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足风流第7部分阅读
女尊之足风流 作者:未知
女尊之足风流第7部分阅读
天大的缘分。”
“啊,是你!”厉安宇紧张得连退三步,指着她。厉琳把这女人扫地出门时的情景他还记得一清二楚,可这人长什么模样却早不记得了。她,她,她不会想报仇吧?
“我姐姐一会便来了,你……你别过来……姐姐不会放过你的……”厉安宇一边往后退一边色厉内荏地吓唬。
刘涵文一听他提厉琳就恨得牙痒痒,面上却苦笑一声,举起双手,故作叹气道:“厉公子莫怕,在下只是见到厉公子心中惊喜,绝无他意。若是厉公子不喜,在下立刻离开便是。”说着作势转身。
故意放慢了脚步,果然听到后面犹豫的声音:“等等。”
诧异转身:“厉公子?”
厉安宇犹豫了一下。他自然讨厌眼前这女人,可更加不敢再在这陌生的街坊一人待着,犹豫半晌,终于揪着衣角道:“你……能不能送我回仲……回厉府?”
刘涵文微笑作揖道:“荣幸之至。”
伸手掀开门帘,扶着厉安宇坐了进去。
起初厉安宇还有些惴惴不安,低着头不敢说话,可他哪里是刘涵文的对手。水果糕点给他递着,银丝软垫,鹅毛锦毯为他铺着,加上女人的一番殷切又不失礼的关怀,很快便放松了心情。
哪个男儿不得意于女子的仰慕,厉安宇虽然着实讨厌这刘三小姐,却也禁不住在对方倾慕炽热的目光中暗暗得意起来。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讨人厌的,原来倒是错怪你了。”厉安宇笑吟吟。
刘涵文见时机成熟,适时递上一份久福斋的丹桂花糕,似不经意叹道:“厉公子怎会一个人跑到巡防营附近?那边可全是些粗俗鲁莽的女人,万一冲撞了厉公子可怎么是好。”
面上又是心疼又是紧张,厉安宇有点儿感动,接过花糕咬了一口,随口道:“我不知道那是哪里。跟着姐姐去仲府看新奇玩意,后来……后来无聊就跑出来了。”
“新奇玩意?”刘涵文平庸的脸上露出适度的好奇:“不知是什么样的新奇玩意,让厉小姐也这般感兴趣,大老远跑来仲府赏玩。”
厉安宇见她如此,得意道:“不光是我姐姐,卓姐,良瑜姐也都去了。听说花了好几千两金子造出来的呢,专留着给女帝拜寿用的。”
“拜寿?原来如此……在下是说,小公子真是说笑,这几千两黄金堆起来可俗得很,哪能造出什么新巧玩意。”
厉安宇见她不屑,干脆将糕点一扔,给她耐心讲解起来,见刘涵文时而惊叹,时而向往的样子,越发得意起来。
待好容易讲完了,马车终于停在厉府外几十步,刘涵文歉意笑道:“本该送厉公子到正门的,可在下上次登门被拒,若被人见到与厉公子共乘一车,恐对厉公子清白有损,因此…”
厉安宇一路被哄的心情舒畅,欣然道:“不碍事,我自己走过去便是,今日多谢你了。”
说罢提着裙角下了马车,在刘涵文依依惜别中走回了府。
刘涵文一直望着厉安宇走进大门方转回身。
家仆恭敬问道:“小姐,还去巡防营?”
