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足风流第3部分阅读
女尊之足风流 作者:未知
女尊之足风流第3部分阅读
琳,及笄礼是女子的大礼,马虎不得。”明罗温柔地安慰她,回头对厉老夫君说:“爹爹,我觉得那件白色窄衫袖的也很好,您说呢?”
最后一丝抗议也被忽视了。
这两个人……厉琳无奈望天,一闭眼,任由他们折腾起来。
今日便是厉琳的及笄大礼。这个时空的风俗,女子十七,男子十六均要行及笄之礼,以示成年,从此科考入朝,经商行脚,婚嫁无碍。只是女子的及笄通常极为隆重,而男子则无权得到这样的重视,只是由家人将发髻挽起,戴耳环,施脂粉,喝一碗红豆汤,表示从此便要行男子之端庄,等待妻主出现。
而厉琳几个的及笄,几乎成了北褚这一年最隆重的典礼。只因女帝当年的一句戏言。
天佑东华,降五福女,乃大吉兆。
皇女宇文良瑜,大尚书之女厉琳,镇北大将军之女仲菲辰,刑部上卿之女蓝喻红,户部上卿之女卓清。
十七年前几乎同时落地。由此人人皆知,乃东华五福女。
这几人因着这层关系,打小便被绑在了一块,混在一堆长大,及至今年,顺理成章地一起及笄了。
折腾了两个时辰,天还没亮便被厉老太君命人从被窝里拖出来的厉琳几乎困的睡过去,终于到了去神女坛的吉时。
“真是夭寿,把你生成这般祸害男子的模样。”厉老夫君打量着自己的女儿,满意的不得了。
此时厉琳已换好了厚重的世家女子正装。千金难求的玄蚕丝织就一身至膝黑色长袍,绣着日月星辰、华虫宗彝,喻示风操品行,忠孝文丽。内着窄袖中服,天下间两年只得一匹的白色云箩锦做了整套中服穿在身上,只为露出的那一段窄窄的素净衣襟,更是衬得眼前的女子气质极贵,清越泠然,气势逼人。一身的黑与白交相辉映着,华彩翩然,头发高高的束起,几根细长的白玉簪挽住头发,落下三旒五藻的珠子遮在额前耳畔,彰显着女子显赫的家世。
天潢贵胄,百年世家,绝代风华。
一旁的明罗几乎看的痴了。
知道她好看,好看的一颦一笑都牵动人心。可从没见过这样的她。真好,真好。想尽了所有的语言,最后也只得翻来覆去地一句,她可真好。
“快走,快走,莫误了吉时。”厉老夫君催促着。
而正要迈出门之际,却被一双手拉住。
“琳……”
“罗儿?”厉琳转头望他。
明罗呆呆的,只下意识地抓住她的衣角,不想让她出门,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般的模样,不想……可是却哽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只是看着她向外走便心慌的不得了,她就要一去不回的预感怎么也挥之不去。
女人笑起来,桃花般的眼眸被一身正装衬着,更魅惑到了极致,微微眯起了,好像在说,我都懂,傻明罗。
厉琳伸出手,揽住少年的纤腰,第一次将唇轻轻印在他的唇上。
轰然一声。世界都开始旋转。
明罗猛然瞪大眼。
是轻轻的声音,是谁的声音在耳边呢喃?
“傻明罗,等我回来。等我回来,我便娶你。”
厉琳轻笑着说完,便松开手,留下痴然的明罗和一屋子看红了脸的小侍转身而去。
到了神女坛,正赶上吉时。
北褚的等级制度森严,贵族与平民区分的极为严格。平素里神女坛的任何祭祀都只有贵族王女可以参加。
只这一次,女帝下了旨,几乎全临晏的百姓都挤到了神女坛下,等着看东华这五位福女的及笄大礼。
另四个也都到了。除了身为皇女的宇文良瑜外袍上金线绣着三凤九鼎,白玉簪上的珠子增加到七旒五藻,其余三人皆是与厉琳一样的打扮。见面还未说上几句话,就被呼啦围上来的内侍们拥进了休憩的屋子。
待小侍们七手八脚将几人的正装整理完成,吉时也快开始了。外边围了无数的百姓与达官显贵,甚至女帝也已亲临,在高高的神女坛上等着她们。
厉琳难得的有些紧张。
宇文良瑜将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厉琳一耸肩。
待五人缓缓走出门,踏上那高高的神女坛台阶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一时间鸦雀无声。
望不见头的几百层台阶仿佛要只延伸到天空,厉琳仰头细看,也只见得最上面一抹几乎融入天空的青色。
那是东华女帝高高站在坛上俯瞰着她们。
而再上,便是浩浩青天。
这是北褚人发自内心,深入骨髓地崇敬着的圣地。肃穆的气氛蔓延开。
一声古朴悠远的号角遽然响起,穿透层层台阶。
仪式开始了。
厉琳与几位好友互望一眼,深吸一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迈上铸就的青石台阶。
在这样庄严肃穆的仪式中,仿佛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只有安静的风拂过,吹动额际的玉珠轻轻摇动。
厉琳走在那没有尽头的神女坛上,十几年来初次感慨万千。
终究是……在这个世界了。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神女坛之上立定。
底下的百姓们开始嗡嗡议论起来。
最前排的案席,一双眼睛阴狠地盯着一步步迈上神女坛的几人,冷冷骂了一句
“跟他妈出殡一样。”
随即便被一旁的幕僚提醒,再不言语。
坛上凉风拂面,吹动耳畔的玉珠西索作响。
厉琳性子暴躁,但在这个世界也已生活了二十年,很能理解这个世界的人对神女的信仰。于是当神侍捧来香让五人对空而拜时,便也依言跪下。
五人依次排开,宇文良瑜自然跪在正中,厉琳在她左侧,蓝喻红,仲菲辰与卓清则在两人身侧。
正欲下拜时,忽听宇文良瑜极小声道:“靖婷。”
厉琳目不斜视,轻声道:“何事?”
