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花辞第9部分阅读
捻花辞 作者:未知
捻花辞第9部分阅读
的不是时候。摸摸鼻子,他也收起了调侃的笑声。
这时候门在外被急促的敲响了,耿于怀暗暗皱眉,他吩咐过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能来打扰这个会议,而来人最好有很好的解释。
刑离起身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是负责保护耿茉的其中一名保镖。脸上还挂着早上被他揍青的眼眶和裂了的嘴角。
耿于怀的心莫名被提到了喉咙口,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耿茉出事了?
“耿小姐反锁了门,屋子里有水溢出来,我们敲门敲了很长时间都没人来开。”保镖的话才说完,只感觉眼前一花,原本坐在首位的朱雀却已没了踪影。然后另一边是门扉破碎的声音。在场的几人,脸上全变了颜色。
朱雀的反应,前所未见,鸠尾和刘业勋的脸色更是暗到了极点。
如果耿于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女人,如果这个女人让朱雀那么失控,那后果是所有人不乐见的,也是所有人担忧的。
道上混的都知道一个铁的定律:每个舔血的男人都有致命的软肋,如果软肋出现了还不准备退出江湖,那就要有毁灭的心理准备。
而对于耿于怀,鸠尾、刑离、刘业勋不知道他自己知道不知道,他的软肋已暴露了。
鸠尾给另外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三人也向耿茉住的屋子奔去,他们要看看这个女人。不止是好奇。
踢开了耿茉卧室的门,耿于怀只见一地都是从洗漱间外溢蔓延的水。伸手去开洗漱间的门,一样反锁了。心里一紧,连思考都没有时间。拳头已砸上了门扉,仿钢木的门扉应声破了一大个洞。反手从破碎处打开了门锁,耿于怀进了洗漱间。
然后脚步在进门后停住,他看到了她,站在花洒下,四散的水花喷洒在她的身上,而她穿着衣服就这样仰着头闭着眼睛任全身淋湿。她在哭,尽管她哭泣的没有声音,可是他就是知道。
身后有纷至沓来的脚步声,下意识的耿于怀退出了洗漱间,甩手把门扉也合上了。看着冲到面前的几个大男人,他的眼睛刹那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你们回去吧,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有什么再联系。”脸上的淡漠冷凝和一贯的从容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可惜他面对的这三个男人,其中最少有两个已了然眼前的状况。三人谁也没说什么陆续离开了卧室,在刑离离开时,耿于怀却出声唤住了他。
回到先前谈公事的屋子,耿于怀坐回自己的座位也示意刑离坐下。
“刑离,我可以相信你吗?”耿于怀问,脸上淡漠无波的表情让刑离不太能明白这话的含义。
“如果我要你一天24小时替我保护耿茉,你愿意吗?”
耿茉?是刚才洗漱间里的女子吗?刑离猜测着,虽然没有见到本人,不过心底隐隐明了耿于怀对她的重视。私心里刑离也不想耿于怀太过沉迷,可是却没有出口劝说的打算。主上的事他只听从,没有置噱的余地。
“主上吩咐,我就用性命去保护。”
“那我就把比我性命还重要的东西交给你。”耿于怀看着刑离,那么郑重的交托着:“帮我保护耿茉!”耿于怀伸出了手掌,刑离了解的抬手三击。这是“东靖盟”特有的“誓言军令状”。
而这个“誓言军令状”只代表一个意思~以命立誓!
