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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前妻别回家 作者:糖果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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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105甜蜜照料

    阮正声大怒:“好,好好,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不需要父亲了,你不要我管你是吗?我再也不会管你!”

    他摔门就出,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莹莹小姐委屈愤怒地跑过来指责:“霍嘉声,你真的宁愿要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也不要我?”

    阮仕谦的答案是:“何小姐,天色不早了,正经女孩留在男人家里夜不归宿很不好,被记者抓到了又不知道怎样宣扬。”

    那位何莹小姐看看高悬在天上的太阳,恨声道:“阮仕谦,你有种,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地上哭着求我回来你身边。”

    发下这个的狠话,女人哭泣着跑出大门。刚才阮正声早已摔门而出,阮诗婷似乎不在家,现在这空荡荡的大房子除了佣人以外就只剩下我和阮仕谦了。

    气氛冷凝下来,我忽然有些尴尬。看阮仕谦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疲惫的目光毫无焦距,我是不是要给他倒杯水?

    刚取出杯子和茶壶,忽然阮仕谦闷闷地对我说道:“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这间房里现在就我、阮仕谦以及猥琐男三人,我愣了愣,才明白他是对我说话。“可是你需要人照顾……”

    “你为什么要照顾我?”阮仕谦忽然抬头准确无误捕捉到我的眼睛。我被吓了一跳,若不是那双漆黑眼瞳依然茫然无光泽,我真要以为他恢复了视力。

    阮仕谦笑得嘲讽而尖锐:“因为你内疚了?或者看我瞎了,觉得同情可怜?”

    他很少如此直白地具有攻击,我愣在当场不知道如何接话。也许是我的错觉吧,如此完美自信强悍如恶魔的阮仕谦此刻的言语里有一丝自卑与不安?

    时间过去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短暂的空寂以后,霍嘉声低下头,恢复了平淡的语气。“这里有阿强就行了。还是说你要留在这里帮我洗澡穿衣照料生活起居?”

    猥琐男也赶紧打圆场:“风琳小姐您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我只好逃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就坐在地上发傻,脑袋一片空白。心绪混乱,洗了个澡直接上床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似乎有人在摇晃我。“风琳小姐,风琳小姐。”

    我睁开眼睛看,原来是那个猥琐男阿强。他一脸焦急和歉意。“风琳小姐,我求求你去看看少爷吧,他不肯吃药摔倒了还不肯让人扶。”

    我顾不得多想什么,跟着去了阮仕谦的房间。去的时候阮仕谦正在倒水,好不容易索了杯子却因为对不准杯口而被流泻出来的开水烫伤了手。杯子掉落在瓷砖地板上哗哗啦

    啦成了一地碎玻璃,地方上已经摔碎了四五个杯子。

    “你在做什么!”我连忙上前去阻止他。“之前就已经打算了好几个杯子了,想喝水叫人给你倒就是。”

    阮仕谦上我的手臂,竟然还微笑从容:“你不是去休息了吗?怎么来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看不出一丝伪装的裂痕。“阿强说你你不吃药?”

    阮仕谦轻轻嗯了一声。“医生说不用吃药也行,淤血会自动消失的。”

    我大声:“胡说,你不吃药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我不想吃药。”阮仕谦皱眉叹气:“药太苦了。”

    我怒:“一个近三十岁的大男人说害怕吃药,别让人笑话。”

    阮仕谦认真地问:“你会笑话我吗?”

    我没法回答,只好说:“你等一下!我去找点让药不苦的东西,你坐在这里别动。”

    让阮仕谦在沙发上乖乖坐好,我迅速去拜托阿强要了几包话梅和白糖。

    把白糖调成糖水,拿小勺子喂病人,用哄依依的语气哄阮仕谦。“来,喝口糖水再吃药就不苦了。”

    阮仕谦乖乖让我喂了勺糖水,吞下药,难过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抿起唇控诉我:“还是苦。”

    我再引诱他。“来,再吃颗话梅。”

    阮仕谦乖乖地张嘴,我把话梅丢进去,他的脸皱得比刚才还厉害。这回他半天没说话,皱着脸许久才吐出一个字。“酸。”

    “可是不苦了对不对?”

    “我讨厌苦味道,也讨厌酸。”阮仕谦有个莫大的好处,不管他有多讨厌,吃进去的东西不会吐出来。

    我笑眯眯:“其实苦和酸都是人间五味,吃多了就会习惯了。你能吃甜的辣的,为什么不能吃苦的酸的?这是区别歧视。”

    “我有个办法能快速习惯这种味道。”

    “什么办法?”

    “你和我一起吃。”话音未落,阮仕谦已经冲过来,准确无误碰到了我的嘴,不仅把舌头送进来翻搅,还把话梅也送了过来。

    又苦又涩还混合了股怪异的甜味。深深的味道熏得我皱起眉头半天无法恢复。

    门开了,猥琐男阿强闯了进来。“少爷你需不需要……啊,对不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相贴的两人迅速分开。舌头热热的,唇上还有被轻咬的触感。脸上烫烫的肯定红了一大块,幸好阮仕谦看不到。

    猥琐男关上门时说:“少爷,风琳小姐,你们不要在意我啊,继续,刚才挺好的,继续……”边说边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我羞愤地咬着舌头不敢说话,只听见阮仕谦低低笑道:“这个阿强,迟早我要辞退他。”

    我不敢看阮仕谦的脸,慌张道:“我找其他人来喂你。”

    阮仕谦平淡却坚定地拒绝。“不要。”

    我郁闷了。“为什么?你为什么拒绝让人服侍你?”