宇文良瑜微微一笑,用只有她们几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我这也算拜了天地罢?”
厉琳身子歪了歪,很想把手里的长香砸向这个不分场合开玩笑的女人。
而另外几人不约而同轻轻叹了口气。
回风她……其实是在说真的罢。
宇文良瑜低头一笑,再不说话,带头拜了下去。
敬了天地女神,向女帝请了安,赐了每人一柄无字玉笏,喻意从此五人便有了入朝为官的资格,整个及笄大礼便就此结束。
女帝起驾回宫,底下的百姓也意犹未尽地散去。
几人均是疲惫不堪。仲菲辰累的大字瘫在椅上,,扯开裹的严实的衣襟道:“一会去喝酒吧,权作庆祝。”
卓清一向是没意见的,蓝喻红则兴致勃勃道:“不若去红鸳楼,那据说新来个红牌叫做孔源,极是可人。”
说着向厉琳说道:“靖婷,如何?”
厉琳正满心想着家里的明罗,也未听清她说的是什么,便随意应了句。
“随你们。”
第13章 青鸾之盟(二)
厉府,水玉阁上。
“主子,歇一会吧。”松儿劝道。
“就快好了。”明罗笑笑,继续低头扇着扇子,看着红泥小炉上的水一点点开起来。
松儿叹了口气。自家的皇子从那位出了门,就一直在跟个炉子较劲,非要亲手沏一壶龙凤茶来给那位做及笄的礼物。苦了他,陪着试了一整日的“试验品”,几乎要吐了。
折腾了一整天才学会,可到天都擦黑了也没见那位的影。
松儿瞧瞧专心致志的皇子,叹了口气。只求老天保佑,可怜可怜主子的一片痴心。
这时厉琳与宇文良瑜几个刚刚换了便装,走进红鸳楼。
红鸳楼是临晏最出名的青楼,红牌公子数不胜数,建的亦是富丽堂皇,处处雕梁画栋,华灯璀璨。北褚的达官显贵,富商名流们大多爱往这跑。
红苑楼的鸨夫当年也是这里的头牌,姿色极佳的男子。此时一见厉琳几个来了,鸨父的眼睛立刻放了光,堆起满脸的笑,几步一扭地迎上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二皇女殿下几个。今儿满临晏都在议论几位小姐的及笄呢,把几位小姐夸的天上有地下无,今儿晚上不知道多少男子要为几位小姐睡不着了呢。”说着掩嘴而笑,一旁围上来的哥儿们也都羞红了脸,偷偷拿眼去勾。
宇文良瑜笑吟吟捏了一把鸨父的下巴:“你这张嘴还是这么甜。”
说着便欲抬腿上楼。
旁边的哥儿仗着姿色上乘,大着胆子一把挽住她的胳膊,身子软软地靠过去,吃吃笑道:“打今日起,这满京城的百姓都知道皇女殿下几个及笄了。不若今晚就让宣儿陪陪殿下,给殿下开荤如何?”满脸娇羞的模样。
一旁的红牌公子们被他抢快一步,一边恨恨暗骂着不要脸,一边也腻声围到了厉琳几个身边。这五位小姐哪一个不是家世显赫气度非凡?抢不到沾沾福气也是好的。
“放开你的手!”
仲菲辰忽然怒喝一声。
厉琳抬头,见仲菲辰正满脸怒色地瞪着往宇文良瑜身上靠去的宣儿,吓得他直往宇文良瑜良瑜怀里钻去。
厉琳哑然失笑:“平轩,好端端你这是发哪门子疯?”