第一卷 诱色 第五十九章
第一卷 诱色 第五十九章 耿于怀再次回到耿茉卧室的洗漱间,已是半个小时以后。地上积水成湖,鞋子和小一点的物件都漂浮在水面上。
洗漱间里,耿茉已经没有力气再直立的站在花洒下。哭泣和迸裂情绪的彻底发泄花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瘫软的跪倒在浴缸里,大部分身子都浸泡在浴盆的积水中。
~她是在惩罚自己,也是在吊唁为她逝去的灵魂。
而她的确已受到了惩罚。冷水里,她的四肢已麻木,嘴唇已失掉了原本的鲜艳,泛紫的双唇因为发抖而无法合拢,可是倔强的脾气却让她依旧跪在冷水里。
叹口气,耿于怀走到浴盆面前,弯下身子,他把她抱进怀里。她的身子好冷,从没有一刻她在他的怀里抖成这个样子,搂抱的双臂下意识的收紧。转身,他抱着她回自己的卧室。她的房间是不能用了。在经过房门口时,他对守在门口的保镖吩咐:“你们下去吧,叫人熬了姜汤送到我的房间。”
回到他的卧室,第一件事,他开始解她身上湿透的衣物。而她居然没有挣扎,神思飘渺,双眼呆滞。剥光了她,耿于怀直接把她抱到了自己的床铺上,拉过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有些微的偏高。转身拿起卧室里的座机,他打电话让佣人送退烧药过来。然后自己也换了干爽的衣服,上了床。伸出双臂把还在发抖的身子拉近自己的怀里,习惯性的他把自己的下巴嵌进她锁骨的凹陷处,没有挣扎、没有暧昧,他和她在深海蓝的床上温柔相拥。
他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她虽清醒也拒绝开口。
冰冷的身体在他的温暖下却渐渐有了温度,身子还在轻微的发着抖,可是他的气息他的拥抱却让她的彷徨无助多了些安心。
~这个怀抱,只有这个怀抱才能给她足够的依靠。
一会有人来敲了门,耿于怀起身,动作很轻,生怕太大的动作会使刚刚有了热度的被窝泄露温暖的气息。开了门,接过佣人手里的姜汤和退烧药,他折回床边,坐在床沿,单手扶起耿茉的身子,他把姜汤和药送到她的嘴边。
她张口,开始小心翼翼的吞咽。姜汤很烫也很辣,耿茉直觉的皱了皱眉,勉强把药吃下后,就把头歪朝了一边,想拒绝那烧灼的热辣,可是他不许。
“喝完。”他一贯的命令口吻。没有进一步的迫使行动,可是眼神带着威胁的成分。
她抬眼看他,只是片刻已顺从。
她一向知道他对她的好,可是每次总是因为她的倔强或骄傲而无声反抗。
可是为什么两个人一定要这样相互伤害呢?生命好脆弱,爱情也好脆弱,现在拥有了为什么不去珍惜?
庞雅睫的死让耿茉看清楚她和耿于怀未来的路,如果现在这样的平静安逸是从上帝手里偷来的时间,那么就让他们都多惜福一些吧。
半夜里,耿茉开始呕吐,浑身滚烫。
耿于怀跳下床来,紧急拨通了“东靖盟”属下的专职医生的号码。20分钟后医生带着简单的设备来到了房间,做了简单的检查后,只告诉耿于怀三个字~送医院!
“那么严重!”耿于怀没想到冲个冷水澡会有那么大后遗症。
“还不确定,不过耿小姐的状况象是怀孕了。问题是怎么会受了凉。情况不乐观,要送到大医院去做彻底的检查,要不然,孩子不一定能保住。”
“孩子!”有那么两秒,耿于怀的思绪没办法正常运转。耿茉怀了他的孩子,而她居然带着孩子去冲冷水!她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他。
第一卷 诱色 第六十章
第一卷 诱色 第六十章 “先送医院。”耿于怀僵硬的下了命令,脑子里从没有一刻那么紊乱。手指用力的握在一起,为她,他的情绪经常失控,而每次都只能靠这个方法压抑。
护士和医生迅速把耿茉移到了软架上,然后送上了救护车。耿于怀没有跟去,耿茉的突发状况让他措手不及,来不及去想耿茉心里有什么打算,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安排。
回到书房,他拨下了第一个电话:“刑离!”
“主上!”
“你的人都调过来了吗?”
“恩。”
“耿茉送去‘东靖医院’了,你带人过去。”
“我已经在路上了。”耿于怀挂断了打电话,他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第二个电话是打个远在拉斯维加斯的童擎,事有缓急,他没功夫去做鸠尾的思想工作,他只能在最短的时间里保住耿茉的命。相反的,刘业勋那边他反而不担心。就算刘业勋有什么不满,还不至于对耿茉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
可是鸠尾……
因为太了解手下每个人的脾性,对他的顾及反而更多。
“我不会看错了吧,朱雀你那边是夜里两点吧。那么晚……”
没有时间和童擎礼尚往来的调侃开场白,耿于怀直接打断他的话,说出重点:“童擎我要你过来帮我。”
“什么时候?”童擎也听出了耿于怀低沉的语气,收敛了戏谑的口吻。
“现在!”
“我订机票,你在哪里?”