    “我讨厌陌生人的碰触。”阮仕谦轻描淡写却又理所当然的口吻。

    我就奇怪。“除了我,你就没有其他熟人了吗?”

    “有。”阮仕谦回答:“还有爸爸和诗婷。”

    阮正声和阮诗婷?让这两个人来服侍一个失明的病人会是什么情形?不敢想象。阮正声脾气火爆且正在和阮仕谦闹冲突,阮诗婷以自我为中心本懒得关心他人死活。

    算了。我叹气。“还是我来照顾你吧。”

    喂完药,现在该吃饭。

    连饭都没有人烧,据说因为阮仕谦刚才发了通脾气,把佣人全赶走了。

    于是我烧了顿饭。

    阮仕谦吃进嘴里口,随意咬了几口就吞下去,然后抿着再也不肯开口。

    我看着这位毛病多多的大少爷。“又怎么了?”

    “我讨厌萝卜。

    “这不是萝卜,这是胡萝卜。””

    阮仕谦扬开漂亮的眉毛好似有疑惑。“多一个字,它就不是萝卜了?”

    我无从反驳,忍住抽搐的嘴角,努力耐心好脾气。“……所以?你想说什么?”

    阮仕谦平淡而有礼貌地宣布道:“我不吃萝卜。”

    我依旧耐着子。“胡萝卜蕴含丰富的维生素a,能补肝明目,对你的视力恢复有帮助。”

    “我不胡萝卜。”阮仕谦固执强调。

    “好吧,那吃别的。”我给他夹了一口芹菜。

    阮仕谦虽然眼睛看不见,嗅觉倒还很灵光,这次连尝都没有尝就直接拒绝。“我也不吃芹菜。”

    “不吃?”

    “坚决不吃。”居然还加了形容词表明决心。

    我戳了戳米饭,再换了菜。“那蛋呢?”

    “蛋白索然无味,蛋黄黏得牙齿很不舒服。”

    我快掀桌了。“我说的炒蛋!”

    阮仕谦从容微笑。“我说的是任何蛋。”

    这人是在找茬吗?“那排骨汤你喜欢吗?”

    “……”阮仕谦犹疑了一下:“我没吃过。”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没喝过排骨汤?又不是缺钱。我欢天喜地拿舀了一大勺喂他。

    阮仕谦给面子喝了一口,皱眉评价道:“这煮熟了吗?”

    “当然熟了,你吃吃看。”我又喂给他一块排骨。

    这次阮仕谦只咬了很小很小很小的一口,面无表情吞咽以下去,果断评价道:“这没熟。”

    “你确定没熟?”我微妙地扬起了声调。

    向来明细微的阮仕谦这次竟然没听出来,且掷地有声。“我确定这绝对没熟。”

    忙活了半天我做的这几道菜没一个能吃的,以前怎么不觉得这男人怎么难伺候毛病多?。

    我耐心尽失,急子涌上来没好气地把勺子一摔:“放心,吃不死你!”

    阮仕谦被啪嗒地摔筷子声音吓了一跳,眼睛睁大身形颤了颤,面上渐渐浮现出委屈。

    看到阮仕谦这个小媳妇受委屈的表情我又后悔了,他现在是病人,我和一个病人较劲做什么。虽然阮仕谦没明说,但眼睛看不见心底肯定会慌张,有小孩子脾气也是在所难免

    的。

    我则扶着额头叹气,只好投降。“好吧,你平时都吃什么?我按照你吃的来做。”

    阮仕谦扬起眉毛认真回忆:“三明治、生鱼片、汉堡……对了,”他忽然一拍掌愉悦道:“我现在很想吃披萨。”

    “吃你个头。”我忍不住使劲打他一下。“你说得这些全是没营养的垃圾食品,你没长得面黄肌瘦就是个奇迹了。”

    阮仕谦被我打得不敢吭声,只是表情更加委屈了。

    我已经不会被他的委屈表情所骗,总结道:“我辛辛苦苦做的这些菜,要么你吃下去,要么全倒进垃圾桶,你自己选择。”

    阮仕谦郁闷了半天吐出一个低低的字符。“我吃。”

    吃一口,叹一口气。

    我问他:“你叹什么气?”

    阮仕谦无奈苦笑:“以后娶你的那个人,要么要自己会烧饭,要么有个好厨子。说真的你要不要嫁给我?”

    我给他一个白眼之后才想起他看不见,于是骂道:“滚!”

    正文 106婆婆来访

    吃饭吃到一半,阿强又跑来敲门,轻轻碰门两下,小心翼翼探出头来露出一只眼睛。“少爷,我没打扰你们的好事吧。”

    阮仕谦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视线落焦在不知名的角落。“我们没有什么好事,不过你很快就有好事了。”

    “少爷,别这样,我不开玩笑就是了。”阿强哭笑不得,推开门踏步走了进来。“是有客人上门,说要见你和风琳小姐。”

    我心下稀奇,见阮仕谦那是当然,但连我也要见?

    阮仕谦不动声色语气淡漠。“客人,谁?”