仲菲辰不理她,皱眉对宇文良瑜道:“都已经及笄了,你还想胡闹到什么时候?从前我们不管你,可往后你也收敛些。”
厉琳大奇。
仲菲辰在她们五个中是最爱玩闹的,平素寻欢作乐哪次都少不了她。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可再看卓清跟蓝喻红,均是一副“果然如此”“理所应当”的神情。
“你们到底打什么哑谜?”厉琳很不满这几个人居然有事瞒着自己。
宇文良瑜站在花团锦簇的楼梯上,不发一言,看不透在想什么。
半晌,终于慢慢开口。
“平轩,有些事是底线,你应该明白。”
气氛变得凝重。
仲菲辰一步不退地瞪着她。
“你打算一辈子这么活下去?她永远不会知道!就算有一天知道了,你也……”
宇文良瑜居高临下地打断他:“与你无关!”
“只有我是了解你的!只有我才……”
“我不在乎你怎么想!”
宇文良瑜说的毫不犹豫。仲菲辰像是被扇了一巴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一直都知道……”
宇文良瑜不再看她,搂着怀里大气不敢出的宣儿上了楼。
蓝喻红拍拍仲菲辰的肩膀,摇头跟了上去。
厉琳看看卓清。
卓清看看她。
“你能不能告诉……”
卓清面无表情地也走了上去。
厉琳翻了个白眼。这几个人到底在搞什么?
她伸手揽过身旁花枝招展的公子,懒懒问道:“红柳,你知道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吗?”
红柳捂嘴轻笑:“奴家可不知道。厉小姐教教奴家?。”
厉琳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这群王八蛋。”
红鸳楼有三美。酒美,歌美,人美。
眼下这屋子里,丝竹绵绵,歌舞不断,十几个美少年莺莺燕燕环绕在侧,远从南林购得的佳酿酒香扑鼻。
如此良辰美景,五个女人同坐一桌,倒有四个沉着脸不发一言。
只有厉琳抱着红柳,喝酒喝的不亦乐乎。
她管她们这几个家伙神神秘秘些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一向是她的人生哲学。
半个时辰后,最没耐性的仲菲辰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一拍桌子,扭头便走。
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打算向母皇递折子,下个月入朝了。”
仲菲辰掉头折了回来,坐下,闷头喝酒。
蓝喻红“扑哧”一笑。连少有表情的卓清都露出一丝笑意。
这是多年挚交才有的默契与交情。
宇文良瑜摇了摇头,挥手推下所有的公子与小侍,待屋子里只剩她们五个之后,方继续道:“及笄之后,我入朝一事便是顺理成章。今天便要你们一句话,往后,咱们到底怎么办。”
她扫视一周,看着自己多年的好友们。爽朗大方的仲菲辰,看似闲散实则难懂的蓝喻红,沉默寡言的卓清和……
“靖婷,说说你的打算。”
厉琳正品着难得一见的南林佳酿,闻言头也不抬道:“我没兴趣。”
宇文良瑜苦笑。不出所料的回答。
“你们是知道我的。尔虞我诈争权夺利从来不是我喜欢的事,况且几年前已经立了你大姐做太女,你如果出手争位,东华势必动荡,对谁都没有好处。你大姐这几年太女做的不算差,会是个不错的女帝。再者,当皇帝这么麻烦的事,我也不觉得你会做得开心。不过,”厉琳无所谓地说道,“如果回风你真的誓要坐上凤座,今天就直说出来,我以厉家下任家主之名许诺,助你十年。我想平轩几个都会跟我一样。有厉仲卓蓝四家,再加上你父妃的势力,坐上那位子倒也不是难事。只看你自己的选择。今晚便定下吧,省得以后更麻烦。”
厉琳说的很随意。一时屋子里极安静,又极平静。
这便是这个世界。女尊的封建制度,森严的社会等级带来的上位者的权力。世族与皇权之间错综纠缠,相互忌惮又相互依赖。似厉家这样的根深蒂固的世家望族,也许单凭一己之力还不足以许下如此重诺,但厉仲卓蓝四家出手,扶持新主,确实并不算难事。
谈笑间风云变色。
未来东华的帝位,被后世代代传说的青鸾之盟,就这么悲惨地诞生在一间姹紫嫣红的青楼里。
厉琳说完便接着去喝自己的酒。她有点不耐烦,两辈子的太子(女)党让她对最高权力完全没有应有的敬畏。老子天下第一,这点事在她眼里不如自个儿活得舒心。
过了一会,蓝喻红忽然轻笑一声:“咱们几个里,倒真只有靖婷做得到这般潇洒无忌。”
仲菲辰忍了忍,没忍住,终于乐了,端起酒杯,敬向宇文良瑜,痛快地一饮而尽。
卓清不善言辞,只也端起杯跟着饮进杯中的酒。
这边是女人间的交情,不似男子的细腻繁复,简单利落,却肝胆相照。
宇文良瑜心下震动。身为东华皇女,她自然知道,几位好友今天的表态代表着什么。
倾力相扶。
她该怎么选?