“我在n市的‘东靖医院’。”
“你受伤了?”童擎的声音一下就提高了,很难想象有人可以伤到耿于怀。
“没有。其他的过来以后再说。”挂断电话,耿于怀拿起外套也冲出了别墅,直接赶赴医院。
耿茉不要让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否则我绝不原谅你。耿于怀的拳头握的更紧了。
东靖医院:
十二楼是“东靖盟”高层的专属急救中心,而耿茉就苍白的躺在急救床上。一下午的冷水泡掉了她所有的体力,加上怀孕受凉不断呕吐,耿茉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耿于怀不在她身边,他居然在这个时候离开她。
这是惩罚吗?耿茉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庞雅睫的鬼魂也许就在她身后嘲笑吧。她导演了她的悲剧,所以上帝开始如法炮制雷同的结局,甚至更悲惨。
医生、护士有七、八个人在她的面前走来晃去。有人给她注射点滴,不知道打的是什么药。
耿于怀已经受不了她了吧,她总是给他找麻烦。在别墅的卧室里,她听到医生的话,她怀孕了?!她居然怀了耿于怀的孩子!可是他相信吗?当医生对他说她怀孕的时候,他脸上那僵硬的表情,耿茉把头侧埋进枕头。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第一卷 诱色 第六十一章
第一卷 诱色 第六十一章 急救室外,刑离站在耿于怀身旁。耿于怀那冻成了冰凌的脸,让刑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好不容易,等到医生从急诊室里走了出来。刑离才暗下松了口气,与这样冷凝的主子独处是件相当不好受的事。
拿下口罩,医生站定在耿于怀面前。
“她好吗?”耿于怀问医生。
“怀孕2个月,受了凉所以妊娠反应比较大。不过问题不大。孕妇的情绪一般波动比较大也是正常的。后期小心照顾,注意营养就可以了。你要去看一下她吗?”医生提议着,一般孕妇都是比较需要人照顾的,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
医生的话仿佛一味“定心丸”,让耿于怀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点点头,耿于怀推门进入急诊室。
“出去!”他命令在一旁收拾杂物的几个护士退出房间。
既然耿茉和孩子都没事,那么耿茉必须给他一个解释。护士细心的又检查了一下开着的仪器和点滴瓶后陆续退了出去。
耿于怀走到耿茉身旁,她那样的苍白,她的脸侧朝一边,明明知道他就在她的身边,却依旧不愿看他一眼。
“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吗?”他盯着她,几乎想看穿她。
“我说医生来以前我不知道,你相信吗?”
“我相信。”他说。只要是她说的话,他都愿意相信,那怕是骗他的也好。
她的脸终于从枕头的侧边翻转了过来,她看着他,有些诧异:“你要这个孩子?”
“为什么不要?”他反问她。有了孩子,好歹他和她之间有了一个不会再轻易断裂的联系。
“我以为……”话卡在喉咙里,她习惯的去咬自己的嘴唇,眼睛又开始泛起酸酸的感觉。
他伸出了手,轻轻掰开她的唇,“你又以为什么?”
“你喜欢我吗?”她抬头看他,问的异常委屈,也异常的任性。
“我以为你知道。”他突然被这样的委屈和任性惹出了笑意,那慵懒的、淡然的微笑让两人之间原本压抑的气氛突然多了抹亮丽的颜色。
“我凭什么该知道?”笑意在心底蔓延开来,她却赌气的把脸又扭到了一边,这个男人,为什么不肯多说一些甜言蜜语来哄她一下,她和他连孩子都有了,可是他居然连一句“我爱你”都没有说出口。
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在对自己撒娇吗?耿于怀用手轻轻把那倔强的小脑袋扳回自己的面前,早知道一个孩子可以改变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他一定每天把她绑在床上直到她怀孕,也许卫道士不耻这样的行为,可是有什么关系呢?他耿于怀从来不认为自己要对什么道德负责。他只要她而已!不择手段也罢。
“你想我对你说什么?”他有些戏谑的问她。心间的压抑、阴霾在瞬间云淡风轻。
这个男人!耿茉的眼睛几乎要喷火了:“说我爱你啊!”她吼,根本不顾及外面有多少人会听到。
“是吗?我听到了!”第一次他笑咧了嘴,顺手挡住了随之攻击到面门的小拳头。轻轻一拉已把她挣扎的身子拉进自己的怀里。他的唇在她的耳边,他热烈的呼吸仿佛要烫伤她。“我爱你!”如她所愿他说出那压抑了许久的感情,声音很轻,却异常郑重。在她面前他不介意满足她肉麻的小小要求,尽管他不习惯,可是只要她想要,他就给她。而世上真真的也只有她值得他说出这三个字。
挣扎的身子停止了动作,她就这样忡怔的靠在他温暖的怀里。那轻轻的三个字仿佛把时间也凝滞。她的眼对上他的,她想哭,有委屈、有惊喜、更有深深的感动。嘴唇张了又合,合起又张开,最后只化作颤抖模糊的三个字:
“没听到……”
第一卷 诱色 第六十二章
第一卷 诱色 第六十二章 他笑,嘴唇轻轻的贴上她的耳珠,他的舌带着微热钻进她的耳廓:“听到了吗?”
