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花辞第2部分阅读
捻花辞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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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独当一面的势力。他们经营的赌场、饭店每天的收入占到了全城收入的四成。所以连政府也不得不对其礼让三分。
他们由六个东方男子组成,外面的人把他们称为“东靖六子”。他们的组织称为“东靖盟”。没有人知道六个人的来历,知道的只有他们现在的名字:
青龙:况烈
白虎:纪阙雷
朱雀:耿于怀
玄武:欧嘉靖
腾蛇:童擎
勾陈:游破云
耿于怀被兄弟们支到拉斯维加斯当守城人已经有两年了。名义上,六兄弟一起打下了这片江山,实际上却只有耿于怀和童擎在主持这边的事物。其他人都各自寻找新的征服对象去了。他们都是狩猎的猎人,一旦猎物被驯服,让他们不再感到刺激,他们也就对它失去了猎捕的兴趣。
因为被留守拉斯维加斯,腾蛇童擎还极度不满。留守这样的事在童擎看来,是直接侮辱了他的智慧。
“今晚的拍卖会一起去吧。”童擎站在耿于怀身后游说着。
“你一个人可以搞定,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你不觉得你越来越孤僻怪异了吗?再不多与人接触,你小心连语言的能力也丧失了。”不懂为什么朱雀这两年突然会迷恋上种花这种女人才做的事。一看他用花铲轻轻翻动泥土的动作。童擎简直想晕倒。
“不怕,有你在身边呱嘈。我很难忘记我还有陪你聊天这项功能。”只有在兄弟面前,耿于怀才有偶尔开玩笑的兴致。
“青龙今天早上通知我。这次拍卖会上,会出现一个卖军火的女商人,不论她卖什么,我们都要高价买下。”
“军火商当然是卖军火,还能卖什么?”放下手中的花铲,拿起一旁的小喷壶,耿于怀轻轻把水滴喷洒到面前的白色茉莉花枝上。养了两年花,种的都是同一个品种的白色小茉莉,这种偏爱让其他兄弟吃惊,也让自己吃惊,居然可以对同一种事物有那么长的关注期。而且关注程度越来越浓烈。现在他的住处已经满是小盆小盆的茉莉花,可是他还在不断的增加着数量。
“青龙那么慎重的交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你和我一起去,也多个人出出主意。”童擎几乎是用死皮赖脸的方式要求。
“哼哼……”从鼻子里哼出答案的,显然耿于怀没有再次拒绝的意思。
“当你同意了。”童擎不给耿于怀反悔的机会,拍拍耿于怀的肩膀,人已准备离开:“我先走了,晚上拍卖会场见。”
“不在这吃晚饭了?”耿于怀问。
听到这样的邀请,童擎却一付快晕倒的样子。
“老大,拜托你。怎么越来越象家庭主男了。两个大男人吃什么晚餐。我和安妮有约,我可不和你一起做和尚。”
“放心,不会虐待你的,晚餐绝对有肉。”耿于怀也笑了起来。两年以前六兄弟里最有女人缘的是他,两年以后,这个位置已经拱手让给了这个兄弟童擎。所有人都不明白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可是所有人都不敢问。
只有耿于怀自己清楚,可是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每次一和女人接触,莫名的脑袋里就映出一张仿若茉莉花的青涩小脸。那张倔强的小脸,那双黑夜中明明脆弱却勉强自己伪装坚强的眼睛仿若对他下了魔咒。
第一卷 诱色 第七章
第一卷 诱色 第七章 傍晚!拉斯维加斯东区:
古老的拍卖场,存续的时间已经让人记不太清楚。当夕阳夹着余晖洒在哥德式建筑的屋顶,一种带着苍凉的神秘静静的在空气里蔓延开来,幽暗的空冥中,建筑上的各型石雕更显静谧和妖异。
这所拍卖场曾经拍过达芬奇的《岩间圣母》、《圣母子与圣安娜》;也拍过毕加索的《美食家》以及许多东方的珍品。可是在四年前,自它被一个神秘的人物买下后。他便成了拉斯维加斯夜晚的禁忌。
白天它还是继续接待一些正经的拍卖品在此拍卖,可是每到月底的最后一个星期六,这里就会举行一次彻底属于黑暗的拍卖。在这里你可以交换各国的情报、军火、女人甚至毒品。
当夜幕降临,这里并不似拉斯维加斯的其他角落一样,迫不及待的闪烁着迎来送往的霓虹灯唤起人们的注意。而是刻意在黑暗中保持少有的安静。