刘涵文跳上马车:“改道,太女府。”
待厉琳才得知厉安宇回府,匆匆赶回来,已过了一顿饭的功夫。
厉琳急得几乎发疯,见他居然自己一个人跑回家,气得直冒青烟,想打舍不得,想骂又心疼,只得好言好语相问到底怎么回事,厉安宇被刘刘涵文捧了一路,再跟她一比,更觉气闷,不管说什么只沉着脸不理她。
厉琳见他这般,也知弟弟这脾气大半是被自己惯出来的,也只好无奈一声长叹,由着他去了。
七日后便到了女帝大寿之日。
东华帝年纪渐老,越来越讲究排场,今年又正逢五十整寿,礼部从半年前便开始忙的脚不沾地,各地的官员贺礼更是下足了血本,流水介地送来,只求讨得女帝欢心。
大寿当日,厉琳凌晨便被厉凤中从床上踹下来洗漱更衣,穿了一身喜喜庆庆的正装,随着女帝前往神女坛祭天。
到了神女坛前,厉凤中自是紧跟在女帝身后,几个新入朝的晚辈哈欠连天跟在最后。
蓝喻红小声抱怨:“好好的祭天,穿成这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全东华的朝臣都要跟着女帝一起拜天地。”说着两根指头嫌弃地捏起花团锦簇的衣角抖了抖。
宇文良瑜无奈:“玉泉,好歹那也是我的母皇,你不能避着我再埋怨?”
几人都小声笑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开着玩笑。
唯有厉琳浑身不自在。她一见着神女坛就想起自个儿的及笄大礼,一想起及笄大礼就想起宇文良瑜
高高的神女坛上,宇文良瑜微微一笑:“靖婷,你我这也算拜了天地罢?”
……
当时只当玩笑,可如今想起来却恨不得以头抢地把自己撞失忆了。
正魂不守舍之际,模模糊糊几个字飘进耳朵:“一起……拜天地……”
猛地一激灵:“谁他/妈/的要一起拜天地?!”
第33章 寿宴风波(二)
上午祭过天,女帝摆驾回宫,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从是神女坛折回去,俱都是达官贵戚,光是那鸾凤仪仗、执事护卫便排到几条街,偏女帝又心血来潮下旨与民同乐,凤翣龙旌、琉璃风灯挂满大街小巷,珠帘绣幕,花楫兰桡从城里点缀到城外。百姓熙熙攘攘挤满了沿途,抻着脖子看这难得的盛事。一时间鼓乐喧天,马蹄纷乱,又夹杂百姓们嗡嗡的赞叹议论,偶尔还有个把惊了的御马嘶鸣,手忙脚乱哄着大哭不已的婴儿的男子……
厉琳太阳|岤突突直跳,抬头看看蜿蜒出几里的车马仪仗,重臣贵族们个个汗流浃背狼狈不堪,还要配合凤心大悦的帝做出副与民同乐的样子微笑四顾,真是
宇文良瑜在她身旁勒住马,与她并肩缓行,低声道:“母皇这两年年纪大了,好大喜功是难免的。你且忍忍。”
厉琳单手握着缰绳,不耐烦地扯开得严实的衣领:“好好的祭天搞的跟菜市场一般。回风,单这次的寿辰,礼部便花了不少银子吧?”
宇文良瑜苦笑一声,偷偷在底下比了个手势。
“三百万两?”厉琳摇头,“不止罢,下面的地方州府送来的寿礼也不止这个数,你想想,光咱们那个五福拜寿就花了多少银子?这些年女帝越发没了从前的励精图治,大兆府的灾荒没拨多少赈灾款粮,一个寿辰倒花了国库半年的税入,太过荒唐。”说的极是直接。
宇文良瑜叹息:“哪里是半年,今年各府灾祸不断,整年盘点下来也不过四五百万。我跟平轩商量,联合沈元真几个御史递过折子,可母皇连看也懒得看……”
“递折子?”
厉琳微微讶异。谁不清楚女帝如今一门心思要搞她的与民同乐,这时候递折子无异于自讨没趣。沈元真直言进谏还说得过去,可回风她却是说过懒得理这些的……
一时二人均静默下来,各想各的心事。仪仗浩浩荡荡拐过弯,厉琳一眼瞥见前头的人影,冷笑道:“女帝如今无甚作为,倒是你这大姐,雄心万丈的很。”
宇文良瑜随着她看去。十几张开外,隔着十几个提着销金香炉的粉嫩内侍,端坐马上,冠袍带履,频频向百姓微笑挥手的人不是宇文妍是谁?