“不清楚……”心里暖洋洋的,好舒服。这是梦吧!如果是梦只求不要再醒来。她的眼缓缓闭起,只因为再不合起,那热烫的眼泪会湿了脸颊。可是合起了,却又看不到他浓情的眼。微微踌躇着,他的吻已细致的移到她的眼角,带着无限宠溺吮去弥漫的水滴。缠绵停留,他的手从背后找到一个支点,嘴唇贴上她的,温热的舌终于敲开她心里的那扇门。唇舌放肆的展开激烈的纠缠。那么深,那么激烈,那么幸福,仿佛天地间所有的纠缠哀婉都在这一刻全体爆发。
爱压抑了太久太久,如埋在花泥下的“女儿红”。一旦开封,那香醇直教人沉醉在心底的,贪醉在骨血。
终于那深长的吻在两人快窒息的时候结束了,他抵着她的额继续追问:“听到了吗?”
“没有。”她答的干脆,笑的狡黠。墨玉一般的眸子里只装着他看她的眼。
忍俊不禁他笑出了声,他喜欢此刻她看他的样子,那么专注,仿佛时间也停止。却也不得不出声提醒 :“这里是医院。”
难得的她皱了眉:“我要出院。”她要求,声音里全是懊恼。
“晚一点。”他安抚的拍拍她的脸颊。
他还有事要安排,现在的她让他更不放心。一旦出了差错,他相信自己没法承受后果。
“你先睡一下,醒了我们就回家。”耿于怀帮耿茉拉了拉被子,细心的帮她连枕头的高度也调整了一下。
“家?”好遥远的名词。
“对。”他给她肯定的答案,他会给她一个家。只要她愿意,其实他已经帮她准备了很多个家。在拉斯维加斯的“茉莉馆”终于不用再空置了。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击。
“我出去下,你先睡。”算算时间,童擎应该已经来了。
“恩。”她乖乖的闭起了眼,脑袋里却划过一个背光的“十字架”。明明是圣洁的东西,却被作者用那么浓重的色彩和光影表现的那么阴暗。
耿于怀临走不忘轻轻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耿茉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怀……在拉斯维加斯的卧室里为什么要挂那幅画?”她问的突兀。
他温柔宠溺的笑:“在一个小酒馆买的,只是一时高兴。你不喜欢回去换掉就是。”
她沉默,终于又闭上了眼睛,可是心里的不自在却更重了。
耿于怀出了急诊室就看到一脸风尘的童擎,他来的速度还真是快。看了看手表,与自己通电话才6个多小时而已。
“里面谁出事了?”童擎问。
“耿茉。”
童擎的眉头吊了起来,不会是为了这个女人,耿于怀把他从千里之外的拉斯维加斯直调过来吧。
“刑离,你在这守着,今天跟来的兄弟叫他们嘴紧一点。这件事我不希望让帮里的其他人知道,包括鸠尾。”耿于怀吩咐着,怕刑离没有领会他的意思,还特意提了鸠尾的名字。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童擎难得看到耿于怀如此谨慎的态度。
耿于怀没回他话,只是拉着他往走道的另一边走去。
童擎的眉锁的更紧了,耿于怀的样子仿若如临大敌。
确定周围没有旁人,耿于怀才停下脚步:“童擎替我把耿茉送回拉斯维加斯。”
“然后呢?”
“叫你的人保护她。”
“你怎么不用自己的兄弟?”
“我不放心。”
“鸠尾?”
“他对帮里不会有异心,只是以他的性格我不放心他替我保护耿茉。”
耿于怀的态度让童擎异常玩味,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递到耿于怀面前,然后自己也取了一支点上:“你明知道他是定时炸弹,为什么还放在身边?”