    阿强嘿嘿笑了笑。“霍家那位当家的老太太,霍嘉声。”

    霍嘉声眉头一挑,拉长了声调说:“哦——?”

    我直接否决:“向她说对不起,我们不见客。”那可是霍家那位爱折腾人的老太太,肯定没好事。

    阿强尴尬地笑笑看着我,站定原地没动等待阮仕谦的答复。

    阮仕谦恢复平静。“她把依依带过来了吗?”

    依依?!我一下子瞪圆了眼睛竖直了耳朵,看着阮仕谦的目光热情许多,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阿强伸出大拇指。“少爷你真神。那老太太就是带着依依小姐来拜访的。”

    阮仕谦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却没有丝毫笑意。“知道了,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霍老太太带着依依走了进来。

    幼小的依依低着头抓紧衣服下摆有些怕生,见到我时眼睛一亮,咧嘴就要扑过来。

    但比依依更快的是霍老太太,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电般向我冲来,一下子扑进了我张开双臂准备迎接依依的怀里,张嘴就嚎啕大哭。

    “风琳啊,我真是命苦啊!我儿子娶了那个败坏门风的狐狸以后就不要我了,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以前阮清安在的时候不管我怎么折磨她嘉声都不会跟我说一句重话。今

    天晚上我不过是要容羽下厨给我做一道菜,这不孝子竟然就敢顶撞我,说什么做菜是佣人的职责。我好命苦,好命苦啊!天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

    这上来就是一长串的诉苦哭泣让我措手不及,霍老太太说得太快,我只听清了一句霍嘉声顶撞她。顶撞就顶撞,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跟我哭诉什么?我现在只不过是个保姆

    ,还是离职前任。

    我推了几次,想把缠在我身上的霍老太太推开,但老太太力气挺大怎么都推不开,我无奈,只能说:“老太太,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只可惜我帮不了你。”

    “帮的了帮的了!”刹那间霍老太太的鼻涕眼泪全部收得干干净净,她抓着我的双臂近乎讨好地对我热络地笑:“风琳啊,我家嘉声一直把你放在心上,你帮我去劝劝他不要

    再被容羽那个狐狸迷惑,嘉声一定会听你的。”

    我听得直眨眼?让我去劝霍嘉声?这当我是我什么身份!

    “啪”地一声,忽然餐桌旁的阮仕谦将筷子拍在桌上,不大不小的敲击声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也格外响亮。

    霍老太太被吓得一颤,仿佛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连忙谄媚笑道:“阮少爷,您身体没事了吧?我就知道您吉人天相不会有什么大碍,您看您不是记挂着依依吗?我

    特地把依依带来了。”

    边说边顺手将依依一推,依依踉跄两步到了阮仕谦跟前,怯怯叫了声:“舅舅。”转而就扑进了我怀里抱着我的腿不放。

    阮仕谦淡淡唔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是没有什么事,不过是肋骨断了三而已。”

    “啊,肋骨断了?!”霍老太太脸色一僵,接着笑道:“小伤,小伤而已。谁不知道阮少爷身体向来健壮,这点小伤不出三天就康复了。”

    阮仕谦面无表情没有说话,我看到阿强在一旁撇了撇嘴。

    肋骨断三是小伤?你家霍嘉声断几肋骨看看能不能三天就康复?

    霍老太太看阮仕谦没有什么生气的预兆,脸皮立刻厚了不只一分。“阮少爷,我知道您心肠好,我求求您帮帮我吧!就让风琳小姐去劝劝我家那个不孝子,劝他休了那只不要

    脸的狐狸。我也知道风琳小姐现在是您的心头,让您外借可能不放心。但是请您一定放心好了,我会让我那儿子规规矩矩的,不再打风琳小姐一头发的念头!等事成之后,

    我定当把风琳小姐原封不动完好如初地奉还您看怎样?”

    这回该我撇嘴了。我是物品吗?还有借有还?

    阮仕谦轻轻抬起头,视线落在霍老太太脸上,眸光犀利冷冽如刀。就算明知道他已经失明看不见,还是会被这样的冷厉目光吓一跳。

    “你说完了?”淡淡四个字,仿佛冬风刮过割得人生疼。

    霍老太太一怔,满腹的牢骚全部吞回了肚子里,再也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只好讪讪地点点头。

    阮仕谦漫不经心地垂下蝴蝶般的长卷睫毛,盖住了漆黑深邃的眼瞳,也盖住了那凌厉的视线。“说完了,就请你离开吧。”

    霍老太太不太愿意:“可是我、可是我儿子……阮少爷,您答应过帮我的。”

    “我会解决霍家婚宴上的那件事。”阮仕谦慢慢地温和说道:“从明天起,任何一家报纸对那件事情都不会再提一个字。这是我之前答应你的条件,至于其他的事,我不想管

    。”

    “哎,阮少爷,求您大发慈悲,不要那么狠心……”霍老太太还想闹,拼命往阮仕谦面前凑。

    阿强将霍老太太拦住,礼貌地伸手指向大门方向。“老太太,我送您出去吧。我家少爷累了想休息了。”

    霍老太太闹了一阵,也只能不甘不愿地垂头离开。

    正文 107美男入浴

    等霍老太太走了,阮仕谦抬起头向我要求:“我要沐浴。”