自然是想过那个位子。可她又怎么不会知道,一旦她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人会怎样勉强自己去帮她,只为了与她的情谊,是的,情谊,而非情意。那人会过的怎样不快乐……
宇文良瑜深深地看了眼厉琳。出生起就注定了一生的人,能做的只有这个了吧
摸摸下巴,笑道:“我倒是看中了姚河府那块封地。”
仲菲辰瞪大眼睛:“回风,你疯了……你……”
她忽然明白过来,猛地扭头去看厉琳。
蓝喻红与卓清也哑然了。
宇文良瑜苦笑。全天下都快知道的事,偏偏只有那人全然不察,毫不在意。
这样一个女子,叫人爱不得,恨不得。
厉琳正品酒品的高兴,心里想着给明罗带回些尝尝,然后欣赏一下他可爱的醉态。正熏然之际,被她们这么盯着,顿时有些发懵。
“你们……看我做什么?”
仲菲辰苦笑:“靖婷,有时我真羡慕你这……吊儿郎当的德行。”
“无妨,多学学便是,不收你的束脩。”厉琳歪歪斜斜挂在椅子上,懒洋洋道:“对了,下午来时你们不是说这里新来个红牌么,叫过来罢,也让咱们见识一下叫什么来着?”她歪头问蓝喻红。
蓝喻红扶额,无奈答道:“孔源。”
“当啷”一声,厉琳手里的杯子砸到地上,摔得粉碎。
“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
第14章 青鸾之盟(三)
“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
蓝喻红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孔源……对啊没错,确实叫孔源。”
厉琳脸色惨白。她脑子里嗡嗡乱想着,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一个名字在胸腔内叫嚣着,几乎要冲破心脏。
孔源……孔源……
胸口一阵阵疼,疼的她无法思考。
上一世的心痛,原来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原来哪怕换一个世界,还是无法消失。
不敢想起,不敢怀念,甚至不敢听到那个名字。
“靖婷!靖婷!”坐在一旁的宇文良瑜慌忙去掰她的手。
一片殷红。碎瓷扎进手心,鲜血顺着手指蜿蜒而下,划出刺眼的痕迹。
“我要见他。”咬牙迸出一句。别,千万别让她失望……天地诸佛保佑,不要让她失望。
“谁?”宇文良瑜顾不得其它,小心擦拭着她的手。
“叫他来见我!”根本觉察不到疼痛,心怦怦地乱跳着。
蓝喻红连忙起身,慌得带倒了椅子。冲出门去一叠声地喊鸨父。
屋子里空气几乎要凝固。
几人面面相觑。今晚都是怎么了?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鸨父便被蓝喻红连扯带拽地推搡了进来。
一进门便满脸堆笑:“哟,厉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吗。大好春宵,诸位可千万别动怒。别急别急,人这不来了吗。”
说着便让开身。
厉琳屏住呼吸。
身后的男子慢慢走进,长发及腰,黑玉般散落身后。身段婀娜地立定,抬眸一笑。
男子身穿一件猩红宽袍的长裙,衣带松松散散地系着,露出大片象牙般的肌肤,两点樱红若隐若现,勾引着女人们的视线。未着寸缕的双足赤裸在纯白厚重的羊毛地毯上,脚趾洁白晶莹,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脸上戴着薄薄的轻纱,遮住鼻子以下,只露出一双狐狸般的双眸,波光潋滟,勾人心魄。
连仲菲辰这等惯爱风花雪月的女人,都不由咽了口唾沫。
“人带到了……靖,靖婷?”蓝喻红擦了把汗,却又被厉琳吓了一跳。
厉琳呆呆盯着眼前烟视媚行的娇艳男子,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忘记了呼吸。
“孔源……”她微弱地唤了一声,几乎不敢相信。
这双好看到让人痴迷的眼睛,曾经无数次深情地看着他,好像说尽了世界上所有的爱语。让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义无反顾一头栽进那汪幽静的深潭,想要溺死在其中。
上一世不会忘,这一世不会忘,哪怕再重新来过一千次,也不会忘的眼眸,竟然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如同一个奇迹。
“孔源……”她站起身,魇住一般一步步向他走去。谁在说话?谁在拉住她的手?谁叫喊着她的名字让她清醒一下?滴落在手背上的滚烫液体是什么?