凡这个时段靠近拍卖场范围的人都要接受严格的排差。只有确定了具有邀请卡的贵宾才能顺利透过层层严密的检查进入拍卖场的地下拍卖室。如果想硬闯,没有人知道下场,因为目前为止没有一个闯入者能再出现在阳光下。包括拉斯维加斯的警察都不在此地巡逻,这里有它自己的国王和法则。
地下卖场一共分两层,第一层围着拍卖台摆放了100多个零散的买家位置;第二层有12个特别的包厢,通常是给身份特殊且尊贵的的买家或卖家准备的。此刻一层的位置基本已经坐满。大部分人手里都拿着一份拍卖清单,有的人已开始在交头接耳的研究清单上的拍卖品。
童擎预订的是第二层右边的第三个包厢。坐着电梯下到地下拍卖场的大厅,就有专人引路,一路引导你进入自己的包厢内。包厢是仿古欧的歌剧院式装修,美轮美奂的华丽更凸显了在此交易者身份的“尊贵”。门口有严实的墨绿色帷幔做分隔,每块帷幔后的低语仿若暗夜恶魔的呼吸。这里本就是恶魔的交易市场。
两个高大的男人掀开帷幕,沉稳的脚步踏在黑色丝绒的地毯上悄无声息。他们一前一后优雅的在包厢的皮椅上坐下。
童擎拿起面前桌面上的拍卖清单,看了一遍后,不觉开始抱怨:
“名单上有七份拍卖品是军火商提供的,青龙没有交待具体的物件,我们怎么确定是哪个?”
“不要急。”耿于怀安抚着,黑色的眼瞳深沉的看不是任何情绪。
青龙是六个人里的唯一首领,他的命令,不论是对是错,都没有置噱的余地。
随着拍卖台上的沙漏完全流尽,拍卖台上的无影射灯完全打开了。拍卖师携第一件拍卖品上了台,拍卖正式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一层的拍卖台上,喊价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件一件拍卖品也以不同的价位找到了自己的买家。不过耿于怀和童擎都没有去碰桌面上的叫价键。这些拍卖品明显不是他们的目的。拍卖品此次一共有17件,现在已经卖出了15件。剩下最后两件了。看来青龙要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两件东西里的一样。
“你猜是什么东西?”童擎把双脚交叠的放到面前的桌子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二选一比十七选一要容易很多。
耿于怀没出声,他的视线被推上台的拍卖品吸引了。
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虽然披散着头发,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看上去相当狼狈、惊恐。可是那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那在黑暗里也依旧清澈明亮倔强的眼眸还是让耿于怀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
——花语!如果这个名字没有记错的话。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远隔千里,她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9号拍卖者委托的拍卖品——难得一见的东方美女!底价50万。”拍卖师对于拍卖人口并不陌生。在这个恶魔交易市场里,拍卖个把个女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很多顾客在花了大钱购买了自己所需的物品后,用美女舒缓神经是最好的享受。拍卖场也很人道的考虑了这部分客人的需求。经常在拍卖中插入这样的小插曲。
花语脸色苍白的站在拍卖台上,现在在她面前的一切全变成了噩梦。她宁愿死一千次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场景。可是她没有逃离的能力,黑暗中,她终于成别人的牺牲品。
眼前这些男人的眼神莫名的令花语战栗,就像森林里盯着猎物,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野兽。贪婪、猥亵的目光仿佛要撕碎她的肉,活吞她的骨。站在台上,仿佛是被凌迟。二十一世纪了,社会表面上有公道有法理,黑暗中却依旧存在如此肮脏的交易。
“有人出价吗?”拍卖师对着人群大声说,这些贪婪的男人看得口水直流,却没有人叫价。
“一个女人而已,底价50万?她有这个价值吗?”人群里有人大声调笑。拍卖里见惯了各种噱头,不趁机娱乐一下,对不起刚花出去的大笔银子。
第一卷 诱色 第八章
