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芳菲尽第40部分阅读
陌上芳菲尽 作者:未知
陌上芳菲尽第40部分阅读
调侃。
“你说,你要生一个长得既像我又像你的小人,你忘了?”高衍笑着,暖暖的气息喷到我脸侧,这话语像是一阵和风柔柔地吹过心底,拂起层层涟漪,又像是一丝蜜糖从心中的某一处缝隙溢进,让整颗心都包裹在甜蜜中战栗。孩子,可以让爱交融在彼此的骨血中,由生命延续下去。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我意识到他要干什么的时候,急忙推他提醒道:“这里是书房......”
高衍不理会我的话,将我抵到背后的书桌上,急切地吻着我的脖颈,邪佞一笑:“好几天没有回去陪你,你不想我么?”熟悉的气息再次将我缭绕,他的吻还是一样的滚烫。
身后一片碎响,高衍大手一挥,竟然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开,笔架和书册的翻落在地上,七零八落中有一种凌乱与肆意。我悬在桌边,他挤入我腿间站住,一手扶住我腰,一手隔着衣衫托上胸前的柔软,吻回我的脸,然后像是哄诱般继续问道:“嗯?有没有想我?”
我有些放不开外头有侍卫,蹙眉轻喘道:“外头有人......”
“放心,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会进来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他说着吻上我的唇,将我放倒在桌上,紫檀木桌子冰凉的触感与抱住我这人躯体的火热形成鲜明对比,让我浑身一阵战栗。
秋日的傍晚,晚风微凉,窗外有橙黄的余晖,在这场情迷意乱的纠缠中我竟然嗅到了夏夜鸳鸯藤的馥郁芳香。他肆意地攻城掠地,汗水滴落交融,熨烫了身心。发丝撩绕在他胸口那道狰狞的伤口上,如万千情丝将彼此绕住......
浓情过后,他抱住我坐在椅子上,两人靠在一起。
他将头埋进我颈间:“我真是对不住你,还说什么天天与你相对,现在陪你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我一笑:“看来你从前的话是对的,女人只可以宠不可以爱,一旦儿女情长就英雄气短,确是实话!”
他无奈笑道:“你一直记着当年这句话。”
我长叹一声,点头:“太记得了!所以我就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推翻这个理论。我希望成为你的动力,而不是你的压力或者阻力。”
他抬首看我:“你一直都是我的动力,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说着凑过来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的额头抵在他唇畔,轻声道:“婚礼就从简吧!”
他有些讶异地低头看我,我抚着他衣服上绣着的蟠龙道:“我不喜欢那些闹哄哄的场景,铺张浪费不说还累死人,简单一点就好。拜个堂就好,酒席都不要摆,多吵啊!婚礼过后,真正过日子的不就是那两个人吗,你我的婚礼,其实只我们两个就够了。”
高衍抿唇蹙紧眉头,眸中闪烁着一丝丝的心痛还有懊恼无奈,半晌才道:“我连个隆重体面的婚礼都给不了你,怨我吗?”
他完全明白我这么说的原因,我不是不喜欢热闹,也不是不想风风光光地嫁人,而是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余钱让我和他操办婚事,饥荒方解,前方战火连天,战事何时结束还看不到个头,几十万人的军队,开支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现在结婚简直是天不时地不利,但我觉得,只要人和就好。
我好笑道:“婚礼对于婚姻而言,顶多算件漂亮的外袍!内里和实质才是重要的,外表金镶玉,里头一堆稻草,有什么用?我不要外表好看的婚姻,我要实实在在的心心相印,你说对吗?呵呵......其实呢,我更喜欢旅行结婚!”
高衍蹙眉问道:“旅行结婚?”
我挽着他的脖子坐正:“恩,本来旅行结婚是说结婚当天就外出旅游。但我们改一下,只拜堂不举办酒席,然后两个人一起去外面旅游,赏景游玩的同时享受二人世界,也算是度蜜月了。”
高衍眼眸亮亮地看着我,随即黯淡下,有些为难道:“我可否先欠着?”
我笑着抱住他的头:“你不用欠啊!虽说现在外头战乱纷纷,但只要和你在一起,观烽火也没关系,更何况我觉得这样的蜜月也很有意思。”
高衍叹了口气:“观风景变成观烽火?我实在不想带你一起去受那些奔波劳累的苦,过那种时时刻刻都危险的日子。可又想你能够时时看到你......”