日头烤着,猴儿似的被打量着,乱七八糟一通折腾下来,众位臣子贵戚早都蔫蔫的强打精神,唯有宇文妍容光焕发,满面带笑,鹤立鸡群般顾盼致意,引得百姓啧啧称赞。
宇文良瑜垂下眼,“随她吧。”
厉琳没错过她一闪而过的忧虑神色,脑子一热,抓过她的手:“回风,我知道你是为了”
“说什么呢?”肩上被猛拍一巴掌,蓝喻红骑着马从后面撵上来,把一张笑脸凑到二人中间。
厉琳满头黑线地看着她,这家伙天生是来捣乱的吧。
瞪了莫名其妙的蓝喻红一眼,板着脸道:“我是说,有些人穿上凤袍也未必配得上那凤座。”
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前头大出风头的宇文妍。
宇文良瑜轻笑:“靖婷,你最近……怎么突然对这事积极起来了?”
压低后的轻笑嗓音柔似男儿,哑哑的直往厉琳心里挠去。不自然地动了动,正想说什么,前边的仪仗车马却停了下来,打断了几人的交谈。
一声悠长的鸣金之声,伴着御前带刀女卫的唱禀,女帝的御驾终于到了凤鸾殿。众人纷纷松了口气,依次在皇宫外下了马,整理好冠袍,规规矩矩步行入殿。
中午连午膳也来不及吃,便上了大殿,陪同女帝接见来贺的友邦使臣及各府州大吏。女帝收礼收的心情大好,频频点头,却苦了一帮朝臣,饥肠辘辘地陪着奉承了一整日,直到女帝心满意足下旨摆驾锦绣园,才纷纷松了口气。
已是月上柳梢头。
锦绣园乃是皇家园林,礼部早在半月前便开始打扫装点,花了大笔的银子修缮。正值入夜时分,园内处处流光溢彩,花团锦簇。已近中秋,花叶凋零,有宫侍将各色绸绫纸绢剪裁为花,粘于枝上,再于园中各处挂上那精致无双的水晶灯盏,照的园中一片璀璨明亮。一时夜凉如水,上下争辉,如同仙境一般。又有那美貌少年身着宫装,或坐或立,奏着丝竹乐器,众臣入得园来,但见处处凤箫声动,玉壶光转,均忍不住心旌摇摇起来。
厉琳五个随着众臣鱼贯而入,沾得“五福女”的光,坐在了靠近凤座的一侧。对面边是宇文妍几个太女党。
厉琳盘腿坐下,也懒得理对面几道快要射出来的眼刀,饶有兴趣地四处打量着满园锦绣和那来来往往的重臣内侍,忽然想起一句诗来,漫漫散散地吟道:“何幸邀恩宠,宫车过往频。好一个神仙瑶台。”
蓝喻红几个没正经的四处瞧那宫里的美貌少年,没听见她的话,唯有宇文良瑜倾过身子一笑:“好一个何幸邀恩宠,宫车过往频。靖婷何时有这般雅兴,学起吟诗作对了?”
厉琳不这怎么搞的,一听见她轻柔的低笑声便心头发痒。宇文良瑜坐的席案正在一盏水晶风灯之下,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见宇文良瑜笼在一片柔光中,微微侧头向她微笑着,嘴唇轻弯,眼神温柔,如男子般温婉。
一瞬间厉琳忽然有时光回溯的错觉,好像很多年前她们还是小孩子时,宇文良瑜便这总是用这样的神情笑着着她肆意张扬,看着她惹是生非,看着她走马章台,一掷千金。
如今她们都长大了,宇文良瑜还是用这样的神情看着她。
仿佛从未变过的执着。
一点冲动让厉琳脱口而出:“回风可知……我这诗还有上一句?”