第一卷 诱色 第八章 “‘加农’拍卖场出的货品怎能让你失望。”明白了台下人的意思,拍卖师并不介意暂时充当“老鸨”。他转身朝花语走去,捏起她圆润的下颚:“脸蛋是无可挑剔的,身体也绝对会让您满意的。”话音还没落定,另一只手已抓住花语穿的白袍前襟,猛一用力,白袍已化为碎片。无影射灯下,白如温玉的凝脂带着粉红的光泽再无遮拦的完全暴露在灯光下。最美好的腰身,最完美的三围,如初生的婴儿又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
台下的人全被这眼前的美景惊呆,重重的喘息与抽气声在空间里回荡。原本喧闹的恶魔市场也不由发出叹息。这个女人身上有男人最想得到的一切满足。
同一时间,包厢里的耿于怀也猛的从座位里站了起来。再次见到花语让他震惊。看到她在众多男子眼前赤裸,让他有灭顶的愤怒。冷凝的面具在花语衣袍破碎的刹那有了裂纹,嗜血的凶残在眼底蔓延,如冰的寒意使坐在一旁的童擎也能感觉到。
“怎么了?”童擎也立起身来,眼光飘向拍卖台。不觉吹了个口哨。还没等童擎再问出第二句话,拍卖台上已有惊变。
花语慌乱的拉起前襟,什么骄傲,什么尊严,在这一刻已完全碎裂。她的存在有错吗?她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了吗?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她。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再也无法控制。一直让自己能坚强活到今天的原因是自己的两个妹妹。可是现在她连自己都已无法保护。如此活着,对她已是耻辱。
用头撞倒一旁笑的正得意的拍卖师,在所有人都还没有意识到的一刹,整个身体带着绝望冲向一旁花岗石砌的拍卖台。不能有尊严的活着,不能清白的存于天地,那就应该“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脚下被跌倒的拍卖师绊了一下,飞扑的身子因此减缓了冲击的力度。不过额角还是重重的砸在了拍卖台的石角上。顿时鲜血四溅,血雾在眼前漫开,尖锐的疼痛如火如冰刺穿了每股神经。意识在惊呼声里慢慢飘散。这纷纷扰扰的尘世已化为虚无。
耿于怀伸出手下意识的要去抓住她冲向石台的身子,可惜距离使拯救变的无力。手在空气里徒劳的一抓。那纤细的身影已瘫软的滑落石台。拍卖台离耿于怀他们的包厢最少有十几米,可是花语撞击石台的声音却在耿于怀耳里被无限放大。最后的伪装已支离破碎,手掌化为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的“叫价键”上。心里最柔软的位置象被人用铁锤重重捶打了一下。痛的连呼吸都变的紊乱。
童擎震惊的看着耿于怀,他没有见过朱雀的情绪如此失控。是为了拍卖台上的那个女人吗?转眼看着拍卖台上血泊中的纤细身躯,心底莫名有些震动,这个时代居然还有如此性格刚烈的女子。
拍卖台上只是短暂的混乱,很快就得到了平复。从后台的黑暗中迅速冲出几个男人,把花语从拍卖台上移去,然后有工人以最快的速度去收拾拍卖石台上的血渍。10分钟以后拍卖台又恢复了之前的喧闹,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拍卖师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领带,用小铁锤敲下成交的信息:“刚才的16号拍卖物由b3号包厢以50万美金成交。”
不论是谁用50万拍下那个生死难知的女人,拍卖师都暗暗希望那女人在交到卖主手上时还活着。能坐在包厢里的贵客不会是一般人物,不要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还惹上麻烦就不值了。对身旁的副手低声交代了两句。立刻又转入了下一个拍卖品的拍卖工作。
“我们接下来要拍卖的这个东西,是由27号拍卖商提供的一个罗盘。”从一个精致的木盒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银色罗盘,拍卖师对台下的人进行展示。距离有些远,童擎不能很清楚的看到罗盘的花纹。不过感觉很精致。
“朱雀,是这个吗?”他不觉问耿于怀意见。
“应该是。”耿于怀的身子是僵硬的,声音也一样僵硬。黝黑的手掌在身侧紧紧的捏握成拳,指节泛白,。努力想平复心里激烈的情绪,可是那双迷乱的眼眸却泄了伪装。
“你没事吧?”童擎再次问,搞不清楚一个女人居然能引出朱雀冲动的情绪。