    “啊?沐浴?”我一怔。这个词本来是该让人产生暧昧联想而脸色绯红,但我却回忆起阮仕谦曾在浴室里折磨我的场景,刹那间脸色一白。

    阮仕谦看不见我的脸色,依然平淡地说。“我从医院回来,然后吃饭。身上充满药水的苦位还有饭菜的味道。我一定要沐浴。”

    我脸色煞白,抑制住恐惧与害怕犹豫着想要拒绝。“沐浴这种事情,还是让阿强来帮你比较好吧。”

    阮仕谦察觉到了我的抗拒,唇边勾勒出一个冷冷的嘲笑。“我不想让别人碰我。你不想帮我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

    让他自己来?不到十分钟就会听到乒乒乓乓各种跌倒落地的声音。既然作了决定要服侍阮仕谦直到他恢复视力,那就丢开无聊的自尊心。要做就干脆地做。

    我心一横,仰头说:“不就是帮你洗个澡吗,我做就是了。”

    “何必这么勉强?”阮仕谦还是那样嘲讽冷淡的笑:“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与怜悯,更用不着你内疚补偿。”

    我尖叫起来。“阮仕谦你够了!你脾气怎么一会晴天一会飚雨?阳怪气地很有意思吗?”

    阮仕谦冷冷地笑:“如果你不想面对我,你现在可以离开。没人逼迫你留在这里忍受一个瞎子。”

    “阮仕谦!”我大叫他的名字,叫完以后反而冷静下来,气急反笑。“我就是内疚想补偿你,就是同情你可怜你怜悯了怎么了?你不是要沐浴吗?还不快脱衣服!奴婢等着伺

    候主子您入浴。”

    阮仕谦沉默了几秒钟,真的当场开始解衣领。

    我又尖叫起来:“喂!你还真的现在就脱?”

    结果他只脱了一条领带。并且投递给我一个嘲讽的笑容。

    我觉得我的血压在上升。

    好在阮仕谦也并未多说什么,简单扶住我的手:“去浴室吧。”

    浴室很大,冷冰冰的颜色与僵硬的水泥线条昭示了屋主的格。四四方方洗脸盆很简单地挂在背景墙上,交错的线条状渠道让我眼花缭乱,而据说这种设计凸显了上流社会的

    尊贵与品位。唯一合我心意的是透气窗台落入阳光与绿荫,窗外树影摇动,大自然也成为沐浴的一部分。现在正是午后,阳光是微微的暖,能沐浴在阳光微风中想必是件心旷神怡

    的事情。

    不过前提条件是独自享受。

    我将浴缸加满水,扶阮仕谦站过去。中间拉好浴帘,只在边缘处扶着他的手。“好了,现在你可以脱衣服了。我就站在你旁边,有什么事情你随时叫我。”

    阮仕谦没有回答,被浴帘挡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估计又在勾着唇角嘲笑我。

    但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以后,衣服一件一件丢出来给我,然后就听见哗啦哗啦的水声。

    我看着最表面那件巨大尺码的男士内裤,沉默了一会,没有任何想法。

    本来以为阮仕谦是别有用心图谋不轨,或者继续刁难我,但没有。入浴以后他很安静,或者说是自给自足,涂沐浴之类的都是自己搞定,完全没有麻烦我。

    忽然他猛烈咳嗽起来,像是被什么呛住,咳了好一会没有停止。我想掀开帘子去看,又怕他是故意骗我上当。

    正犹豫着,他的咳嗽声忽然停止了。慢慢喊我道:“清安,帮我个忙好吗?”

    我提高警惕:“你要干什么?”

    “帮我拿一下药。”阮仕谦的声音有遮掩不住的疲惫。“不是失明药,是治骨折的那瓶。刚才咳得太厉害,我的口又开始疼。”

    “你的口疼……?”我这才忽然想起来,除了失明,阮仕谦的肋骨也是折断了。“啊,你的肋骨没事吧?伤了肋骨洗澡不要紧吗”

    阮仕谦平和地回答:“不要紧,你把药给我就可以。”

    我忽然有种懊恼,不管是什么理由,我对于这个用生命保护我的人都太漠不关心了。

    “你等等,我去拿药。”小心地松开他的手臂,我迅速回屋翻了一下药包,果然看到医生开的骨折治疗药物。按照说明书拿好药丸倒了杯水回到浴室。

    阮仕谦从帘后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谢谢你帮我拿药。”

    我将药递给他,对着遮掩得严严实实的浴帘忍不住说:“你伤得如何?我看看可以吗?”

    “不用。”阮仕谦温和地拒绝:“男女有别,你就在帘子外面站着吧。我有事会叫你。”

    我逞强兼嘴硬:“看到就看到,不就是男人光着身体吗?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我无所谓。”

    阮仕谦勾起唇角,却还是嘲讽的意味。“你无所谓,我有所谓。你不介意看,我介意被看。”

    可恶的阮仕谦!我牙齿在痒了。

    我一把掀开那碍事的浴帘,直闯入浴室内和阮仕谦共处一室。

    阮仕谦半躺在浴缸内,浑身赤裸,手臂搭在浴缸岩壁上,露出光滑诱人的蜜色锁骨。

    他半弯着眼睛似笑非笑看着我:“清安,你的脾气永远是这样,让你别做什么,你非反着干。你看,我终于把你骗进来了。”

    我一怔,难道这是阮仕谦又一个心布置好的骗局?