不知道,不想管。
孔源,我的孔源。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孔源讶异地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女子。
方才被鸨父急匆匆拉过来时,心底还在诧异,是什么样的任务让爹爹如此重视。见了急得满地转圈的蓝家大小姐才明白,果然是万不能得罪的贵客。于是房里的几位也便猜到了身份。
可的的确确是从未谋面的。
进门时就被唬了一跳,屋子里乱七八糟,桌子椅子倒了一地,满手鲜血的女子呆呆地看着他,嘴唇微动却不知在说什么。
待她走近才听到,是在念自己的名字。
那样痛彻心扉的唤着,自己的名字被她这样千回百转地呢喃着,孔源,孔源,这两个子好像都有了生命,让自己如死灰般的心都为之一动。
虽然满心疑惑,他仍极妩媚地一笑,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应道:“奴家正是孔源。”
下一秒就被人猛地扯下面纱。
“你不是他?!”难以置信的声音。
厉琳站在男子的面前,贪婪地看着那双眼睛。快乐像发酵般涨满了整颗心,只想紧紧抱住他再也不松手。
却忽然听到眼前的男子用动听之极,也陌生之极的声音道:“奴家正是孔源。”
如同一盆冷水直浇下来。
一把扯开眼前男子的面纱,心从狂喜直跌入绝望。
不……是他。
名字是他,狐狸般眯起的眼睛是他,可除了名字与那双眼,再无一丝相像之处。
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力气,难以置信地倒退几步,几乎要跌倒在地。
眼前诡异的情景让几个好友都不知该作何反应,不明白这个未曾谋面的小倌究竟是怎么回事。
宇文良瑜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你到底是谁?!”
任何伤害到厉琳的人,她都绝不会放过。
鸨父被吓得话也说不利索:“孔、孔源上月才到我这红鸳楼挂牌,身份绝无问题,还请二皇女明察……”
蓝喻红拦住宇文良瑜:“回风,你冷静一下。这事没这么简单,还是看靖婷怎么说罢。”
厉琳失魂落魄地看着那双眸子,很久才慢慢回过神。
她看了孔源一会,忽然向他招手一笑:“孔源是吗。来,到我这里来。”
“主子,很晚了,睡吧。”松儿点上几盏琉璃灯,低声劝道。
明罗困倦地依在桌前,头一点,又清醒过来。
他揉揉眼,对松儿一笑:“没关系,我再等等。说好等琳回来的。”
“主子。”松儿又气又心疼,“这都三更天了。那位肯定是宿在外边花天酒地,不会回来了。您等有什么用?”
明罗瞪他一眼:“琳答应过回来的。”他脸一红,又很小声道:“她说回来就……就娶我的。今天是及笄的大日子,她很忙的。你不准说她的坏话,不然我就把你撵回北褚去。”
“主子!”松儿气得直跺脚,干脆转过身赌气不理他了。
明罗呆呆地看着烛光跳跃的琉璃灯。
她……会回来吗?
“靖婷,莫要胡闹了。跟我回家。”宇文良瑜气得猛敲着红鸳楼上香艳精致的房门,大叫。
厉琳的笑声从门内传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回风,你太不知趣。”
宇文良瑜被她气得跳脚,转了几个圈,对几个好友下命令:“平轩,玉泉,把门给我拆了!”
蓝喻红跟仲菲辰苦笑一声。谁敢动这个手?靖婷明摆着今晚是要定那个孔源了。她今晚的不对劲谁都看得出来,只有回风这个气昏头的才会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
靖婷真翻了脸,她们这几人,谁劝得住?
宇文良瑜怒火上头,说完见几个好友不肯动手,气得伸脚猛踹房门。
鸨父跟在后头哭的心都有了。可哪怕这二皇女今天把他的红鸳楼全拆了,他也得跟着拍巴掌赞叹拆的好啊拆的妙,哪敢说个不字。
只好在心里一遍遍哀叹,怎么摊上这么几个主儿。
厉琳听着外边乱作一团叮咣乱响,抱着怀里的孔源笑得浑身发抖。
孔源柔若无骨的身子腻在她怀里,勾着她的脖颈也吃吃地笑:“厉小姐不怕皇女殿下真的拆了我的屋子?”
厉琳笑得停不下来,一只手探进敞开大半的衣襟里,摩挲着他滑腻的皮肤。
“随她高兴。便是拆,本小姐今晚也要定你了。”
第15章 青鸾之盟(四)
天黑无月。二皇女府的正厅仍灯火通明。
宇文良瑜几乎把红鸳楼一把火烧光,被蓝喻红几个拼命拽走,直到回了皇女府仍怒火难消,气得满地转圈,整座正厅能砸的都被她砸的破烂。
蓝喻红看着她抄起个前朝青花瓷瓶狠砸在地上,心疼的一咧嘴。
“回风,莫气了,你在这边气,她又不知。靖婷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说不定此刻只是跟那美人喝酒谈心,何必呢。”
“喝酒谈心?”宇文良瑜眼都红了。
她被蓝喻红跟仲菲辰两个一左一右架走时,分明听到屋内传来的男子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一声声销魂蚀骨,婉转妩媚,聋子都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勾当!