我用手指抵在他唇畔:“那就这么定了!婚礼一切从简,拜个堂就好了,什么宴席都省了,然后,我们一起长歌万里、金戈铁马。”
作者有话要说:这这这感情稳定以后还真不好写,偶总不能章章写h吧~~不能吧不能吧,这太挑战偶了,嘿嘿唯美一点吧就
☆、连理,携手
事情总是变化比预料更快,宛阳城的饥荒才刚刚缓解,得到喘息的郭氏就趁机反扑回来,前线军情紧急,高衍决定不等中秋,婚礼提前,临出发前必须把婚事办了。
一场仓促而简单的婚礼,全权由我策划,能省的都省了,到最后真的只剩下一场拜堂,唯一用了心的就是身上的红色的长裙。这样的简约却让我感到格外的庄重。我一向认为古代婚礼最核心的部分就是拜堂,不像现代有结婚证,那个时候,对着天地、父母和彼此的三拜就代表了一种无形的约束,记载着誓言与责任。
红烛高照,喜堂上首供奉着景国高祖皇帝高旻、宣和皇后黎诗翎,还有高衍父母故太子和太子妃的灵位。视线被喜帕挡住,在喜娘牵引下迈入喜堂,心跳得愈发厉害。六年前,我刚到这个时空的时候,曾经被当做宇文韵玦的替身嫁入宫中,只是身为妾室,我并没有和太子拜过堂。没有想到时隔六年,我能和自己真正爱的人行礼成婚。
视线只能看到裙下附近的一块位置,那么多双脚,那么多各色的衣摆,让我茫然之间又生出些惶惑不安。直到看见那双乌黑的皂靴和大红喜服的下摆,心顿时莫名安定,可又在下一秒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个人,就是我执手一生的人了。
他上前来牵住喜娘递给他的红绸手牵,我将另一端紧紧攥在手心,每走一步都仿佛行走在云端,无尽的欢喜伴着这些年的怅然在心底涨得满满的。
三拜天地的唱颂响起,一拜天地,让天地作证我们携手一生的祈愿,二拜高堂,请高氏先祖在天之灵保佑我们白首到老。最后一声“夫妻交拜”,我的喜帕与他的发冠轻轻相擦。在“送入洞房”的唱颂和一阵阵热闹的欢呼中,我随着他的步伐往外走,将忧伤和痛苦都抛在身后,从此以后,只跟他走。
洞房里,隔着红艳的喜帕,四处都是一片流光溢彩的红色,朦朦胧胧感觉到红烛的光芒,他明明就站在近处,却似定住般久久凝望,迟迟不来揭喜帕。
在我沉不住气忍不住要催促的时候,他突然举步上前,伸手轻轻掀起了喜帕。我忍不住倒抽了口气,从未看到过身穿红衣的高衍,印象中他总是一身玄黑衣服,威严冷峻。就连上次和顾梦瑗成婚的当天了,他也没有着大红喜服,只是一身常服。不过这样也才对,本来第一次看丈夫穿喜服,就应该在自己的婚礼上。
袖口云纹滚边,金线绣蟠龙的红色喜服穿在他身上,于喜庆中还兀自带着一股气势。他黑曜石般的眸子也被染上了一层烛光蒙上了一层温馨的橙色,这屋里的暖色系甚至将他冷峻的脸颊修成了柔和的弧度,嘴角噙着的那丝笑意也沾染着幸福的味道。
四眸相对,我对着他嫣然一笑:“夫君今日穿红衣,可比我还俏丽。”
他也一笑,毫不介意我的搞怪,伸手抓过我的左手。我还未反应过来,便有一样东西顺着无名指的指尖滑到了关节处。我讶然望去,只见一枚金指环缓缓下移,套在了我无名指上,指环上还有一粒璀璨的宝石。
“从此以后,把你套牢。”他低声笑着说。
我抚着那枚戒指,惊喜不已,张了张嘴望着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他记得,他记得我说的结婚戒指的模样,甚至记得我偶尔提过一次要带在左手无名指上,因为那里的血液直通心脏,代表着套牢爱人的心。
不知他什么时候瞒着我,请人打造的这戒指。指环上纹有精细花纹,像连理枝叶缠绕,枝叶顶端延伸出那粒熠熠的宝石。
我鼻端涌起一股酸涩,难抑地想落泪。曾经我被当做替身嫁入宫廷为妾,曾经我向云铎渴求一段婚姻来逃避现实,但婚姻从没有一刻想这么真实地存在于我的生命中。从此,我的一生,就将跟这个男人牢牢绑在一起了。
我握住他双手,摊开掌心,两人左手和右手的掌心分别平贴,我的先在上。他不解地看我,我对他一笑,念道:“执子之手。”随即又翻过手掌,他的在上,念完下一句:“与子偕老。”