“越危险的人物,能力自然也越强。当然控制他也更需要技巧。”
童擎讪讪的笑:“我不懂你的用人之道,是我就宁可杀了以绝后患。”
耿于怀苦笑,他不想和童擎在这事上争执。因为他永远不会明白单纯忠心的部下是没办法不断扩大野心和版图的。打天下和守天下本就有着本质的区别。
不过这样的单纯的他却也是有好处的,最少把耿茉交到他手上,他会比较放心。
第一卷 诱色 第六十三章
第一卷 诱色 第六十三章 窗外的天已大亮,医院楼下的街道上人影越来越匆忙。上课的、上学的走着自己既定的生活轨迹开始新的一天。耿于怀却第一次没有把握今天的一切能不能按自己安排好的轨迹去运行。变数太多,只希望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鸠尾一个人坐在耿于怀的书房里,一如往常身着白色的西装。他在这已经等了2个小时了,可是耿于怀还没有出现。通知他来的电话很急,可是来了却并不见面。
鸠尾喝着桌子上的咖啡,右手玩弄着左手袖上的镂金袖扣。一副处变不惊的安逸做派。他不急,他心下明镜着耿于怀找他来的目的。心下却难免有些叹气,耿于怀在这事上处理的实在不高明。拿个空的借口拖住自己,并不能阻止将要发生的事情。
他了解他,可是他并不知道跟了他五年,他的行事作风他也是了如指掌的。或者说,他犯了关心则乱的错误,他是他的下属,可是他也应该知道他一直把他当作他的对手。他敬佩他,可是他也在找机会打倒他。毕竟一生之中能有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是可遇不可求的。
而打倒他的诱惑,对于他来说实在太大。
鸠尾看了看腕表,11点40了。想必那个女人也进入机场了。而耿于怀?想到他,鸠尾不自觉的微笑,他只怕已经把白执事能调得动的人马统统都分派到其他地方去了。而过了今天,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让自己接触到简风亦。
站起身,鸠尾走到座位左侧的落地窗前,窗栏外是小盆小盆的白色茉莉。阳光下那洁白的花朵让人有摧残的冲动。伸手从花枝上摘下一朵,中指和大拇指温柔的搓揉着那份纯洁。
“耿茉!”鸠尾的眼中多了一份嘲弄。一个冷酷嗜血的男人在动了心以后居然做出那么愚蠢的举动,不但给了她姓,甚至还用名字来昭告他对他的珍视。不过有些可惜,他显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给不起的只怕就是这种珍视。
就在这一刻,身上的手机响了。鸠尾用力揉碎手中的白色茉莉,才缓缓从衣服口袋中摸出手机,按下接听键:“顺利吗?”
“顺利!不过你卖了这样大的一个人情给我,要我怎么报答你呢?”
“等我想到我会告诉你的。”鸠尾的笑有些轻蔑,和简风亦这样的人谈报答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不过和这样的人合作却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不用考虑道义和诚信。
“你准备怎么处置她?”鸠尾问,仿佛因为自己利用了一个无辜的人而兴起了一丝可怜的同情。
“想看吗?”
“我没兴趣,不过善意提醒你一下。这个女人可以杀,可是碰不得。”
“呵呵……”简风亦了然的笑了,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事不用说的太明白。要杀一头野兽容易,可是要杀一头已经被激怒的野兽一不小心是要搭上自己的命的。
(第一卷 完)
第二卷 情劫 第六十四章
第二卷 情劫 第六十四章 其实敌人也分很多种:
有一种敌人,你总是想除之而后快,因为死人将不再是你的敌人。
有一种敌人,你恨他,所以你想尽办法折磨他,让他痛苦、绝望,可是你偏偏不想要他的命。因为死亡能了结一切恩怨,而你并不愿意那么简单就让一切结束。
还有一种敌人,你其实只是想战胜他,你不恨他,也许还尊敬他,甚至是钦佩,你对他的喜爱可能超过了自己的生命。他的存在只是你的一个梦想,打倒了他只是对自己的一种交代。
鸠尾对耿于怀无疑是第三种,耿于怀就象他的一种目标。立在自己人生道路的前方,活着仿佛就是为了追上他的脚步,甚至是超越他。他不恨他,甚至深深的钦佩到喜爱。
耿于怀现在就坐在他的对面,一贯的淡漠冷凝,从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的变化。而鸠尾脸上只是一如既往的挂着一个仿若孩子般单纯而明亮的微笑。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僵持着。而鸠尾是异常喜爱这样的对峙。五年前,他败的心服口服。可是服输并不代表永远的臣服,有机会他还是想翻身。而现在,他喜欢耿于怀给他的这个机会。
~一个再强悍的男人一旦暴露了软肋,无疑都是给对手一个打击自己的机会。
“庞同德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耿于怀的眼睛甚至没有看着鸠尾,而这个问题多少让鸠尾有点意外。他有些不太相信耿于怀居然还不知道耿茉被掉包的事,简风亦的办事能力有那么强吗?