    但看到他那空空无神的漆黑眼瞳,我咬了咬牙。“被骗就被骗吧,反正都已经进来了。”

    再往下看去,一眼就看中阮仕谦前一大片明显的青紫色,虽然受伤面积较大,但从外表看似乎并无大碍。

    “好了,你想看的也看到了你。看够了就拉上帘子退出去吧。”阮仕谦淡淡的语气,像是在下逐客令了。

    正文 108浴室春色

    我然大怒。(“不要说得好像我很想看你光着身体一样!”

    阮仕谦看着我,眼底有讥笑。“难道是我很想被你看吗?”

    明明都已经失明看不见了,眼睛还这么炯炯有神比几百瓦灯泡还亮。

    我被他说得一滞,哑口无言。连忙拉好了帘子退出去。

    的确,从表面上看阮仕谦表现得像个正人君子我才是色中恶魔我才是动不动想掀开帘子的那个,但从以为我在阮仕谦手上吃的亏来看,别有居心的人应该是他才对。我真是有

    苦难言。

    帘子里面沉默了几分钟。我听到阮仕谦问我:“你是不是打算伺候我服侍我,就当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我脱口而出想否认,但转念想了想,自己也的确是这个心态想法,于是干脆一个字。“是。”

    帘子那边传来低低一声叹息,那无限的怅然令我以为阮仕谦在难过悲伤。但没想到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凌厉。“救命之恩,你以为喂我吃饭帮我沐浴就可以还了吗?真是

    笑话。”

    我一怔,不禁放软了语调。“阮少爷,你别折腾我了。你要我做的事情我都照做,你究竟想我怎样?”

    阮仕谦垂下了眼眸。“不是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

    我瞪着帘子,真想瞪穿一个大洞:“你什么意思!”

    只听阮仕谦淡淡回答道。“我不想要你报答我,不,应该说是,我真正想要的你给不起。既然你还不起,那就干脆不要还,你做这的这些小事我本就用不着。”

    我说不过他,急得耍起无赖。“我就要用这些小事来报答你!我就要这么做!”

    阮仕谦轻笑:“你究竟是在报答我,还是在报答你自己的良心?”

    我张口欲辩解,却发不出声音。阮仕谦摆摆手:“算了,你退开些转过身去。我要出来了。”

    然后是哗啦哗啦的水声,我赶紧转过身去。

    等到听见阮仕谦索着岩壁出了浴缸,我背对着他递过去浴巾。“给你浴巾,你把水擦一擦。”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伸手。等了几秒钟浴巾还在我手上没人接,心下正奇怪,就听见阮仕谦低沉略为沙哑的声音。“浴巾在哪?”

    怎么声音有些奇怪,难道感冒了?

    我凭感觉向他靠近:“在这里,这边。”

    阮仕谦伸手茫然在空中乱挥,好几次错,有时候到我的头发,有时候干脆到我的脸。

    他的手指纤柔,温软有力。几下错以后,手指我的面颊上停了一停,沿着曲线往下,眼看就要顺着脖子进我的衣襟。

    我心下顿怒。“喂,你在哪里?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浴巾在我手上,你我脸干什么!”

    阮仕谦像是被我的呵斥声惊吓,猛然一个缩回手睁大眼睛后退一步,踩到沾水的浴帘滑到下去。

    我吓了一大跳,伸手去拉他:“阮仕谦!”

    但阮仕谦看不见我伸出去的手,他本能抓住了离手边最近的浴帘,但浴帘又滑又抓不住着力点,阮仕谦几乎只是用手碰了一下帘子边沿就毫无停顿地倒在地上,乒乒乓乓跟着

    落下来一大堆洗浴用品砸在阮仕谦脑袋上。

    看着阮仕谦倒在地上痛苦得捂着口抽气,我再次想起他的口有伤,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加重肋骨的断裂程度?我似乎有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说如果肋骨没保护好,刺穿心脏

    也有可能?

    越想越害怕,我吓得惊叫,也顾不得提防什么谋诡计,直冲过去将他扶起。“阮仕谦,你怎么样?”

    阮仕谦痛苦地拧着眉头,忍着疼痛不说话。

    我六神无主,仓皇间想起屋子里还有其他人,连忙大喊:“阿强,阿强。”

    阮仕谦拉扯我的衣襟,痛苦艰难地说:“不要……不要惊动其他人,我没事。”

    我不听他的,只大声喊:“阿强,你快来,阮仕谦出事了!”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阿强出现了。浴室门没锁,他直接冲了进来:“发生什么事?少爷怎么了……啊,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等看清楚浴室内情况,阮仕谦光着身体仰躺在地上,我半伏在阮仕谦旁边,阿强一边道歉一边满面通红退出去。

    “你别走!回来!”我连忙叫住他。“阮仕谦刚才摔倒了,你赶紧打电话给医生。”

    “什么?少爷摔倒了?”阿强一听情况不对,连忙冲出去打电话。

    室内短暂地又恢复了沉寂。

    我惊慌看着阮仕谦,想扶他又不敢随便动手,怕一个不好就牵扯到伤口。可一直光着身体躺在冰凉的瓷砖地上会着凉。

    犹豫了一会,还是打算把他扶起来再说,就见阮仕谦自己忍着痛楚支撑着身体起身。

    我扶过他:“哎,你还是别乱动,肋骨断了不是好玩的!”