十指交缠,他紧紧握住我的手,熠熠的目光璀璨若星辰,将房内的烛光映衬得黯淡无光,他深深将我凝望:“你终于成了我的妻子。”
我也痴痴回望他,总觉得这一切美好得像是梦境,喉间已有些哽咽,再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扑到他怀中。眼前闪过万千场景,从相遇到现在,每一步走得不容易,但正是这样的艰难才让今日的相拥显得弥足珍贵。
我们紧紧相拥,泪水不觉间打湿了他的衣襟,他在我耳边坚定道:“从此以后,无论天南海北,携手与共,无论生死祸福,共赴此生。准备好了么?娘子。”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拭去,从他怀中直起头:“准备好了!夫君。”
喜服落,玄衣换;凤冠脱,红妆卸。当我们推门出去的时候,已经都换做了常服。
是的,洞房的红烛还没有燃尽,甚至没有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跟着我的夫君踏上了烽火万里的征途。这样的洞房花烛,我并不觉得遗憾,有爱人相伴的地方就是人间四月天。
长风万里,河山锦绣。旌旗猎猎,千军雷霆,铁血劲旅,长龙奔袭,气势锐不可当。
半月后,郭氏的反攻被击退,高衍趁胜追击,随州城外一战,利用秋季干燥的气候,采取火攻,叛军损失极大。高衍的军队一时士气大振,但他却不急于继续进攻随州城,而是似乎在等待什么。
入夜,众将已经离去,他却还在灯下研究行军图。我已经睡醒一觉,看见外间的灯还在亮着,便轻轻掀开帘子,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扑上去圈住他的脖颈。
他沉沉一笑,继而不语,我嘟囔道:“不好玩,都吓不到你。你就不怕是突然出现的刺客?”
他侧首看我,好笑道:“你的脚步声我还听不出来?况且这个刺客已经把我的心都偷走了,我还怕什么。”
我由衷感叹一声,练武的人听力真是非比寻常,估计低赫兹他都听得见。将下巴支在他肩上,往桌上摊开的地图看去,我蹙眉道:“一直研究地图,包围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还不进攻?又有了什么好法子?”
高衍笃定地笑道:“如果不出意外,今晚就见分晓。”
他严肃中带着笑意的模样最是迷人,勾起我的玩闹心情,便将脸贴上他的腮边,睫毛尖触到他侧脸,然后眨巴眼睛,睫毛便轻轻刷过他脸颊。他低沉的笑意从喉间逸出:“别闹了,怪痒的。”
我纠正道:“我没闹。你熬夜加班辛苦了,做妻子的是来给你送夜宵的。这叫蝴蝶吻,所以我现在是在吻你,给你送精神食粮!”
他来了兴趣:“蝴蝶吻?你总是知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个又有什么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蝴蝶吻,估计是像蝴蝶扇着翅膀飞过一样温柔的意思吧!”我说着又用睫毛在他脸上轻轻刷动,“你先好好感受嘛!”
高衍受不了这酥/麻,侧首想躲我,却被我抱住脖颈不让他躲开,刷得他又笑又痒,正闹着,听得外头来报有人求见。
高衍立刻正色吩咐,让那人在原地候着,他马上过去。
我虽然奇怪他这么晚还要出去,但也没有多问,这应该就是他在等的人吧,便收起玩闹之心,松开他的脖颈,帮他将大氅拿来:“秋夜露重。多小心!”
他点点头,然后凑过来吻了吻我的额头,抱歉一笑:“等我。”
高衍走了以后,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刚迷迷糊糊睡过去,就感觉背后一阵寒凉,有一双大手抚上腰际。我徒然睁眼,下意识手迅速摸向枕下的匕首,却被人按住:“是我!”