宇文良瑜毫无所觉地兴致勃勃着:“哦?念来听听。”
厉琳轻眯凤目,盯着宇文良瑜的眼睛,慢慢地念:“香融金谷酒……花媚玉堂人。”桃花眼中暧昧流转。
宇文良瑜一呆。
忽然去低头端酒案上的玛瑙杯,不自然一笑:“靖婷这是又看上哪个宫侍了?回头我叫母皇……”
厉琳一挑眉。她也不知自己对这好友是何感觉,可自己向来是个拎不清感情的主,既然不知道,也索性懒得想。见宇文良瑜笨拙的掩饰,心情莫名变得愉悦:“叫女帝赏了我?你真舍得?”
握着杯的手一抖。
厉琳这话问得实在大有歧义。是问舍不得宫侍,还是舍不得她厉琳?
宇文良瑜明知或许是自己多疑,仍忍不住慌乱了一下。靖婷她……她怎么会……难道她知道了?怎么可能……
正慌着,那坏心眼的女人又往自己身前凑了凑,几乎眼对着眼,鼻对着鼻,温热的女子气息吹拂在脸上,却还一声接着一声地暧昧低语:“嗯?你可舍得?回风,你舍得不舍得?”
怎么……怎么会舍得啊……
可从未与她凑得这般近过,宇文良瑜脑袋一空,话更是说不出来,慌得直向后仰头,却怎么也躲不开那张得寸进尺的脸。
厉琳眼见这人就要缴械投降,坏笑一声便欲再行逼供,身后一人相当“及时”地醉醺醺压了过来。
蓝喻红勾着厉琳的肩递过一杯酒,嘿嘿笑道:“这大内的酒是,是不错,靖婷你一向最,最爱喝酒,怎么不多喝点?”
“蓝玉泉!”厉琳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这家伙!怎么又是这家伙!!!
“呃,干嘛这么看着我?”蓝喻红看看一脸如释重负的宇文良瑜和双眼冒火的厉琳,莫名其妙。自己好心来找这两人喝酒,居然被吼?
厉琳连骂她都懒得骂了:“你……宴席还没开你就喝这么多,献寿礼时怎么办?”
蓝喻红恍然大悟,潇洒一挥手:“怕什么,蓝大少我海量。”说着倒也不喝了,又偷偷摸回自己的案席。
碍事的走了,气氛也没了。厉琳看看坚决不肯再看自己的宇文良瑜,又看看眼前的酒杯。
一耸肩。
喝酒喝酒。
第34章 寿宴风波(三)
香融金谷酒,花媚玉堂人。何幸邀恩宠,宫车过往频。
宇文良瑜心中反复念着这两句诗。厉琳懒懒散散地在一旁盘坐着,不知在想什么,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一手撑着地,另一手摇晃着酒杯,风流尽显。
花媚玉堂人。
宇文良瑜心下苦涩一笑,怕也只是她随意开的玩笑吧。诗是极好的,可是为谁写的?是那北褚皇子,还是那红鸳楼的娇媚男子?
无论如何,不会是自己。
没一刻,女帝在宫侍们的簇拥下驾到。三拜九叩山呼万岁后,女帝欣然落座。
讲了些什么厉琳也懒得去听,无非是些海晏河清,四海升平的场面话。待到女帝话落,寿宴便算开始了。
在座的都是众臣贵族,一个个老女人都狡猾的成了精,觥筹交错间明枪暗箭不断,场内几十个美貌少年裸着玉足,伴着丝竹翩翩起舞。一时园内帐舞蟠龙,帘飞绣凤,鼎焚百合,瓶插长春,衣着华贵的女人们谈笑风生,好一副歌舞升平,良辰美景的景象。
女帝与德淑良贤四位贵君坐在正前方的白玉台上。女帝居中,四位贵君分坐于旁。
宇文良瑜被厉琳一句暧昧低语搅得心绪不宁,落座后甫抬头,正对上一双关切担忧的美眸。正是坐于女帝身侧,身着紫裙的高贵男子,宇文良瑜的父妃德贵君殷氏。
德贵君许久未见自己的皇儿,难得见到却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摸样,偏是在女帝寿宴上无法开口,只得担忧地望着她。宇文良瑜对上父妃的眼神,清醒过来,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父妃无妨。
德贵君心下略定。
回过神来,终于想起正事。趁着女帝没注意这边,宇文良瑜低声向一旁的厉琳道:“是时候了罢?”