“已经买下了她,不要太担心。”童擎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安慰耿于怀,不过相当不适应一向淡漠冷然的朱雀有那么激烈的反应。朱雀是六人中情绪最稳定的一个,就算动怒到杀人,脸上也不会有任何杀气和暴虐。
没有理会童擎的话,耿于怀已按下“叫价键”。他必须用另一件事来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再去想花语的人,花语的伤,花语那血溅石台的一幕。
拍卖台上的罗盘已开始竞拍,拍卖底价是2000万,那么高昂的价格让很多人却步,最主要也许还不是价格问题。很多人都不明白一个银制的罗盘有什么玄机,居然使拍卖价那么高昂。
不过竞拍的人可不止“东靖盟“一家,随着耿于怀的出价,在神秘的二层包厢也有人开始追价。很快罗盘的价格已经攀升到5000万美金。
“什么破东西怎么那么值钱?是不是卖家自己在搞鬼啊。”情况不明朗,童擎有些沉不住气了。
“童擎,我在这,你去看一下七号包厢是什么人。如果只是兴趣让他割爱。”耿于怀对童
擎说。言下之意,去探一下追价人的虚实。
匆匆应了一声,童擎的身子已立起,撩开帷幔准备朝外走去。
第一卷 诱色 第九章
第一卷 诱色 第九章 却在帷幔撩开的同时却看到一名紫色长发面带同色面纱的少女站在帷幔外。
“什么事?”童擎皱眉。
少女开口,说的是英文。不过一样清脆悦耳。
“我家主人让我把这封信送来,交给青龙先生。”
童擎伸手接过少女手中的淡紫色信封,不觉仔细打量面前这神秘少女。
少女一身黑纱包裹着身躯,头发和眼眸都是暗紫的颜色,深紫的面纱遮住了大半个面孔。这身类似阿拉伯的行头几乎把整个人能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不过露出的肌肤却是雪白的。
“原来青龙先生不在。”透过撩开的帷幔,紫眸少女看到包厢里除了耿于怀,并无他人,不觉有些失望。
听到紫眸少女的话,连密切关注拍卖的耿于怀也回过头来,青龙与他们已近一年没有碰面了。而面前这少女却仿佛认识青龙的样子。
“我家主人还说送了这个过来,青龙先生就不会再和她争罗盘了。”失望的口气好像在抱怨白跑了一趟。
“你见过青龙?”童擎也诧异。
“对啊,上个月才分的手。”紫眸少女有问必答。“我走了,青龙先生不在,我还回去复命的。”说完,轻盈的回旋身子,像只黑色的蝴蝶退了出去。面纱拂过童擎的胸前,一丝淡淡的水仙花香自童擎的鼻端飘过。须弥间,童擎有些失神。
甩甩头,童擎对自己的反应,有些失笑。
“还去吗?”童擎问耿于怀。
罗盘的价格已经追到了6000万,耿于怀稍一沉吟,终于打消了让童擎去打探的主意。对方已经提前来打了招呼。看样子和青龙还有些交情。而且刚才那少女话中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青龙要的东西的确是这个罗盘没错。东西确定了,那一切好办。“东靖盟”要的东西,到现在失手的还不多。
罗盘的价格已经越追越高。对方也是一付志在必得的样子。
“该死,这里完全没办法和外面联络,要不然可以打个电话问问青龙还要不要继续加价。”
“青龙不是说了吗?无论是什么都要高价买下。”
“是个大饼也花6000万买下?”童擎坐回椅子,一脸不满。不是心疼钱。是对青龙安排他留守拉斯维加斯极度不满。这些交代的任务都是什么啊?他宁可和勾陈游破云去非洲找钻石,也不愿意象个女人一样留在这买东西。好吧,这些东西和一般女人逛街买的有些微区别,可是还是叫人难以忍受。正独自生着闷气,突然听到拍卖台那边传来了“一锤定音”。
“第17号拍卖品由b3包厢以8450万美金成交。”拍卖师大声宣布。
8450万!光这一件拍卖品的价格已差不多是今晚其他拍卖品的总合。拍卖师不自觉的朝二层b3包厢看了过去。这位神秘的金主相当的有实力。
“怎么,那个七号包厢终于不追了啊?”童擎语气里调侃的味道很浓。
耿于怀没有出声。他关心的不是买个罗盘花去了多少美金。他关心的是他要的人现在如何了。
不到十分钟已经有人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进入了他们的包厢。
男侍恭敬的把红色的檀香木盒子放在桌子上,并且打开了镂花贴金的盒盖。
耿于怀的眼睛扫了一眼盒子,就推到了童擎面前,意思让他检查。
“人呢?”耿于怀问男侍,他身后并没有他想见的人儿。按照惯例,在拍卖结束后,拍卖品都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买主手上。
她伤的很重吗?