我转身看去,松了一口气:“你不是刚走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不轨之徒”
高衍扬眉一笑:“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敢对你不轨。”
我用脑门狠狠撞了一下他额头:“自大的男人!”
他得意一挑眉,脱了衣服钻进被窝,从后面抱住我,温热的唇瓣随即覆了上来。一个人的被窝变成两个人后,暖和了许多。他的唇带着秋霜的味道,我也积极回应他,但当他伸手拉我亵裤时,我却按住他的手,抱歉地瞅了一眼他:“妾身今日身子不便,改日再伺候王爷。”
这两句话差点没有把我恶心吐了,高衍也有些不适地蹙眉:“你还是用平常的语气跟我说话吧!”
我理直气壮道:“那就是老娘我来例假了!这几天休假!”
高衍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挫败地将头垂下,埋在了我颈间,收回手揽住我的腰:“那我就这样抱着你躺会儿。”
我睁眼望了望四周,黑暗之中有丝丝亮光:“天快亮了,你赶紧睡会儿。”
他闭眼点头:“天亮后我还要出去,你好好在军营里待着,如果嫌闷,让宇文璞陪你去周围走走,千万不要一个人乱跑。”
我转身抱住他,心疼地抚上他有些凹陷的脸颊和微黑眼圈:“别太辛苦,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只是时间问题,不要急!”
他睁眼看我,抚着我的发丝,描摹着我的脸喃喃道:“我想要的......”
我觉察出他有些不对劲,刚要问,他却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我揽进怀中:“其实我不喜欢四处征战,更不喜欢杀戮。在十五岁之前,我对于自己会是个一辈子衣食无忧纨绔子弟的想法从未改变过,即便学武也不是为了将来杀人,手染鲜血。可世事弄人,我背负的使命和恩怨,让我不得不踏入行伍。一路走至今,很多事我已是身不由己。如今,我只想让这场战乱早些结束,还天下一个太平治世。”
我将头埋在他怀里:“我明白。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你从前过得有多辛苦,这十几年来,你的心到底有多累多苦?唉,你是万民敬仰的英雄,百姓期待你给他们带来安居乐业,朝廷希望你承担肱骨之责,守卫四方保卫安宁。除此之外,你还肩负着上一辈的血海深仇,不得不日夜在痛苦中隐藏自己。”
我在被子里握住他的手,摸索他手心执刀剑磨起的老茧,笃定地望着他的眼睛,“没关系,从今往后,有我跟你一起分担这一切,不管是苦痛还是劳累,我们一起承担。”
高衍熠熠的双眸看着我:“上天让我遇见你,何其有幸。”说深深吻住我的额头,笑着将我抵在怀中,两个人紧紧相拥。
我的手绕到他背后扶着他的背,有节奏地轻拍,见他闭上眼睛,也闭眼轻唱:“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不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他没有动,像是真的被我哄睡着般静静地躺着,抱紧我的胳膊却微微用力,我悄悄睁开眼,见他虽然闭着眼,嘴角却弯出一个愉悦笑容的弧度。
他走的时候,我知道。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手拉开,然后重新给我盖好被子。我装作依旧沉睡,眼眯起一条缝,看他起身换上战袍,披好紫金软甲。他伸手取过那柄嗜血长剑的时候,回首朝床榻望了一眼,我急忙闭眼。
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眼底的担忧,就让他以为我还在梦乡中,安心地出征吧。虽然闭眼,却仿佛能感受到那灼热的视线,帐内有片刻的安静,不一会儿,磔磔靴声离开,最后消失在帐外。
天亮后,高衍带了部分人马攻打围困多日的随州城,宇文璞留在军营中,从宛阳城重逢到现在,我还没有和这个“哥哥”好好聊过。
一转眼,现在已经深秋了。山上嫣红灿黄各有风姿,色彩缤纷。宇文璞和我一起顺着山脚往前走,秋草枯黄,枯叶覆地,草丛中不时蹦出几只蚱蜢。
“最近怎么样?”他浅笑着问我。
“托哥哥的福,很好!”我笑着认真答道。
宇文璞望向碧蓝的天空:“你过得好,我这个做哥哥的就安心了。”
我会意,也望向红叶掩映的蓝天:“你是在对宇文韵玦的在天之灵说这话呢,对吗?”