“庞同德在这个月撤换了会计部的7个中高层干部。”微笑加深,他的回答永远让人满意。
“为了什么事?”耿于怀挑起了眉毛。
“对外解释是因为账务审计出了问题,所以对财务部门做了调整。”
耿于怀后靠到皮椅里,两肘习惯的支在椅子的扶手上,十指交叉。他在等鸠尾的下文,既然说了是对外,那肯定还有内在原因。
鸠尾把自己带来一直放在桌子上的一叠资料推到耿于怀面前:“这是那7个人的详细资料,我想应该和庞同德的大儿子庞雅轩有关系。”
耿于怀没有去碰那些资料,他要鸠尾给他判断。
鸠尾会意:“我只是猜测,庞雅轩和”庞氏“财务总监的女儿在读书的时候有恋人关系,而庞同德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已经和n市土地局的局长达成了口头上的儿女亲家。而资料显示和庞雅轩恋爱的那名女子在上个月去过妇产科医院。所以可能这只是庞同德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做的少许企业内调整。”
“那这件事交给你处理的话,你准备怎么样?”
“如果猜测证实,我会帮忙那个财务总监的女儿,要对付庞同德,势必不能让他有坐大的机会。”
“鸠尾,你跟了我5年。不知道你对钓鱼有什么心得?”耿于怀站起身来,突然调开了话题。这样的落差却并没有给鸠尾造成困扰,他太了解他,所以深知他对下属的每一句话都不会是废话。
耿于怀缓慢的绕到落地窗旁边站定,眼睛扫在窗外花栏上的茉莉花上。其中一盆的花梗上有一个很新的折损痕迹,不大可是耿于怀却看到了。风吹花落和辣手摧花有着本质的不同,花梗如果是攀折的,折痕总是有断口,且参差不齐,风吹断口,就算收敛了水份,断口表皮的尖端也多少会有失水的痕迹。而风落却不同,断口是因为水分先供应不足而导致花落,所以花梗的收口较圆润且颜色较其他部位要暗一些。很细微的不同,可是再细微的不同也能告诉耿于怀很多他想知道的事。特别动了他的东西还想把他埋在鼓里实在是件愚蠢的事。
“钓鱼?”鸠尾脸上的笑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习惯性的隐藏起自我好像是他在他面前常常上演的戏码。
“如果你在一条河里钓了一天鱼,最后只收获了一尾巴掌大的小鱼,你会把它带回家,还是放生?”
“放生!”
“那既然要放生,为什么要便宜它吃鱼饵,还在它身上花那么多的时间等待。”
“你的意思……”鸠尾不笨,他立刻领会了耿于怀的意思。可是他却不明白。要帮庞同德联姻成功吗?这不是在帮助自己的敌人强大吗?
“鸠尾,做事要把眼光放远一些,不要太心急。”后面的两个字,耿于怀说的很轻,可是鸠尾却明白那两个字是说给他听的,只是一时也不能确定是为庞雅轩的事还是耿茉的事。看到那么镇定的耿于怀,仿佛他并未察觉耿茉被掉包了,可是也只是猜测而无法肯定,他的想法一向都是让人难以捉摸的。是伪装的平静,亦或他根本就不在乎。不论如何都是不可以轻易就下判断的。
“压制媒体对庞雅轩私生活的所有报道,我要让庞颜两家顺利结亲。”耿于怀下了命令,声音不大,可是却有不可违逆的威严。他是王者,与生俱来带着统御别人的威严。
“好。”鸠尾不自觉的低头,有时候他自己都不能控制的在耿于怀面前表现出臣服的一面。
“顺便帮我找人跟上那个土地局的颜局长,我想知道和他来往的所有政府官员的情况。”
耿于怀的心很大,连鸠尾都不得不承认。他的处事作风狂霸而狠辣,而且总是出人意料。在n市的地盘上打政府的主意,在鸠尾的眼中,这不但是件危险的事,也是一件狂妄的事。
对!
是事,不是想法!