厉琳一怔:“什么?”
“那五福拜寿,是时候抬出来了罢?”宇文良瑜轻声道。这人又在发什么呆?
却不知自己在一旁胡思乱想之际,厉琳也没好到哪去,满脑子都是宇文良瑜灯下侧头微笑的摸样,一时心动,一时又不解自己为何对同为女子的好友心动,好不烦恼。
“拜寿?抬吧,我看差不多是时候了。”女帝此时兴致盎然,正是献礼的好时候。
宇文良瑜跟厉琳对视一笑,振袖起身。
宇文良瑜站起身时,周遭顿时安静下来。众臣纷纷停下话头看过来。
厉琳将手背到身后,轻轻一招。
女帝正与德贵君说着闲话,见状温言问道:“良瑜何事?”
宇文良瑜笑道:“母皇大寿,儿臣还未曾献过寿礼。非是儿臣不孝,只是这寿礼,儿臣想来想去,为了讨个好彩头,约了几位好友一齐献上,愿母皇五福齐临,寿与天齐。也算是小辈们自己的一番孝心,倒是与母亲们无关的。”
女帝听她说得有趣,笑道:“你们姐俩莫不是商量好的,赶到一起送。昨儿个妍儿便说今日要在寿宴上献个小玩意给朕,也罢,呈上来给朕看看,你们两个都弄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宇文妍宇文良瑜和厉琳皆是一怔,均有不好的预感。
宇文良瑜正欲开口,对面的宇文妍站起,笑吟吟道:“这可真是巧了。二妹不知要献给母皇什么?定是极为稀罕的礼物。若不嫌弃,不如让我先献个丑,也算抛砖引玉。母皇以为如何?”
“随你们。”女帝摆摆手。宇文妍便拜了一拜,向宴席外一摆手。眼神若有似无掠过厉琳几个这边,细长的眼中嘲讽一闪而过。
几个体格彪悍的女卫抬着一口珠光宝气的金箱走到席前,拜过了女帝又退下。
那箱子的摸样极是眼熟。
厉琳心里咯噔一下。
只听宇文妍道:“前些日子儿臣遇见一位巧手工匠,可制得巧活机关,人物风景纤毫毕现,还可自由活变换移动。儿臣见了大感兴趣,便请他以金玉玛瑙,依着儿臣的模样做个拜寿机关,一来祝母皇万寿无疆,二来也可代替儿臣常伴母皇父妃身前,日日请安,以全儿臣孝敬之心。”
说罢按下机关。厉琳几个死死盯着那箱子,果然见那箱子缓缓开启,先是升起副金银山水,后有冒出个宇文妍摸样的人偶作揖跪拜,摇头晃脑可爱至极。
这机关实在太眼熟,除了那人偶不同,竟与她们忙了半月的那五福拜寿丝毫不差!几人一言不发死盯着那箱子,宇文良瑜脸上早已笑不出来,厉琳也眯起眼看着宇文妍。
女帝见那机关人偶灵巧之极,又在这锦绣园内千盏银辉下映照得金银焕彩,珠宝生辉,大喜称赞:“果然新巧之极。妍儿倒有些本事,竟能寻来这般巧手工匠。这人偶还真像。贤妃,你可生了个好女儿。”后一句则是对着随坐在另一侧的,宇文妍的父妃贤贵君说的。
一席夸奖出口,席间众人更是脸色各异。宇文妍大喜下拜:“谢母皇夸奖!”
女帝欣赏良久,心满意足转向宇文良瑜:“皇儿,你预备下的寿礼不妨也拿出来,让在座的众位卿家一并赏玩一番。”
宇文良瑜此时如何还能拿出那五福拜寿,心中焦急万分,勉强笑道:“回母皇,儿臣这寿礼太过特殊,预备起来略有些麻烦。母皇若是不愿等,不如寿宴散了再……”
“无妨,”女帝挥挥手,“今儿个大伙兴致正高,不在乎多等这一时半刻,你预备便是。”
宇文良瑜心猛然一沉。该死的!