宇文璞低下头看我,眼中有掩不住的忧伤:“韵玦是被郭氏那个毒妇派入潜入府中害死的,她不想让宇文家的女子再进后宫。”
我震惊道:“怎么会?不是说是投湖自尽......”
宇文璞的目光投向草丛:“这也是我父亲后来才查出的,将军府早就混进了郭氏的人。可怜了韵玦,她还那么年轻,才十六岁。六年了,可我现在仍记得她笑着叫我‘哥哥’的样子。她喜欢穿红衣服,喜欢无法无天地胡闹,喜欢缠着我比骑术......”他痛苦地蹙眉,似撑不住般长叹一声,然后背过身去。
我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似乎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我这张和宇文韵玦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失去妹妹的悲痛。
“对不起,不该提这些让你伤心。”
宇文璞长叹一声,“没有,这不是你的错。有时候,我会分不清楚你和她,我想是不是她在天上,怕我想念她,所以让你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还因为机缘巧合成为我的妹妹。所以,你幸福,她就幸福。她在天上看着的。”
我们一起抬头看天,半晌,他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目光已经恢复坚定,“不过,你要记住,那段往事是我们几个人的秘密。你,就是我的妹妹宇文韵玦,是名正言顺的睿王妃。”
我缓缓点头:“我明白。”
宇文璞正色道:“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你讲。”
宇文璞清俊的脸上浮起一抹凝重:“王爷今早离开之前,有没有跟你说,昨夜他做什么去了?”
我摇头:“没有,他最近说怕我替他忧思担心,打仗的事,都不太告诉我。”
“昨夜,他去见了随州太守——李崇延。”
李崇延,随州太守,随州被高衍包围了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苦苦支撑着等候援军,可郭氏援军陷入了高衍布下的埋伏,已经掉头四散。昨夜,高衍就是去见这个坚定的保郭党?
宇文璞继续道:“击退叛军后,我们首战选择随州,你也知道是为什么。我们手中的粮草很难撑过这个冬天。随州物资丰厚,粮草富足,利于屯兵。但地形易守难攻,因为王爷选择围困,一是逼李崇延自己投降,二是保存兵力,引诱援军来阻击歼灭。昨夜,李崇延派人送来密信,在城外某处密会王爷。”
我心里逐渐有些不安,宇文璞不会无缘无故跟我说这些,追问道:“然后呢?”
“李崇延愿降,随州城中兵力物资都归睿王所有,只是要王爷必须纳他两个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多有意义的洞房啊,脱红妆换武装~嘿嘿偶邪恶一笑~
最近好累,要毕业了,事情好多,白天还去驾校学车,时间真是不够用。
已经十二点了,偶终于把这章写完了,亲们晚安~么么~╭(╯3╰)╮
☆、一战为红颜
我一惊,心里像是被重锤狠狠一击:“那他答应了?”
宇文璞笑得意味深长:“兵力物资、如花美眷,本是美事,王爷却勃然大怒。昨夜,他只带了我同去,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像昨夜那样失态。他认为李崇延在要挟他,一语不合,会谈便不欢而散。他怒归后,回营后便下了令,召集兵马,今日上午攻城。”
我还有些回不过神来,高衍今早完全看不出怒气,没有想到......
宇文璞正色看我:“所以今天这场仗可以说,是为你而打。我不知道他对你有什么承诺,但李崇延的话一定是犯了他的禁忌。妹妹,他能为你攻城拔寨,是他对你的好。但你也要懂得自己筹谋,今后,还会有多少人看着睿王大业将成,把自家女儿往他怀里塞,简直难以数清。”
心底一紧,感觉心里突然延伸出许多纠缠的丝线,千头万绪惹人烦躁,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我深呼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坦然看着宇文璞一笑:“多谢哥哥提醒,我明白。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坐在营帐中,恍恍惚惚半天竟然过去了,这半天的心绪极其复杂。惴惴不安中更多的是歉疚,如果说高衍这是一怒为红颜的话,这些本可避免的无谓牺牲该怎么算?作为一军统帅,高衍此举可非明智。
话说回来,李太守的条件要换一个人看,那可算得上是极具诱惑的。李氏两女是随州城有名的大美人,姐妹俩刚过二八芳华,都有倾国之姿,李太守至今未将她们嫁出,想必是欲为其寻觅佳婿。
随州城占据地形优势,城墙高十丈,极其坚固。李太守又是个固执的人,许是驳了他的面子,他带领守城士兵拼死抵抗,双方一整天都相持不下。已经傍晚了,可高衍还没有收兵回来,依旧在城外围困,伺机进攻,大有不攻下来就不回来的势头。
晚饭也吃不下,心心念念的都是高衍,不知道他现在吃饭没有,今天有没有受伤,而我更担心的是他这样子很危险,兵家最忌意气用事。
想来想去,坐在帐中等得愈发焦心,干脆到大营门口去张望等候。天色暗下,青黛的山川融为一体,夜色中有一人一骑奔来,嗒嗒马蹄声渐渐靠近。
我急忙迎上去。那人跳下马来,是沈敖。他神色匆忙,额际有汗珠滴落,见我便单膝跪地行礼:“属下叩见王妃,王爷命属下前来告知,他一切安好,请王妃勿念。”
我蹙眉问道:“王爷今晚不回来了?”