以耿于怀的作风,他从来不浪费脑力只作设想,他想到就要做到,就要行动。
而且他从来不把自己当成黑道,尽管他是黑道的角头老大。他的手段有时候甚至比黑道还血腥残酷。可是他从不忌讳与白道纠缠,且乐此不疲。这样的敌人,天生就带着让人想驾驭的诱惑,驯服这样的对手,只是想,已让人热血沸腾。
第二卷 情劫 第六十五章
第二卷 情劫 第六十五章 耿于怀站在三楼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鸠尾走出了自己的别墅。他身后站着童擎和刑离。
“就这样放他走?”童擎从来不懂耿于怀心里的想法,现在也不懂。
“杀了他还是抓住他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作用。”耿于怀眉眼微敛。
“抓了他,至少可以逼他说出耿茉在哪里?”
“他不会说的。”耿茉只怕也并不在他的手上。
“你怎么知道?”童擎的眉皱在了一起。心里为着耿茉被掉包的事懊恼。虽然耿于怀没有责备他,可是他却不得不责备自己。太大意了,耿于怀那么郑重的托付,自己应该警觉的,可是还是失误了。
“那个女人现在在哪?”耿于怀问刑离,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口吻听不是焦急和愤怒。这却让刑离更加心惊胆战。表面越是平静,只能说明主子的内心越不平静。
“在小客房里。”刑离低着头应着,手掌里全是冷汗。自己疏忽了,应该送耿茉上飞机的,可是却只送到机场他就把人撤了回来。本以为腾蛇在,应该问题不大,可是却依旧出了事。幸好在飞机起飞前耿于怀给耿茉打了电话,在电话中发现了破绽,这才没有让这个假的耿茉飞到拉斯维加斯去。
可是人呢?
那个真的耿茉又是如何在‘腾蛇六侍’的眼皮子低下人间蒸发了的呢?
本以为主子既然肯定了消息是鸠尾泄露的,这趟回来肯定要抓住鸠尾问个清楚,可是躲在暗墙后,却没听到主上询问鸠尾关于耿茉的半个字。他不懂,他真的不懂,明明主上应该也焦急的,到了这地步,反而如此镇静。
耿于怀转身,眼睛里快速闪过的冷芒让刑离心里不觉打了个冷战。
~小客房,那原本是耿茉住的。
快步渡出书房,耿于怀开了书房侧边小客房的门。他没有邀请童擎,也没有知会刑离。所以两人只能留在原地。
小客房原本被水淹过,门也损坏了。不过此刻都全换过新的门扉和家具。只有墙上未散的水迹对二十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有着记忆的痕迹。
而那个伪装者此刻就绑在换过了新床单的床上,手脚被缚,口中塞着软塞。
耿于怀上前,他扶起她的头,拿掉她口中的软塞,却没有松开她手脚的意思。
“名字?”他问她,手指捏在她的下颚处,很用力,几乎想捏碎她。
“耿茉。”她答,说完脸上已狠狠挨了一个巴掌。力度很大,他根本没有顾及她是个女人。
“名字?”他重复问,手指攀上她的白皙颈项。只要答案不满意,他似乎就准备彻底结束她的生命。
脸孔在他收紧的手腕中慢慢涨红,吸气变成一件痛苦而艰难的事,呼气也只是无力的挣扎。她看他,他那僵硬而冷凝的面上没有嗜血的气息,可是他的眼中却有杀戮。如果她不给他想要的答案,那么她的命对他来说也不再有任何意义。
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答案,她受过的训练让她就算是死也只能伪装:“耿……茉……”
身体在同一时间被抛了起来,从鼻子和口腔里挤压进去的空气还没来得及适应。身体已撞跌在一旁的墙壁上,力度很大。因为手脚被缚,那直接的冲击更没有办法技巧性的减低,只能实实在在的由背部去承受。
碰撞、击落、翻滚!