仲菲辰冷笑一声。
宇文良瑜气结:“你笑什么?”
“不知道有人在气什么。女人在青楼睡个小倌有什么可大惊小怪,在座的谁家里没有个把暖床的小侍,就是把整个红鸳楼搬回家,又碍着有些人什么事了”
“你……”
“不过是有人见不得靖婷找个小倌开荤,更见不得靖婷对旁人动情吧?忍了这些年,倒难为了你!你受不住倒是告诉她啊,跟她说明白,不然等她娶了那个迷得她昏头昏脑的北褚皇子,我看你还……”
“平轩,够了。”卓清冷淡开口。仲菲辰愤愤住了嘴。宇文良瑜脸上青青红红,最后终化作一片惨白。
卓清皱眉:“及笄之后,都小心些吧。平轩,你也管管你的嘴。回风,今晚在红鸳楼闹的这么大,你大姐不会不知道。还是先想想要怎么跟女帝解释吧。不然靖婷跟你都要吃苦头。”
宇文良瑜头疼地柔柔眉心:“明早我进宫觐见母皇去,无论如何先护住靖婷再说。”
“为个小倌大闹一场?”大皇女府内,宇文妍斜斜倚在贵妃榻上,吃着剥好送到嘴边的葡萄,头也不抬道。
“是。”垂首恭立的女人应道。
“有意思。真有意思。”宇文妍呵呵一笑,踹翻跪在地上的小侍,翻身坐起,“滚出去。”
底下的小侍不敢应声,磕头喏喏退出门。宇文妍披着中衣,沉思片刻:“曼之,你觉得这事是真是假?会不会是做给我们看的?”
被唤“曼之”的女人名叫徐琴,是宇文妍的心腹幕僚,面容冷硬,身材高瘦,闻言摇头:“依属下之见,应该是意外。厉家那位昨晚确实宿在那里,直到今早还一直待在那小倌的房里未出门。若是被女帝知道,定然大怒。”
“厉靖婷么……呵呵……”宇文妍玩味,“这事做的倒像她的性子,无法无天,不计后果。本宫倒是好奇了,想见见那位让咱们这位‘京城第一少’一见倾心的美人究竟是什么倾城绝色。”
“殿下……”徐琴皱眉。
“本宫说笑罢了。来人,给本宫备轿,本宫要进宫面圣!”
“啊……啊……奴家不行了……主子……啊……”大红的帘帐下,纠缠翻滚着两具赤/裸的身体。
被翻红浪,春/色无边。
“主子……主子……求主子让奴家去了吧……”孔源一头乌黑长发散得满床都是,赤/裸娇柔的身子被压在床上,不停地扭动,香汗淋漓地哀求。
“叫我的名字……孔源……叫我琳……”厉琳在他身上不断起伏着,一边抬起身体,再狠狠坐下,将他粉嫩的欲/望纳入体内,一只手却掐住,不准他释放,一边居高临下地直视他的眼眸。
那双狐狸眼因过多的欢/爱而更加朦胧晶莹,漂亮的……一如当年。
孔源,孔源,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琳!琳……琳,求你,求你……”身下的人已经被情/欲折磨得失去了理智,闻言一叠声恳求着。
厉琳置若罔闻地扣住他的纤瘦的细腰,继续大力动作着,让身下的人被不允释放的欲/望折磨的泪水涟涟。
“孔源……孔源……我们……我们一起……”
“啊……!”身下的男子猛然仰起颀长优美的脖颈,弓起后背,尖尖十指狠扣进身上女子结实光滑的后背,长长呻吟一声,随即软软倒下。
激/情过后,身上的女子仍旧趴在他身上,痴迷地看着他的双眼。
“孔源,孔源,喜欢吗?”低低地,温柔地询问,手轻轻揉捏着他因激烈的欢/爱而痉挛的身体。
听着身下的男子软软地应了声“嗯”,便宠溺地笑起来,在他额头烙下极疼惜的一吻。
孔源被她抱在怀里,只觉下体又痛又酸,却又前所未有的满足。
头依着女子高耸绵软的胸口,忽然眼眶一湿。被这样温柔的对待,仿佛真的被爱着,被珍惜着一般。
多久不曾有过了?这样幸福的错觉。
那个有着跟他一样名字的男子,就是这样被眼前的女子这样全心全意地疼爱着吧。那男子一定有着跟他相似的眉眼,比他更出众的容貌,身子清白,性情贤淑,才会被这样念念不忘着,放在心尖上宠着吧。
孔源心里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
他努力忽略那丝情绪,笑吟吟地从女人怀里抬起头,勾着她的脖颈,用舌头在她的双/||乳|间画着圈,撒娇抱怨:“琳,人家被你折腾了一整晚,累死了。琳喜欢吗?”