    阮仕谦干脆靠在我身上,但并不重,他另一只手依然撑着地面。“清安。”

    “嗯,我在。”这种时候也没心情纠正他我该叫什么名字。

    阮仕谦深呼吸几下。“我已经没事了,你让阿强别叫医生来。”

    我狐疑看他:“你没事?”

    阮仕谦淡淡嗯了一声:“你扶我到穿上,我休息一下睡一觉就行。不用叫医生。”

    “不行,还是让医生看看。”我不容他废话。心下疑惑阮仕谦为什么要靠在我身上,毕竟他浑身光溜溜,两人抱在一起不让人觉得暧昧都难。再说他为什么不让看医生,难道

    他本是故意摔倒了来骗我?不能怪我多疑,谁让阮仕谦是那种就算看着他奄奄一息倒在地上他也能突然跳起来咬你一口的凶猛野兽。

    我正胡思乱想,阮仕谦按着额头从我身上半支起身,淡淡命令道:“帮我穿衣服。”

    我嗯了一声,脑袋迟钝没明白。

    阮仕谦的身体在微微的打冷颤,声音依然平静无波澜。他说:“我冷。”

    我这才反应过来,阮仕谦什么都没穿,在冰凉的地板上躺了半天,刚才靠着我大概是想汲取一点温暖。

    “我这就给你穿衣服。”四处寻找,发现准备好的浴衣还有刚才拿在手里的浴巾都已经一起不知何时淹没在浴缸里,肯定是不能用了。于是说:“浴衣湿了,我去另外找一条

    。”

    “不行。”阮仕谦坚定地拒绝。“我有洁癖,除了我的专用浴衣,其他任何的我都不穿。”

    大少爷毛病真多!“那你总有换洗的吧!”

    “有。”阮仕谦点点头。“换洗的浴巾被佣人拿去清洗了。”

    是不是有这么巧啊?我又要开始怀疑这是阮仕谦的另一个计谋了。

    眯起眼睛看他,却见阮仕谦皱皱鼻子,忽然打了个喷嚏。

    我对他求饶。“好吧,不穿浴巾,那穿你自己的衣服总可以吧。”

    阮仕谦看着我,表情一片空茫。如果忽略他眼底的深邃暗沉,他此刻真像个无助天真的单纯少年。

    我转身又去拿换洗的衣服,但是开头就把我难住了。那个内裤……也要我帮他穿吗?

    正文 109示爱宣言

    好不容易给阮仕谦穿好衣服,他终于肯乖乖躺在床上。(

    但是却没有折腾完。

    一会说:“我要喝水。”我给他倒了水。

    他只喝了一口,就说:“我要吃苹果。”

    我给他洗好苹果,喂他咬了一口他就皱眉不吃,抗议道:“你没削皮。”

    于是我又耐心地坐在床边削苹果皮。正专心致志,房门吱呀地被推开,依依扑扇着大眼睛探出头来。“咩咩,你和舅舅在玩什么?。”

    心下懊恼,今天这一番折腾,我竟然把依依给忘了。连忙放下苹果站起来。“依依,你去哪里了,快过来。”

    依依兴高采烈跑过来,抱住我的膝盖不停摇晃,以童稚天真的声音声气说:“我和叔叔玩游戏去了。”

    叔叔?哪来的叔叔?

    心下正奇怪,阮仕谦的手下阿强走进来。心下恍悟,原来是这个叔叔。

    依依继续拉着我不停摇晃:“咩咩,这里有好多好多游戏,有小恐龙和大怪兽,叔叔还教我玩跳棋。”

    我她的脸,红扑扑的。“你看你玩得汗都出来了。”又对阿强说:“谢谢。”

    阿强嘿嘿笑:“应该的。”

    然后走近阮仕谦说道:“少爷,老爷又回来了,他叫你去书房见他。”

    “哦。”阮仕谦漫不经心。“我病了,不能动,麻烦他老人家纡尊降贵来见我。”

    阿强疑惑:“真的要这么说?老爷会不会生气?”

    阮仕谦笑了笑,语气轻柔温和缓慢。“不然你教教我,我该怎么说?”

    阿强赶紧讪笑:“就这么说,就这么说是最好的。”

    他一步也不敢停留就开门跑了出去,正好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你好,我是阮先生的家庭医生。阮先生,我来了。”

    阮仕谦微笑不变:“请进。”

    医生上前放下药箱。“请问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连忙说:“他肋骨断了,刚才又在浴室摔跤,麻烦请你查查看有没有事。”

    “好的。”医生拿出医用器具准备就诊。

    依依好奇地看医生给阮仕谦做检查,问道:“医生叔叔为什么要在耳朵里放耳塞?是怕吵吗?为什么要拿带管子的小喇叭戳舅舅的肚子?舅舅肚子疼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人头疼,我还没想好回答哪一个,阮仕谦已经微笑道:“这个连着管子和喇叭的东西叫做听诊器,是医生叔叔用来听人身体里声音的仪器。用这个仪器就可以

    知道人生了什么病。”

    依依眨了眨眼:“那舅舅生病了吗?”