对方适时堆起一脸好奇微笑,却无论如何掩不住眼中的兴奋嘲讽。
仲菲辰三个脸上也均变了色。若是此时再拿出那五福拜寿,无异于自讨没趣,拾人牙慧已是落了下风,更会让女帝误会几人故意争强斗胜。若是不拿出来……如近骑虎难下,叫回风上哪凭空变出个寿礼来?
宇文良瑜心一横,咬牙便欲挥手命人将那五福拜寿抬上来。
一把懒懒的含笑女声却从旁响起:“回陛下,这礼物……就在我们五个身上。”
是厉琳!
此时情况虽紧张万分,明知毫无转圜余地,唯有硬着头皮接下这难堪,可一听到厉琳的声音,宇文良瑜却猛然放松下来。
从来,从来都是这样,虽然懒散,虽然风流,可永远都是让自己想依赖的女人。
厉琳又露出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看也不看宇文妍,径直走到女帝座下一礼:“陛下可否容我五人准备片刻?”
见女帝饶有兴致地颔首,便拉着宇文良瑜退到仲菲辰几个身旁。
宇文良瑜急道:“靖婷你……”
“我?”厉琳挑眉,忽又严肃道:“我们跑吧!”
“什么?你!”宇文良瑜气得几乎没厥过去,又见这女人坏笑:“骗你的!”
“你这家伙!”仲菲辰直瞪她,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有心思开玩笑?
厉琳耸肩,太没有幽默感了。
“你们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教过你们一首曲子?”
宇文良瑜眼睛一亮:“你是说当年在太院,你给我们讲那笑傲江湖,琴箫合奏的故事时,咱几个一起玩过的那曲子?”
厉琳含笑点头。当年自己刚入太院,穷极无聊之下,便给宇文良瑜四个讲前世看过的武侠故事,故事好口才好,讲的人懒懒散散,听的人津津有味。讲到那笑傲江湖中曲洋与刘正风一世知音琴箫合奏时,几人热血沸腾,便也学着鼓捣出个五人合奏来。厉琳干脆依着这里女尊男卑的风俗教了首曲子一起练着玩,后来竟真的让这五人给练出来了,不过只当做消遣,谁也未曾认真过。
那已是若干年前的旧事了,难为宇文良瑜还记得。
厉琳看着几个恍然大悟的好友:“平轩,玉泉,雅林,你们可敢一试?”
仲菲辰朗声一笑:“有何不敢?”
蓝喻红笑嘻嘻的:“在下记忆力一向不错。”
卓清冷冷道:“无妨。”
“那就……一起来吧。”
几人迈入场中。时,厉琳与宇文良瑜擦肩而过。厉琳极迅速地在宇文良瑜耳边说了一句,让宇文良瑜身子一震。
“回风,我从未唱过这曲子的词罢?你听好了,这是为你一人唱的。”
第35章 寿宴风波(四)
席间早已鸦雀无声。
宇文良瑜一袭白衣,席地而坐,双手搭上古琴,淡然垂目;仲菲辰一身骑服,立于鎏金鼓前,神采飞扬;蓝喻红蓝袍微动,手抱琵琶,斜斜而坐;卓清身着紫衣,洒然而立,翠绿长笛横于唇前。
厉琳一身大红盛装华服,单手提剑,扬眉浅笑,一改往日的慵懒,挺拔俊秀,如松般大气,亦如竹般清俊无双。她昂着头,神色掩映在剑锋凛冽的寒光中,英气逼人。
五人或站或立,风姿各显,均是上上品的容颜姿态,好看的如画儿一般,有那胆大的宫侍早已偷偷红着脸,禁不住看了又看。
仲菲辰锤出第一声雄浑鼓声。
仿佛提示一般,宇文良瑜指尖一挑,琴弦铮然骤响出极高的音节。渐渐的,珠落玉盘的琵琶声与清远绵长的笛声也加了进来,四种不同乐器配合如曲水流觞,风过松涛,竟是从未听闻的曲调,怪异之极,大气磅礴。
厉琳浅笑而立,忽然间手腕一翻,银光雪浪冲天而起!低沉女声自那剑光中响起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广袖飘飘,今在何方。
几经沧桑,几度彷徨。
衣裙渺渺,终成绝响!”