厉琳的目光整晚都未从他的双眼挪开,一只手情不自禁去抚摸他因微斜而显得妩媚异常的眼角。
“喜欢,从没这么喜欢。”她喃喃道,“孔源,孔源,我喜欢你。”
五日之后。
厉府,后花园。
明罗黯然地从厉琳的住处返回来,茫然地在厉府的花园内发着呆。
她……她还是没有回来。
从及笄那天起,厉琳就整个人不见踪影,再没来看过他,也没有过任何消息。他让松儿去跟府里的下人打听,却每个人都守口如瓶,只道不知。
只前天隐约听到下人议论,说是小姐回来便被厉老夫君关进了祠堂,结果当晚小姐把祠堂大门都拆了,又不见了影子,把厉老夫君都气得病倒。
明罗隐约地明白,她是不会来看他了。
可怎么会呢?及笄那天,她还那么温柔地当着所有人亲他,说回来便娶他。她说的难道都是骗他的吗?
对他那么好,也是……骗他的?
和煦的风吹过厉府后园里缤纷盛开的花木,姹紫嫣红,争奇斗妍,热热闹闹开了满园。
明罗却只觉阵阵发冷。
“哟,皇子哥哥,好久不见。”
略显稚嫩的声音,讽刺地在背后响起。
明罗转身,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年带着两个内侍站在他身后,挽着双髻,可爱异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看着他。
“宇儿。”明罗见到这个比自己还小些的少年总是有些打怵。
“谁要你唤我宇儿,只有姐姐能唤的。”厉安宇嘟起嘴,不满道,转了转眼珠又道:“皇子哥哥是在找我姐姐吗?”
“是……是的。”明罗警觉地挺了挺脊背,毕竟身为皇子,流露出厉安宇难及的高贵气质。
厉安宇却只做不见,故作惊讶道:“她还没回来吗?难道又去找孔源哥哥了?也难怪,孔源哥哥那么好看,把姐姐迷住也是应该的。姐姐还说这辈子只想娶他一个呢。”
“什么?”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劈得明罗双耳嗡嗡直响。他,他在说什么??
厉安宇恍然大悟:“对啊,你还不知道吧?嘻嘻,整个临晏都知道了,姐姐没告诉你吗?哎,可能忘了吧。姐姐一向都是这样,不在意的人从来懒得理会的。她又不娶你了,怎么会特意来找你呢?”
明罗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剩几个字不停在脑子里回荡,她喜欢上别人了,她不要他了,她真的不要他了……
厉安宇笑嘻嘻地看着明罗失魂落魄般木然转身,跌跌撞撞走回水玉阁的方向。
“少爷,这……”墨书有些不忍。
厉安宇冷下脸:“你想说什么?”
墨书一惊,连忙低头闭嘴。自从北褚皇子进了府,少爷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从前那个粉团似的少年再没有出现,变得越来越乖戾,让伺候他的小侍们都心惊胆战。
厉安宇满足地看着消失在花园尽头的明罗。这样就对了,走吧,滚回你的北褚去,如果他不行的话,那么谁都不能嫁给他的姐姐。
至于那个叫孔源的小倌?
厉安宇嗤了一声。
婊/子是永远都不会跟自己争姐姐的,不是吗?
第16章 风雨欲来(一)
明罗病倒了。
这一病来势汹汹,在后花园回去就发起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嘴里不知在喃喃说些什么。
府里同时病倒了两个主子,一个还是堂堂北褚皇子,家主厉凤中又奉旨出京去了北边的丰林府巡防。
大小姐倒是没事,偏偏整日整夜不肯回家,下人们明面上不敢说,私底下却都知道,是被个勾栏院里的贱男人迷了心窍,为了他连祠堂大门都拆了,才把老夫君气得一病不起。
阖府上下一时乱了套。管家最后无奈,只好去了二皇女府求个人情。
“你说什么?”宇文良瑜气得几日闷在家里不见客,闻言登时跳了起来。
厉府管家是个年逾四十的健硕女子,此时苦着脸鞠躬恳求道:“小姐在红鸳楼十几日,现在还不肯回家,厉老夫君和皇子都病倒了,老奴实在没办法才敢来打扰殿下,求殿下召几个口风紧些的御医给厉府,现在街头巷尾已经有了议论,若是让凤帝和主母知道此事,小姐还不知要被怎么责罚……”
“混账东西!”宇文良瑜不待听完,摔了茶盅抬脚便走,一边命家奴去太医院叫人,一边带上侍卫怒气冲冲朝红鸳楼赶去。
厉靖婷啊厉靖婷,你真真好样的,十几年淡漠寡欲的模样连我都骗了过去,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枉我……枉我……
宇文良瑜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几乎炸裂,只想把那混账女人揪出来狠狠揍上一顿。
“琳……琳……”药香弥漫,门窗紧闭的房内,一个微弱的声音逐渐响起。
“主子,主子你醒啦!”端着水盆走进门的松儿惊喜道,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跑到床边。
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紧绷了几日的心弦一松:“谢天谢地,总算是退烧了。主子,你可吓死松儿了,要是你真出了什么事,松儿……松儿……”说着竟哽咽起来。
明罗只觉浑身被碾过般难受,软软支起身子,紧了紧松垮的白色里衣,茫然地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屋子。脑子里乱嗡嗡,一时分不清是在北褚的尚华殿,还是在东华的水玉阁。过了好久,眼神逐渐清明起来,终于咳嗽着问道:“琳,回来了吗?”