思及这个可能,勉强平复的情绪又起了一丝涟漪。
男侍恭敬的鞠了一个躬,才回答耿于怀的询问:“16号拍卖品发生了些许意外,拍卖师不能确定您是在意外前按的铃,还是意外之后,按惯例要询问客人的意思,如果客人坚持要购买,那我们还是会遵照约定把物品送至,不过货物一旦出门,我们将不再对货物的一切负责……”男侍没有继续说下去,带着尾音的语气却明白的表达了因为“拍卖物”在拍卖场出了意外,所以如果耿于怀要退货他们也不会反对。
听到男侍这样的回答,耿于怀莫名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她伤的很重吗?”
“撞破了头,血是止住了,不能确定有没有后遗症,不过现在没有生命危险。”男侍尽量让耿于怀明白现在的情况。
耿于怀没再言语,从衣服口袋摸出支票本开出一张50万的现金支票递给侍者。
“把人送到我车上。”他交代着,脸色阴沉,看不出其他情绪,完美的淡漠面具又回到了脸上。
“罗盘的事,你搞定。”这话明显是对童擎说的。
“恩。”童擎把盒盖合上,也拿出一本支票本,低头给男侍开了支票。
没有等童擎一起离开的意思,耿于怀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子使空旷的房间刹时变的狭隘。撩开了墨绿色的帷幔,他走出了包厢。行动间依旧优雅,冰凝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
第一卷 诱色 第十章
第一卷 诱色 第十章
黑暗中,隐隐全是压抑的低泣。饥饿在胃里纠结挣扎。俯倒在船仓隔板上的身体被反锁的搅扭捆绑。脸颊贴在地板上,重重喘轻轻息。鼻端全是血腥和尿马蚤味在充斥着。
腿因别扭的捆绑得不到伸展,长时间没有活动而变得有些麻痹僵硬。身体越挣扎,搅扭的绳索越发的用力。曾经使力的想挣脱,直到手腕磨出血痕,才明白一切已是徒劳。
抬眼望不到天,头昂起的角度仅仅够看到一丝明亮从1米多高的甲板缝隙间似有似无的穿透进来。
“花聆……花蕊……”破碎的声音使了全身的力气迸出唇齿,回荡的哭泣却是最后的答案。她的妹妹……她的妹妹……力气随着饥饿流出了身体,意识只是迷茫在重重的浓雾之中。
饥饿!
~原来才是世间最可怕的恐怖!
突然头上的光亮骤然放大,木板挪动。一个竹篮用绳子从上垂下。
周围开始马蚤动,木板与肉体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黑暗里的哭泣变成饥渴的呼喊,人头攒动纷纷向意外洒入的光明匍匐过去。
光亮处暴露出的身影捆绑的都如肉虫一般,只能用肩和脸颊与船板使力向前移动。终于竹篮接触了船板。靠的最近的一张脸疯狂的一头撞向竹篮,想把竹篮撞翻,以便吃到篮子中的食物。可是竹篮与绳子还有些牵拉的联系,篮子在撞击下一摆一荡,终是没有被弄翻,绳子的惯性却带着篮子硬生生撞在刚才使力的脸颊上。手脚被制,避无可避。锋利的竹缅立时在脸颊上留下了很大一条血痕。
痛!
花语还没有睁开眼睛,疼痛已在神经边沿慢慢渗透进意识。不止脸上疼痛,不止头在纠结,连身上的每一寸都渗透着难忍的烧灼。想抬手,可是四肢沉重无力。眼皮仿佛灌了铅一般。视线在光明中朦胧伸展。意识从浑浑噩噩中抓住一丝清明,终于挣脱出黑暗和饥饿的噩梦。
光明!
纯净的白色!
浓郁的茉莉花香!
感觉吃力的一点一点凝聚回残破的意识。记忆也慢慢翻回停顿的前一章。
拍卖!冲撞!血雾!
那么自己现在是在天堂吗?
天堂也有疼痛?
身下是柔软的床褥,枕被间有阳光的味道。轻轻扭动肩膀和脖颈,给自己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眼睛这才完全接受睁开的命令。
这不是天堂!
这当然不是天堂!