沈敖微微低下头:“是。”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便转身走向沈敖的战马,扶住马鞍往上爬,沈敖惊恐地拦在马前:“王妃,千万不要,前方很危险......”
“你让开!”我倔脾气上来了,拉起缰绳就要往前走。正争执着,便见黑暗之中一个人迎面走来。
“王妃且慢!”是宇文璞,他的脸被营帐近处的火把照亮,凝重而又坚定。
“哥哥,你怎么来了”我诧异于他出现的时机。
“别去了。”他似轻叹了口气,伸手将缰绳从我手中夺下,直视我眼睛:“他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我肩膀一颓,也叹了口气:“我明白,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担心他,想看看他到底怎么样,这样才能安心”
宇文璞摇头笑了:“见了就能安心吗?现在的你和当年走着去西建找他的时候真像!”
我有些窘迫,失神片刻。宇文璞还记得当年,那时候,我被高衍冤枉害顾梦瑗,鬼使神差就是要回去找他说清楚,差点没中暑的时候,在半道上遇见了骑马进城的宇文璞,他载了我一程。也许那个时候,宇文璞就看出了我和高衍之间的感情。
宇文璞将手递给我:“下来吧,我的傻妹妹,你去能跟他说什么呢?劝他不要打了,纳了李氏女?”
夜晚的大营有火光闪动,明暗不一,天空的星星也暗淡无光,不知是不是被远处的战火映衬的。
我下了马,抓着马鬃默默无语,半晌才对身后的宇文璞道:“我只是想看看他好不好。”
“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你和他,你现在是睿王妃,冷静一点。他这一战,既是为你,也是为他。为对你的承诺,为他的尊严。相信我,在城破之前,他是不会见你的。他会让你见到一个凯旋而归的将军,而不是一个受制于人的他。”宇文璞笃定地笑着。
我闭眼长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我和高衍最相像的地方,我们都固执得无可救药,认准的东西就不会放弃。珍视它,更不能容忍它受到玷污,譬如我们经历了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这份感情。他想守护住它,一如我。
日升月落又一天过去。
已经五天了,这天夜里,我依旧辗转反侧到深夜才睡着,孤枕确实难眠,估计第二天醒来又是一个日上三竿。梦中并不安生,梦到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会儿梦见高衍回来了,一会儿梦见妈妈为我为什么还不回家。
从昏沉中醒来,睁眼,面前是一张无比熟悉的容颜。我一惊,遂了然,是做梦呢,便晃了晃头又闭上眼,可当我复睁开眼,他还在!
我终于明白这不是梦,他回来了!