    阮仕谦微笑道:“嗯,舅舅肚子疼。”

    这时阿强推门:“少爷,老爷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阮正声昂首挺不高兴地走过来。“你得了什么大不了的病,还要我亲自来见你……”

    “外公。”依依脆生生喊了一句。

    阮正声顿时眼前一亮:“依依,你怎么来了,来让外公好好看看你。”阮正声抱起依依快乐地逗弄,祖孙两亲热了好久,这发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阮仕谦。

    “你真病了?”阮正声眉头一皱,收敛起不悦的神情,眼里多了几分关心,神色也冷凝下来,看向医生道。“少爷生了什么病?”

    医生放下听诊器宣布结果:“没什么大问题,这段时间最好尽量避免剧烈运动。”

    阿强啊了一声,笑得特别猥琐,眼神闪烁个不停:“少爷,就算你们很想要……但也要等到身体好了之后。”

    我刚开始没听出含义来,等到回神转过弯来,大怒道:“我和阮仕谦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连阮正声眉头一皱,看了看阮仕谦,再看看我,笑容冰凉冷冷嘲讽。“这个女人就这么好,居然让你差点死在床上?”

    我扶着额头好想叹气。“不是的,其实……”

    “我知道错了,爸爸。”阮仕谦截住了我的声音温顺回答:“以后我会避免激烈的运动。”

    我目瞪口呆,这不就是等于承认了我和阮仕谦有什么暧昧关系吗?

    阮正声不悦地冷哼一声,看着我的目光带着敌意。“我有事要和仕谦谈,其他人出去。”

    房内气氛骤然紧迫,呼吸似乎变得困难了。

    阮仕谦微微一笑,泰然处之。“爸爸,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他们都不是外人,不用退场也没关系。”

    “不是外人?”瞬间阮正声眼里又闪过一丝薄怒,但只是一刹那。阮正声脸上出现疲惫,终于他又再度开口。“我老了,我打算把想把业传给你。”

    他看了一眼阮仕谦虚弱的脸色,不确定地问:“我打算明天召开记者会,届时我会在会上正式把阮氏企业传给你。你能参加吗?”

    阮仕谦微微一笑,谦和又优雅。“能。”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好了,不打扰你休息。”阮正声再度厌恶看了我一眼。回头面对依依又变了张慈爱的脸,一下子把依依抱得高高的。“乖孙女,外公带你去玩。”

    依依回头眼巴巴看着我,我朝她点点头。

    依依哦耶一声举起双臂:“有好玩的游戏吗?”

    “有,什么都有。”阮正声连连点头:“你想玩什么,外公就带你玩什么。你是外公的小公主,只要你要,外公什么都给你。”

    祖孙两在一片笑闹中离开。我冷冷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阮正声好像能对全天下的孩子都表现出慈爱和蔼的一面,对我却那么吝啬冷酷呢?

    阿强看阮正声走远了,这才面色沉凝上前一步道:“少爷,老爷这次要将阮氏集团传给您,您看是真的吗?”

    “不可能。”阮仕谦漫不经心地干脆否定。“没关系,我倒看看他要玩什么把戏。”

    第二天还不到中午的时候,阮家豪宅忽然被人挤满了。

    如果说上次霍嘉声的婚礼是人山人海,那么这次阮家要举行的新闻发布会就是人生人海再乘以十的倍数。我总算能理解富豪为什么喜欢把房子建造得这么大。而平时空寂的花

    园亭台以及房屋内各种空前绝妙的设计终于有人欣赏。

    虽说是新闻发布会,其实和宴会没有什么两样。佣人们一大早开始忙碌布置场景,热闹非凡。

    窗外人影忙忙碌碌,我看向还在躺在软椅上舒服得眯起眼睛的阮仕谦。“你不出去招呼客人吗?今天你可是主角。”

    阮仕谦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仿佛事不关己地淡漠态度。“我眼睛看不见,容易出差错。等到关键时刻再上场也不迟。”

    我撇撇嘴:“那你在这里休息吧。我出去找依依。”这个小东西,才一转眼就跑得没人影。以前在霍家她被限制得一步都不敢踏错,现在没人管了完全是个人来疯。

    摇摇头,在花园亭台游戏室找了找,终于在宴会会场找到她。小家伙似乎交到了几个同龄的新朋友,正跟着一群小朋友一起尖叫笑着在场地内你追我赶跑来跑去,随意拿东西

    吃。我站定在远处看着他们没有上前,渐渐发现依依比以前要越来越开朗。

    无论是游戏,食物、朋友、睡觉时间、甚至是大人的脸色,这一切对于依依来说都是新奇经验。虽然有很多令人担心的问题,但把依依接到阮家似乎是个正确的决定,至少比

    起以前绝对是大进步。看到依依开心的样子我真的很欣慰。

    正准备转身回房,忽然面前横过来两个人影拦住我了的去路。

    我定睛一看,两个都是不好惹的旧识。

    左边这个是阮诗婷,新仇旧恨难以化解。

    右边那个是昨天才见过的那个据说是阮仕谦未婚妻的女人。黑色调的浓妆令她略带清秀的脸庞染上了的味道,身上是芬芳的水果香,唯有衣着是一如既往令人不敢恭维的。

    名字好像是……我真的忘记了。

    幸好阮诗婷提醒了我。她嗲着嗓子阳怪气:“莹莹,你看这就是把我大哥迷得的狐狸,勾完一个又一个。呵,一股狐骚味。”

    那莹莹小姐也用同样阳怪气的声音调侃我:“我闻闻看,哎呀不只狐骚味,还有一股穷酸味。”

    我对这两位视而不见,转个方向就想走。

    莹莹小姐上前一步拦住我去路,她喜欢拿下巴俯视我,满眼是掩饰的不屑,张口就说:“你配不上阮仕谦。”

    我不打算和她起争执。赞同道:“是,你说的对。”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莹莹小姐狠狠瞪着我:“我命令你立刻离开阮仕谦。”

    我笑了笑:“不如你亲自跟阮仕谦去说?”