天堂不会有点滴,天堂不会用这些细小的管子插满自己的身体。
可是这也不是医院,再大的医院也不会有那么豪华的房间。
躺在床上,花语开始仔细打量起自己置身的这间屋子。屋子里铺着柚木地板,自己是躺在一张超大的圆床之上。床上的一切都是纯粹的白色镂花缎,床的四周是白色带蕾丝的坠地长纱环绕着。床的左侧有一组橄榄绿带白色茉莉花花纹的布艺沙发。沙发前的水晶茶几上有一盆半开的白色茉莉花。床的正前方是一个用白色石头砌成的欧洲式火炉台。炉台上挂着一幅印象派的画。画上浓烈的颜色凸显的是一个背光的“十字架”。这使屋子在清冷的氛围中多了份激烈。床的右侧是大面积的落地窗,落地窗是玻璃的吧!当阳光照在上面,反射的居然是五彩的光芒,洒进屋内的明亮居然在地板上拼凑出茉莉花的图案。
看得出来屋子的主人相当喜爱白色,也相当喜爱茉莉花。
这时候床左侧的的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戴着护士帽的女人走了进来。看到花语已清醒过来,不自觉露出会心的微笑。
“你终于醒了啊,耿先生要是知道一定很高兴。”把手里的盘子放在茶几上,人走到落地窗前推开了一扇窗子,顺手稍微把窗子两侧的白色轻纱窗帘拉紧了一些。
“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吗?”护士样的女人转身走到穿边询问着。
摇摇头,花语沉默的看她把自己手上的点滴摘除。
护士样女人把温度计递到花语面前,示意她量下体温。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记录本记录下旁边仪器下的数字。
“血压、心跳都正常啊。”护士一边记录一边对花语说。
这是哪?花语张口想问。可是口张开了,花语却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喉咙里象塞了无数填充物,压抑着气流穿过的缝隙。一股凉意自心底深处升起。
我怎么了?花语使力的,用力的。可是依旧没有言语,喉咙里逼出的只是干涩的、嘶哑的象声词。怎么了?怎么了?花语惊恐的抓住护士的手,那么使力,浑身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身体里的血液全部在这刻凝结了。心往一个无底的深渊坠去。
护士也发现了她的异常,弯身用手使力把她发抖的身子按进床铺里。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没事的!我叫医生!”温柔的用被子抱住那越来越冷,发抖越来越厉害的身子。护士伸手按下了床头白色的按钮。
第一卷 诱色 第十一章
第一卷 诱色 第十一章 医生进来了,又出去。然后有人给花语穿起衣服,有人扶着她下了楼,坐上安排好的车子送她到医院。花语被人僵硬的安排着做了各种检查,最后又回到早上醒来的床。花语麻木的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人影。有人喂她吃饭,有人喂她喝水吃药。可是没有人来告诉她结果。其实不用别人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她自己也知道。
她,哑了。她不在天堂,她是在地狱!
她那羞愤的一撞,没有结束自己的生命,她丢掉的是她的声音。花语发直的眼睛盯着床对面那浓色系的“十字架”。耳畔仿佛听到上帝在说:你既然不珍惜自己的身体,那我也不用再聆听你的祷告。”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划过心脏留下烧灼的痕迹。
~上帝拒绝的灵魂,是不是就应该沉沦地狱?花语苦笑,她居然还可以笑,她居然还有笑的力气。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当窗外的明亮不再,屋子里有人开了灯。
灯?晕黄的光晕极尽温柔的拢在茶几的茉莉花上。让那脆弱的白色小花盛开的更妩媚。花语冰冷的四肢却不能被棉被温暖。
心里一个声音小声的在说:死吧!死吧!
是啊,为什么还要活?活着对自己还有什么用呢?死吧!死吧!
屋子里的人终于全部都出去了。空气里有茉莉花的芬芳,嗅到花语的鼻里,是死亡对她的催促。她慢慢从床上爬起。身体里还有一些地方传来疼痛的信号,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当呼吸停止,还有什么疼痛能有感觉呢?
水晶茶几上有一个漂亮的水晶杯,里面装着给她吃药的清水。显然护士忘记把它收走了。花语不知道是什么人买下了她,居然那么优待她,给她住那么漂亮的房间,还请专门的医生给她看病,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不过这仿佛也不重要了。手指轻轻的拨弄着水晶杯的边沿,慢慢的把杯子挪向茶几的外围。
“哐……”
透明的水晶在地板上碎裂成花。拾起一片较大的碎片,把它从纤细的手腕处用力的划过,一下!两下!深深的,要深深的留下痕迹,不可以再有醒来的希望。要用力一点,要再用力一点。花语心里默默的念着。
痛!再痛一些!红色的血滴在地板上开出妖艳的小花。而花语就盛开在这红色的花海里,用她的生命去点燃最后的灿烂。身体慢慢倾斜,眼皮慢慢沉重。来了,死神终于来接她了。千万不要再醒来了。带走她吧!花语合起眼帘,身体的温度从手腕处溢出,无止无境。
耿于怀的心没来由的有些忐忑不安,他知道在花语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没有学过怎么安慰人,柔情的甜言蜜语他也说不出口。
医生说,花语的脑袋里有一个血块压住了神经,所以花语才出现短暂的语言障碍。这病急不来,只有修养,吃药。让血块慢慢被吸收,言语的能力才能恢复。简单说花语是“哑”了。可是只是暂时的,不是吗?