她像一颗粽子又滚落到他的脚边。他的皮鞋擦的很亮,几乎可以看清她青紫的嘴角和红肿的下颚。她张口,很恶意的把打落了的牙齿和血喷在他的鞋上,然后得意的笑。
他没有闪躲她的血污,仿佛早已适应这种刑讯的方式。
背脊很痛,刚才那猛烈的一撞是生生承接的。这让她受撞击的部分开始火辣辣的烧灼起来。
“谁派你来的?”他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却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她低着头笑,抽动到嘴角却又泛起疼痛。
明知道她不会回答,却一味追问,他只不过是在发泄愤怒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知道他的想法。
下颚再次被抬起,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瓶子。
然后瓶子里的水泼到了她的脸上,很烧灼的感觉,有些微热辣的疼痛,皮肤仿佛被用刀子划开了无数的口子。然后他的手找到了她面庞边沿那翻起的薄薄皮屑。
只是轻轻的一撕,她的伪装在他的手里就碎裂成一片一片。
第二卷 情劫 第六十六章
第二卷 情劫 第六十六章
伪装褪去,呈现在耿于怀面前的是一张不算难看的脸。脸颊因为药水的刺激而微微泛红。她本人的确和耿茉也有几分相似,难怪经过伪装童擎都没办法分辨。如果不是他不放心的一个电话,不知道要被骗到什么时候。
“在n市会聘请‘袭人’的,应该只有‘蟒帮’吧。”
她抬头,不是因为身份被识破。而是诧异他反应会如此迅速。
“知道你的伪装是怎么败露了吗?”他问,声音淡若秋水。手指抚上她裂开的嘴角,恶意的挤压创口,眼里却有浓的化不开的柔情。
可是这柔情却不是给她的,她只是让他想到了那个她。
多奇怪的男人,在撕去那张伪装的脸后,他倒是愿意看着她去想另一个她。
而她明明疼痛,却被他眼里的柔情摄取了神思。
“你叫什么名字?”
“幽夜舞。”她答,没有强硬的逼迫,却失了防卫的分寸,轻易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名。
他满意的点头:“真身呢?”
她笑,在他的手中笑的失落,他对她终只是换了一种刑讯的方式而已。而她为了能得到待在他身边的一个机会,却不惜甘心做了简风亦的“袭人”。
“嗯?”他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他压在她嘴角的手指泄露了他内心的焦虑。始终如何冷酷,都有放不下的一抹牵绊。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不过她也知道他并不会相信。
果然,眼中的柔情在瞬间已收敛了踪迹。他捏握她下颚的手也抽了回去,他立起身子,黑暗瞬间从他的身体里溢出,眼里一片冰冷,他又化身成地狱的死神。
“刑离。”他喊声音不算太大,可是很快一个人影已站在了他的背后,仿佛原本他就是他的影子。
“交给你。”他对他下命令,她知道那是死神的吩咐。
不甘心!
她不甘心就这样从他的身边消失。
“你杀了我会后悔的。”
“你对我还有价值吗?”他背对着她,头都没有回,连离去的脚步也未放缓。
“我可以帮你,只要你让我在你身边。”
“我讨厌和死人做交易。”
“你杀了我,将完全失去联系简风亦的希望。”
离去的脚步终于停下,他却依旧没有回身。
“你那么迫不及待的背叛简风亦?”
“简风亦从来不是我的主人。”她和简风亦本来就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已。
他依旧背对着她,却从鼻子里哼出不屑与了然。
“留下你一命,如果没有价值,我依然可以收回。”他说,脚步带着冷冽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他却不知道幽夜舞这次任务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单纯的留在他的身边而已。他已经不记得她,事实上他本就不认识她。而她却为了三年前的一眼,做足了相遇的准备。
袭人!
~黑道上出名的伪装者,只要出的起钱,就可以买来伪装任何你需要的角色。而她为他做了三年的“袭人”,只为接近他并得到他深情的一瞥。
身子在他离去的时候终于彻底瘫软的伏在地面上。呵呵,疼痛着,心却是雀跃的。
耿于怀!
耿于怀!
你可知道,这个名字是我在梦中也在呼唤的名字。
耿茉终于知道她心里那个背着光影的十字架是什么了。
就在她的眼前,就在她对面的墙壁上,一个只有十公分的铁窗。尺寸小,所以交错的铁栏也少。一横一竖,当光线自外射入,因为角度,那铁锈斑斑变得更加阴暗而强烈。
而此刻的她是囚徒,坐在墙角。手上、脚上、脖子上都戴着沉重的铁链和链铐。她披散着长发,眼睛唯一能看到光明的地方只有那个满是铁锈的“十字架”。
第二卷 情劫 第六十七章
第二卷 情劫 第六十七章 心里有了爱,是不是心肠就会变软。她这样狠毒的女人心肠一旦变软是不是就应该受到惩罚。手指想把遮住眉眼的刘海拨开些,锁住了双手的铁铐和铁链显然
捻花辞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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