他静静坐在床前看我,噙着一丝笑意。不知道他究竟这样看了多久。他的目光柔和中带着点点的欣喜和自信,却给我无比安定的感觉,仿佛他一直坐在这里守候着我。
我笑着跳起来往前直直扑进他怀里,将他死死抱住。什么都不必再说,他铁臂一曲也紧紧抱住了我,将下巴抵在我肩上。
他陶醉般在我发间深呼吸了一口,低低笑了一声,然后放开我,扶正我的脸仔细看来,伸手细细摩挲我的脸颊,黑眸直视我的眼眸,如一弯暖流缓缓流入心田,又仿佛一束能够直抵心底的光芒。
我想让自己笑,可嘴角却不自觉往下弯,泪水也溢到眼角。五天,五天的时间,我们在赌誓言,更是在赌前程和命运。如果攻城时间再长些日子,郭氏抓住时机又反攻,很可能我们会陷入被动,战局也将会受到影响。
“我们赢了。”高衍浅笑着说了一句,微微扬了扬眉。
是的,他说的是我们赢了,而不是他赢了。
我知道,他打过的胜仗不计其数,也不是没有输过,但是这一场不同,这算得上是一场爱情保卫战,也是告示那些想要挟他的人。
我久久凝视着他深邃的眸子,流连地抚上他脸颊:“我一直都相信你。”
高衍微蹙眉头,替我拭去溢出眼眶的泪水:“可还是让你担心了。”
我破涕为笑:“你这叫什么话,即便你不是一军主帅,也还是我的丈夫,丈夫出征,妻子哪有不担心的。”
高衍也笑了笑是,随即长叹一声,凝视着我的脸:“五天的时间,我来看过你很多次。”
我一惊:“真的吗?”心里嘀咕,难道他真的半夜回来过,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我,却又不叫醒我。
他促狭地笑了笑:“都是在梦里。”
我捶了他一拳:“居然骗我!”他笑着捉住我的手,一时勾起了我的玩闹之心,便眨了眨眼:“其实,我也梦见过你很多次。哎呀,最美好的就数昨晚了。”说着故作向往甜蜜状。
高衍眯眸看来,唇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意:“什么梦?”
我半侧过去脸,作娇羞状瞄了一眼他:“是这样子的,当时夜黑风高,花好月圆......”
高衍蹙眉玩味道:“夜黑风高又花好月圆......”
我不满瞪他:“这不是重点,后面才是关键!我梦见你我又回到了成亲那天,入了洞房,正欲行鱼水之欢,却发现床板塌了......”
高衍一脸无奈:“塌了......”
我嘿嘿一笑:“对啊,所以我们就搭了一晚上的床!一直到天亮都没有搭好。”
高衍极其纠结而痛苦地看着我:“那我们就不能换一张?还一晚上......”
他那样子把我逗得再也忍不住,大笑着倒回到床上:“哈哈......我骗你的!”
他咬了咬牙,随即眯眸看我:“娘子的意思,我倒是明白几分了。”说着便暧昧地笑了笑,俯身吻来。
我被他吻得有些燥热,他却打住了,深邃的眸子里有映出我尚有红晕的脸。他一笑,直起身顺道将我从床上也拉起,“让娘子孤枕独眠六夜,真是罪过,不如晚上再任娘子责罚,怎样?现在,你起床收拾收拾,跟我进城。”
原来昨天夜里,随州城破,高衍大军攻进城的那一刻,却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李崇延的儿子李敦居然将一直指挥守城的父亲绑了,亲自带人大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据说李崇延一直大骂李敦不孝不忠不义,但奈何已无力扭转乾坤。高衍大军随即占领了随州,将战线又往东逼近。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高衍要来接我一起入城,入城时那种胜利者的感觉真的很好,他淡然地骑在马上,不时跟坐在旁边马车里的我说几句话,以胜利者的姿态藐视着城门旁迎接的李太守之子及其幕僚。
入夜,李敦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欢迎晚宴,觥筹交错。我和高衍坐在上首,左侧坐着崔放、齐颂等众将,右侧则坐着开城投降的李太守之子——李敦和一些李太守的门生。
李敦有些文弱,五官端正,只是一双眼睛有些左顾右盼的不定,整个宴席上不断对着高衍谄笑,这副模样不由得让人生厌。
高衍端起一杯酒,噙着笑意看向李敦:“李公子,今夜良辰佳宴,不如邀请令尊一同共饮一杯?”
李敦惊恐地站起来,疾步走上前,躬身道:“王爷的美意,小人恐受不起。家父冥顽不灵,令王爷辛劳多日,实在罪该万死。只求王爷饶过家父一命,小人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死而后已。”
高衍并没有处死李太守,而是把他关押起来。李敦战战兢兢地躬身等待着高衍的答复。高衍却把玩着酒杯笑了笑:“李公子不要总自称小人,李公子一表人才,机智果敢,今后随州城为民做主的管事可还得你来做。”
李敦躬着的身子突然抖了抖,然后竟然双膝跪下:“小人谢王爷恩典!”