耿于怀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自己去她房里看一眼,心底有丝浅浅的慌乱在蔓延,很不踏实。
才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凭多年的经验立刻让他有了警觉。空气里弥漫着很浓的血腥味。而且是带着温度的血。第一个反应耿于怀就直冲进花语的房间。
花语房间的门几乎是被耿于怀撞开的,开门的刹那,面前的景象让耿于怀的心跳几乎停止。一地板都是血,而花语就躺在地板上,血正从手腕处肆意的流泻而出,脚旁边是破碎的水晶杯碎片。
花语的脸已泛青,嘴唇失去了生命的颜色,象一株失水的白色茉莉枯萎在血泊中。耿于怀是每天生活在黑暗中的男人,他的生命里本身就带着死亡的味道,他自己也经常充当死神的角色。可是第一次,地上的血让他害怕,象一只无形的手勒紧了他的心脏。
花语!花语!花语!
这个名字一定要那么强烈的冲击他的生命吗?
两年前他逃开了,两年后还要以这样的方式逃开吗?
不!
你的命是我买下的,就算是死,也只能在我的手里枯萎。
跪倒在地板上,把花语的身子轻轻抱在怀中。
她的身子还有温度!
这样的认知让耿于怀在慌乱中找到一丝理智,抱起手里即将枯萎的生命,他迅速起身朝外奔去。
耿于怀从来不害怕黑暗,也不恐惧死亡。他是寄身在黑暗中的恶魔,这是事实,包括他自己也从来这样认为。直到生命中出现那一丝光明~花语,耿于怀才明白原来自己心底也有一份纯粹的渴望。所以他打开了自己的心扉,让那一点微弱的温暖照进自己的心底。
可是现在温度在衰竭,光明在暗淡。
一个已经没有生存意志的灵魂要如何拯救?
床铺上的花语,面庞比床单的颜色还要苍白。大量的出血使嬴弱的身子几乎支持不住生命的延续。坐在一旁沙发上的耿于怀脸色不见得就比花语的好,在最危险的时候,是他的血救了她的命,或者说救了她的身体,因为花语的命不在他的手中。耿于怀深刻的认识到,他或许可以掌控人的死亡,却无力让一个一心求死的灵魂得到救赎。
他仅是死神,没有天使的羽翼。
耿于怀焦灼的把手指插进头发,手指在发丝间懊恼的纠缠。
他不能失去的,他没有勇气面对她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中幻灭。
两年前当她那么无助却努力维持着骄傲站在他的面前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一个在刀口舔血的灵魂没有能力给这样美好的她任何安定的生活,和他一起只能漂泊。所以他在什么都没有开始的时候逃走。他用各种方式拒绝她成为他生命中唯一的弱点。可是当月老固执的把两个生命用红线拴起,还有什么逃避能使天涯海角变成距离呢?
逃不开了,所以他只有用生命守护。可是在“生”的面前,他是多么渺小!
要让她活下去!
只怕是仇恨的活着,只怕仇恨的对象是他也好。
他只要她活着!
哪怕他沉沦地狱被恶鬼吞噬灵魂,只要她能在天堂!
有了这样的决定,耿于怀轻轻走到床边。黝黑的手掌轻抚过枕上苍白的面庞,仿佛手下是易碎的琉璃,是娇嫩的风中茉莉。
花语~就让我这个恶魔来成就你的天堂吧!
收回手掌,手心还有一些她肌肤上的脆弱温度。耿于怀努力用手握住,转身出了房间。
第一卷 诱色 第十二章
第一卷 诱色 第十二章 痛!
意识的开端是身体的麻木和每股神经末端传来的疼痛。手腕处有撕裂的烧灼。
心底深处的无力感迅速泛滥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生命没有结束!