松儿哭得更加厉害,一边哭一边摇头,却不肯说。
明罗反而笑了:“傻松儿,哭什么。”他摸了摸从小跟在自己身旁的小侍,自言自语道:“她有喜欢的人了。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松儿,你说,那人长的什么模样?听说是叫孔源的。为什么琳会喜欢他呢?”
松儿哽咽道:“主子,你还惦记着她!咱们回北褚吧,厉管家今早已去叫御医了,很快就会来的。等咱们把病养好就收拾东西回北褚去,再不在东华受这样的气了,松儿,松儿明天就去求厉老夫君,求他放咱们走……”
明罗轻轻将自己滑回被褥中,看着雕着合欢牡丹的朱红床顶:“我不走。松儿,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琳,我不能走。”
他紧紧闭上眼,不再理床边哭哭啼啼的小侍。
“松儿,你下去吧,我要睡一觉。等我睡醒了,琳就会回来了。”
宇文良瑜怒气冲冲踹开红鸳楼的大门时,正午还没到。
不到夜晚,楼内以一片狼藉冷清,透着股奢靡后的凌乱。几个小厮睡眼朦胧过来请安,见到这声势浩大的阵势,几乎吓破了胆。
鸨父得知匆匆赶来时,也被这大阵仗唬了一跳。知道是二皇女又来了,叫苦不迭,只得心惊胆战听着楼上的动静。
孔源所住的是这红鸳楼三楼最好的一间屋子,描金绘银,临河望月。厉琳早早起了,正坐在窗边看着孔源低头绣着男红。
她入神地看着男子轻侧的精致眉眼,在一室明亮中浸润着阳光,轻轻眨眨眼,好像下一刻就会如当年般抬起头对她笑,伸过手揉揉她的海藻般的长发,宠溺无边。
她没办法,没办法克制。她也想过就这么算了,可是当她被厉老夫君关进祠堂的时候,满心还是这双眸子,想念几乎将自己逼疯。前世她为了孔源做尽一切的疯狂事,这一世还是会义无反顾。
多么美好,陪着他的身边。
“缝好了,试一下。”孔源轻轻咬断线头,抻开手中的紫色衣裳。
厉琳回过神,笑笑起身。
孔源看着女人被自己的话惊醒,心底微微一酸。总是这样,用那双桃花般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让自己明知道是假的,还会心跳加速。可只要自己一说话,一转身,那眼神就变了,变得疏离而伤痛。
让自己的心也跟着痛起来。
你……到底在看着谁?
孔源将手中的袍子替她穿上,仔细地系好衣带,退后几步打量,略皱起远山般的细眉:“右边紧了。”
“不打紧。”厉琳含笑。
正说着,“咣当”一声,门被踹开。
宇文良瑜满面怒容地出现在门口。
“回风?”厉琳讶然挑眉。
“好一副风流快活的摸样。”宇文良瑜冷冷道:“旁人的死活都顾不得了。”
“回风,你到底在说什么?”厉琳一手揽过身旁男子的腰,好笑道。这人怎么回事?十几天没见,变得这么暴躁。
宇文良瑜见她真是不知,心里的火向下压了压,冷冷说了厉家管家今早去找她的事,末了冷笑道:“亏得我还巴巴去跟母皇求情,你倒好,逼的管家跑我那里去求人情。”
厉琳听到她说明罗病倒,已然变了脸色,又听得厉老夫君病倒,终于惊悔交集。
宇文良瑜从来拿这女人没办法,见她的摸样,心先软了一半,于是放缓声音道:“靖婷,跟我回家,跟你爹爹磕头认个错吧,其它的总会有办法。”
厉琳又急又悔,在屋子里团团转了两圈,一点头抓起外袍便向外走。
还未出门,忽然又停住。
……孔源。
她转身,闭了闭眼,鼓足勇气,放在心里十几日的话脱口而出:“孔源,跟我回家吧。”
“靖婷!”宇文良瑜又惊又怒。
厉琳只作不闻,一心一意地看着那双眼眸。
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
女尊之足风流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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