周围人都有些鄙夷地看着李敦,我只觉得这个人可悲又可叹,也许他是想选择给全家一条生路,但是如今却成了众人眼中卑躬屈膝之臣,更成了父亲口中的逆子。正想着,便见李敦哆哆嗦嗦站起来后,又腆着脸笑道:“小人特意为王爷准备歌舞一曲,还请王爷准许呈上。”
我拨弄着戒指的手一顿,目光扫向桌上的酒杯,高衍却淡然笑道:“呈上来吧。”
李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随即击掌三下。掌声刚落,就从侧面月宫门走来两名娉婷的妙龄女子,皆面覆薄纱,只余眼睛在外头。一人身着天青长裙,雪白抹胸下酥胸微露,怀中抱着一把琵琶。另外一名女子则是水红留仙裙,缀有无数珍珠亮片的大裙裾随着她的碎步左右摇摆,婀娜多姿,引得在场众人纷纷顾盼。
待两人走近行礼,我才看清她们的模样,虽然蒙着面纱,但是两人的眼睛却是生得很好,倒像是一个娘生的,都是眸子清亮,眼如秋水,不同的是那个红裙女子的眼睛有些肆意的张扬,她看向高衍的眼神热切而大胆,而另一人则温婉一些,微微红了脸颔首。
两人向高衍和我福身行礼,高衍点头示意后,她们便退会场中,开始表演,青衣女子坐到场侧,抱好琵琶,红衣女子站定场中,拂袖回眸,嫣然一笑,待琵琶音旋一起,她随即猛然一踏挥袖起舞。
红衣女子随着青衣女子乐声的缓急,舞得或婀娜或热烈,长裙如一朵红火的玫瑰在场中绽放,旋转之间红色面纱翩然飘落,众人都惊叹了一声。肤若凝脂,美艳如花,衬一身红衣确实惊艳。
崔放率先鼓掌叫了一声好,周围众人也纷纷叫好。那女子舞得愈发急切,长袖挥舞如霓虹彩练,裙摆的珠翠晃得人眼花缭乱。但任她如何旋舞,那女子的目光却始终牢牢锁住高衍,那柔媚嫣然的笑意也只为他而绽放。我微微侧首,见高衍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没有做任何表示。
我暗暗笑了,这是呈上歌舞还是美女呢?这李敦的心思可不容小视。
青衣女子最后一声旋律拨完,也取下面纱,也是清丽优雅,姿色不凡。红衣女子旋舞着坐到地面,往后一俯,正好将脸对着高衍,又是嫣然一笑。
高衍笑着缓缓击了两下掌,红衣女子亮晶晶的眼里有些掩饰不住的兴奋,脸也染上了一层蔷薇粉。随后她同青衣女子一起缓步上前,拜倒席前。
李敦急忙站起恭敬道:“令妹献丑,让王爷王妃见笑。静言、琴凤,还不向王爷敬酒。”
☆、狠手,旧梦
已经有人将酒斟满送来,红衣女子娇羞地笑着碎步上前,然后微微颔首,目光温柔如水,皓腕如玉,纤纤长指将酒杯递来:“王爷丰功伟绩,静言仰慕已久一杯薄酒,还望赏光。”
我望着静言专注看向高衍的目光,心底暗笑一声,好一个别有企图的李敦!相信在场的众人也都心中有数,宇文璞不动声色地看向我,那个一直不喜欢我的田先生沉着脸,看出个真切情绪。
高衍噙着一丝笑意看向静言,没有伸手去接酒,而是道:“李小姐一曲歌舞真是惊为天人!”
静言的脸瞬间染为绯红,眸中的期盼流露无余。高衍侧首看我,我面上平静地对他一笑,他却似笑非笑地一眯眸,继续对静言道:“长袖之舞固然柔美,剑舞之美也不输于其。所谓阴阳和合,柔美与阳刚之结合,坐中正有一位剑舞高手,不知李小姐有无兴趣与其共舞一曲?”
静言的举杯的皓腕顿了顿,有些讶异地抬头看高衍,面上又是一红:“小女愿意。”
高衍点头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望向坐下的齐颂:“齐颂。”
齐颂了然点头,随后站起来,笑着
陌上芳菲尽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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