花语无声叹息,这个惨白的生命并没有得到死神的眷顾。
睁开双眼,看到的还是那苍白的蕾丝纱帐和那个上次醒来就见到的护士。
“醒了啊。”护士冲她微笑。
微笑?
花语没有微笑的力气,她拒绝自己的呼吸。
“手腕上有伤,已经固定了绷带,不要乱动啊。要什么说……“后面的言语象被剪刀剪掉了一样。
花语在心底冷笑,叫一个“哑巴”说话?
护士显然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误,下意识的蒙住了嘴,手指压在唇上。气氛尴尬的冷凝在空气中。
许久,护士才又试着开口:“你如果饿了就眨左眼,如果要去卫生间就右眼。如果身体不舒服就两只眼都眨。如果我做对了你就点头,不对就摇头好吗?”这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有相当的耐心和温柔。
可是看在花语眼里,却只有冷笑。她已经失去了声音,显然她连最后的自由都失去了。最基本的生活都需要别人来照顾,她还哪有力气去维持矜贵的自尊。
护士看她没有反对,就当她已经默认。
是啊,对于一个“哑巴”来说,她只能选择默认。
花语没有再找到结束自己生命的机会。有3个护士轮班24小时的“监视”着她,包括去卫生间都绝对是贴身跟随。她不知道自己被什么样的人买下,这个人从来没有来看过她。不过却细心的派人一直小心的照顾着她,他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呢?有时候,花语会暗暗沉思,可是她找不到答案。
因为她是“哑巴”,她只有聆听的权力,没有提问的能力。
时间在每天的日出日落中重复,尽管嬴弱的身体恢复的速度很慢。可是当秋天的枫香初染羞涩,苍白的脸庞也开始有了生命的红晕。手上的纱布已拆下,露出狰狞丑陋的疤痕,交错凌乱的在原本如玉的手腕留下瑕疵。每日都提醒着花语残酷的记忆仿佛就是昨天的事。
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花语深刻的了解这一点,在身体恢复的时候,很可能就是付出代价的时候。
她在等!
等自己重新沉沦黑暗和残酷。
上帝和死神似乎对观看她的挣扎都乐此不疲。
等待并没有太久。
耿于怀用了四个月的时间终于把他要安排的事情全安排妥当了。这其中包括调查在花语身上过去两年甚至更长时间里所发生的每一件事;以及“东靖盟”回国内发展的计划在组织内的通过。
原来庞同德真的是花语的姨父,耿于怀握着手里的资料冷笑。可怜的亲情!可悲的亲情!在谋夺了花家的所有财产,利用各种卑劣的手段和关系。“花氏”已经正式在上个月更名“庞氏创业”,原因是花家的三个女儿在一次车祸中全都身故了。而花家没有其他近亲,所以自然而然由这个照顾了花家三姐妹的姨父来接收了“花氏”所有的产业。
花家三姐妹都身故了吗?耿于怀一点也不相信,只怕是被那只野狗又暗自卖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野狗!
是的,庞同德在耿于怀眼里只是一只丧家之犬。
放下资料,走到书房的窗台边。
窗外是他亲手种植的茉莉花园,此刻秋初踏进,盛开的茉莉花已慢慢在凋残,白色的花瓣在风烟中,大片大片的飘落。金色的夕阳从遥远的天际投射了一束华彩在花圃中央的喷水池上,喷泉撒播的水滴泛出金色的光芒。池边上一抹飘渺的纤白身影象拂风的弱柳静静伫立着,她身后不远处是他专门聘请的特护。
他的天使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过了,可是落寞无生气的眼眸却依旧扯紧他的心脏。
残忍的游戏就要开局,耿于怀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她强烈的恨意。
爱她!
却要让她恨他!~只为给她活下去找到一个卑微的借口!
心脏在黑暗里扭做一团,仇恨还没有开始,蚀骨的疼痛已象火焰一般把他吞噬。
努力闭闭眼,走回桌子,按下桌上的内线电话。
“老魏,一下花语回来,让她到我的书房来。”他对管家魏业吩咐着。
挂断电话,在办工桌后坐定。耿于怀心里很明白自己要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第一卷 诱色 第十三章
第一卷 诱色 第十三章 吃过晚饭,花语被护士强迫的到花园里走了走。护士说这对她嬴弱的身体有很好的助益,可是她哪里明白。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对于光明是麻木到僵硬的。
好不容易按照护士的要求,走完了偌大的花园,回到屋子。却听到管家告知,那位神秘的“恩人”要召见她的消息
捻花辞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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