没有向陈容解释那些仆人的事。

    陈容没有多想,她一听到他会驾车,还听到他愿意为自己驾车,顿时睁大了双眼。

    她嗖的回头,目光晶亮晶亮的望着他,欢喜的叫道:“你会驾车?”大眼眯起,她格格笑着扑向马车。

    三两下爬上车厢坐好,陈容欢叫道:“啊,王七郎为我驾车啦!王七郎当了我陈容的驭夫啦!”

    声音又脆又响,极是快活。

    王弘听到她这笑声,叫闹声,苦笑了一下,向马车走去。

    随着他长鞭一扬,那马便甩开蹄子,向外走去。

    马车出了山坳,马车向官道走去。

    一直走出老远,王弘都没有听到陈容的说话声,不由回过头来。

    他对上她痴痴望来的目光,不过这一次,她的痴迷中,夹着呆怔,夹着得意,夹着说不出道不尽的好奇。

    她眼神空洞的望着他,喃喃的,一句又一句的重复道:“琅琊王七,居然为我驾车了?”

    声音中,尽是不敢置信!彻底的不敢置信。

    确实,这件事,不管放到哪里,不管说给谁听,只怕都不会相信。在这个时代,贵族的颜面,远胜过生命!有所谓“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在这个时代,上下阶层之间,泾渭分明,那已是一条千百年来无人跨越过的银河。

    而现在,这个琅琊王家的天之骄子,居然愿意给她这个寒微卑贱的小庶女充当驭夫。就算是权宜,说出去,也是石破天惊之事。

    第103章 谁人送来黄金棺

    马车缓缓行驶着。

    不知为什么,陈容明显地感觉到,王弘驱车驱得很慢,难道,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想这一刻能留得久一些?

    想到这里,陈容苦笑了一声。她哗地一声拉下车帘。

    可刚刚拉下,她便悔了,便掀开车帘一角,看向他的背影。

    渐渐的,马车驶上了官道。

    官道漫长,黄尘扬天而起。过了一会,陈容发现,王弘只在官道上行驶了二刻钟,便把车驱入一个山间小道。

    这山间小道,两侧溪水潺潺,竹林时有,那些因为进入冬季,已经干枯的杂草都还有半人高,杂草和枯藤交织着。缠绕在树根上。

    小道的两侧,是连绵的山脉,看来看去,这里竟是极少有人行走的模样,仰着头看了又看,都看不到一户人烟。

    陈容诧异起来,她伸头问道:“七郎,此是何处?”

    王弘头也不回,他懒洋洋地坐在驭座上,纵使马车滚动激起的烟尘,已染黄了他的白衣,他那样子,也仿佛自己正华服盛装,参加王室的宴会一样的都雅。

    他含着笑,漫不经心地甩了一下鞭子,道:“是一条小路,彼处行人少,没有农田,流民不喜。”

    陈容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说,这条路很安全。

    她心头一松。

    就在她准备继续询问时,王弘清润动听,宛如流泉般的声音响起,“这附近的小道,我都熟悉。”他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率先说了出来。

    这话陈容都有点不相信了,她怔了怔,瞪向他的背影。

    不过,她没有开口质问。她知道,不管是冉闵,还是王弘,他们位高权重,说出的话一句便是一句,这类人,不喜欢自己的话被人质疑,更不喜欢解释。

    晨风悠悠而来,它拂起王弘的墨发,拂得车帘哗哗作响。

    走到小半个时辰后,王弘右手按着马鞭,左手轻拍辕木,放声清唱起来,“望洛阳,意沉沉。想西山落日,照昔日王都,今日荒冢落枯鸦。”他刚唱到这里,声音却是一哑。

    几乎是突然的,他仰起头,放声长啸起来。啸声如金石相击,既明且脆,远远传出。

    就在陈容傻呼呼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王弘时,他的长啸声,渐渐转为呜咽,转为呜咽……

    呜咽声中,陈容的呆呆傻傻中,一个高歌声从远处的山腰上传来。那个歌声,却是沙哑苍老,唱得十分苍凉,“他年英雄今日冢,他日衣冠雍容,今朝白骨无坟。”

    那个声音,也就是唱到这里,唱声便止,啸声高起。

    陈容回头张望,只见远方三百步处,山腰间,枯树中,一个四十来岁,胡子拉杂的中年樵夫,正双手叉腰,仰天长啸。

    那樵夫的啸叫声,苍凉古朴,其章绵绵,远远传出。

    陈容望着那人,突然想道:这人是个隐士。

    就在她寻思之际,那个中年樵夫弯下拾起斧头,一边砍向前面的小树,一边粗着嗓子呐喊道:“山下歌咏者何人?好端端地唱什么歌?勾得老夫断了肠!”这樵夫显然精通音律,他一边呐喊,一边用力砍着那枯树,动作和说话配合极好,颇有节奏感。

    驭座上,王弘挥了挥马鞭,也没有抬头,便这般高声回道:“琅琊王七也。”

    “哈哈哈哈。”回答他的,是那中年樵夫的放声大笑,“琅琊王七?好大的名头啊。”

    这时,马车离他只有二百步了。

    中年樵夫低头一看,诧异地叫道:“噫,马车中坐着何人?竟劳得琅琊王氏的王弘亲自驱车?”

    王弘笑了笑,朝陈容吩咐,“把车帘拉起,让长者一观。”

    陈容应了一声,把车帘掀开。

    只是在掀开时,由于自惭形秽,她的头,还是低了低。

    那樵夫一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显然心情甚好,竟是哗地一下把斧子远远扔开,双手叉腰放声大乐。

    大笑一阵,引得回声不断后,那樵夫叫道:“好,好。堂堂琅琊王家的嫡子,竟愿意为一个妇人驭,好,不愧是我辈中人。”

    过一会,他转向王弘说道:“你刚才所吟,长短不一,是新诗体?”

    王弘淡淡一笑,朗声回道:“非也,只是听到我这妇人上次念过一遍,觉得这体裁长短不一,倒也清爽上口。”

    那樵夫继续放声大笑。

    笑着笑着,他扛起斧头,转身朝山深处走去。渐渐的,那笑声变成了悲咽,悲声混合在风声中,仿佛苍天在哭。

    马车再次驶动了。

    马车继续向前驶去。

    王弘所挑的这条路,不但偏僻,还是条近道。不过二个时辰不到,陈容的视野中,便出现了南阳城的城墙。

    陈容望着那高大的城墙,望着远处隐约的人影。那人影黑压压一片,堆积在城外,难道是流民们聚集在一起,要闹事了?

    陈容想到这里,看向前方的王弘。

    王弘依然一派悠然,他甩着马鞭,变成灰色的白衫随风飘荡,墨发乱舞,便是这样,便是从背上看去,也是容光逼人,皎如玉树。

    只是陈容知道,王弘甩动马鞭的速度加快了些。

    不一会,马车便来到了城门外。

    这里的南阳城外,已是人山人海。上千人挤在那里,中间是吵闹着的贵族们,而四周,却是全副武装,盔甲如林的士卒?br /

    媚公卿(完结+番外)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