    莹莹小姐大声道:“你这个狐狸,阮仕谦的未婚妻是我!你别得意!”

    我哪里有得意的样子,明明一直在点头:“是、是,你说得正确,再正确不过了。”

    莹莹小姐气得直跺脚。

    阮诗婷拉住她:“算了,反正这狐狸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你给我等着!”莹莹小姐和阮诗婷两个人一边骂一边走远。

    我再继续往回屋的方向走,前路又被人拦住。

    竟然是霍老太太还有容羽。

    今天是怎么回事,新仇旧恨清算会?

    容羽微笑向我打招呼:“好久不见了,风琳。”

    我皮笑不笑。“前天才见过。”

    容羽不以为意。“呵呵,是吗。”

    她看起来与之前大不相同。肌肤红润,气色焕发,眼神氤氲,皮肤光滑有,就连神态举止都慵懒自得不少。更令人诧异地是霍老太太跟在她旁边,看起来不但没有半点不乐意

    ,反而脸上的皱褶笑开了像朵花。这婆媳两不是自从婚礼出了事以后就开始不合吗?

    像是以前的恩仇不存在,容羽一笑打破尴尬。“风琳小姐,我听说你和阮家少爷在一起了,恭喜。”

    这个恭喜说得毫不诚心,她肯定看到刚才的女人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走过。

    我咧嘴。“谢谢。”

    容羽毫不在意我的敷衍与冷漠,继续笑得如花一般美丽。“既然你和阮家少爷在一起了,那想必以后也不会再纠缠我家嘉声了吧。”

    我愣了愣,然后说:“我跟你家霍少爷从来就没有什么超过友谊的关系。”虽然曾经有一刹那我想过开始,但幸好只是想过。

    “那很好。”容羽掩着吃吃笑着。“不过就算你纠缠我们家嘉声也没用了,因为我已经有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我愣住。

    霍老太太在一旁连忙阻止:“别乱拍,小心拍到孩子。”

    容羽给了我一个“你是聪明人”的眼神。“所以你再怎么讨好依依那小丫头也没用了,明白了?”

    我明白了,容羽怀孕了,难怪霍老太太又对容羽唯唯诺诺的小心模样。

    我点头再点头:“我明白了,真明白了。谢谢容大小姐指点。”

    容羽满足地仰起优美的脖子。“你明白就好。妈,我们走吧。”

    “哎,我们走。”霍老太太毫不介意被当做佣人,牵起容羽的手小心扶着她。

    她将手一伸,让霍老太太牵着,如慈禧太后出行般,施施然离场。

    我摇摇头,准备隐匿于人群然后退场。这时候宾客吃饱喝足告一段落,记者发布会也正式开始。

    阮正声握着酒杯,姿态潇洒款款走出宴会中心。

    “各位,我有一个消息要宣布。”

    话音刚落数十个摄像机冲出人群对准了焦距。

    面对噼里啪啦一片闪光灯,阮正声无声勾起一抹绅士般的微笑。看到这个笑容大家就会恍然大悟,阮仕谦之所以如此邪气迷人,全然是来自父亲的优良遗传。

    阮仕谦笑了笑,继续接着刚才的话。“我决定将阮氏企业65的股权全部转移给我的独子阮仕谦,加上他原有的15股份,阿谦将成为阮氏企业最大的股东,并且正式成为阮氏

    企业的新任行政执行总裁。”

    简单说,就是阮家皇帝退位,太子登基。

    阮正声话音刚落,劈啪一片掌声,久久汹涌,波涛不散。我听见有记者在说:“快,快去找找看阮少爷在什么地方,这可是大新闻,我们一定要抢独家!”

    “各位,”阮正声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他还有话说。

    群众的嘈杂声渐渐静下来。

    “我将这65的股份转让,有一个条件。”阮正声保持着迷人的微笑,看着镜头一字一句地缓慢说道:“我希望阿谦能与好友之女——何莹小姐喜结连理,娶她为妻。”

    台下爆发出比刚才更热烈的掌声,不断有人在叫好。在一片欢呼声中,女主角何莹小姐施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无限娇羞地朝大家挥挥手。并且朝我的方向胜利般炫耀地微笑

    。

    难怪她刚才来找我示威说我得意不了多久了,原来阮正声不仅传承事业,还搞这一手公开联姻。如果阮仕谦当着这么多记者和亲友的面拒绝或者否认,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阮仕谦一定会答应。就算他不想结这个婚,也会在媒体面前答应下来,然后暗中捣鬼破坏联姻。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此时一个不大不小温和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拒绝。”

    我回头,看见阮仕谦。他微笑着一步步走来,准确无误挽住了我的肩膀,走到媒体面前对着镜头说。“我拒绝与何莹小姐结婚,因为我爱的是我身边这位风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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