鼓点沉重,古琴铮铮;琵琶清越,玉笛绵长。那大红的曳地盛装如火焰般舞动,剑若惊鸿,人如谪仙!
“我愿诉我衷肠,再奏角徽宫商,
着我东华衣裳,兴我礼仪之邦!
我愿诉我衷肠,再谱盛世华章,
何惧道阻且长,开我万土之疆!”
极缓的剑光变得大开大合,低沉的嗓音逐渐激昂,那一身高贵红袍竟被舞剑的女子生生舞出了几许肃杀,几许风流,衣袖裙摆飞扬而起,血般的颜色与那剑光交相辉映,震慑人心。
曲调愈来愈急,愈来愈重,短短的一曲歌被反复吟唱弹奏着,直到最后一刻,如被利斧切断,戛然而止。仲菲辰恰好敲出那最后一声鼓响,蓝喻红拨出最后一下勾抹,卓清吹出最后一声清音,宇文良瑜的琴弦啪地崩断一根。
而厉琳刚好唱过那最后一句,红袍翻飞坠落,剑光呛然如鞘。天地骤然静默。
天衣无缝,默契之极。
厉琳单手执剑,跪立于地,于满室静默中,清越嗓音满室皆闻:“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登台。唯愿为我东华鞠躬尽瘁,洒尽热血,守土开疆,复我东华荣光!”
五人齐齐抱拳朗声道:“唯愿为我东华鞠躬尽瘁,洒尽热血,守土开疆,复我东华荣光!!”
席间仍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方有人如梦初醒,猛然一拍酒案,大声喝了一句“好!好!好一个复我东华荣光!”竟是以耿直闻名的御史大夫沈元真。
众人方被惊醒般,高声喝起好来。有不少两朝元老竟忍不住眼中泛泪,激动难耐。连女帝也被这一曲激得似乎找回了年轻时的血性,反复将那一句“再谱盛世华章,开我万土之疆”念叨了许久,连夸赞都忘记了。
厉琳等误打误撞鼓捣出的游戏之作,却恰恰戳中了在座的老臣们与女帝心中最疼痛的一块地方。东华建朝已有百年之久。建立东华的开朝大帝是个极富雄才大略的女子,在百年前这块大陆血雨腥风动荡飘摇的乱世中,一手缔造了强大繁盛的东华。那时万邦来朝的盛世至今仍被东华人津津乐道。可开朝女帝的继任者们却均缺乏先帝的治世之才,守成有余开创不足。到了如今女帝的手里已然颓相初现,前些年与北褚的战争更是胜败难分。在座的君也好臣也好,对内虽党争不断勾心斗角,可谁不是东华女儿?谁坐在这个朝堂上不渴望着东华强盛?
只是一年年的争着斗着,那些少年时初初金榜题名的满腔抱负,早已变了味道。此时猛然听到这曲这词,看到年轻一辈的孩子们一腔热血,豪迈激越的青春模样,竟被勾起了沉淀多年的豪情,又欣慰着有后如此,东华有望。一时竟都不由自主红了眼眶。
过了许久,女帝才回过神,几年来头一次认真打量这五个从小在自己眼前长大的孩子。犹记当年还是一群粉雕玉琢的娃娃,如今也都长成这般俊秀无双的好女子。
“好一个复我东华荣光。这曲子,你们从何处学来?”
宇文良瑜抱拳禀道:“回母皇,词曲是靖婷所作,乃是我五人从前游戏之作,从未示人。此次特意排演献与母皇,祝母皇万寿无疆,亦祝我东华千秋万代!”
“原来是厉靖婷。”女帝微微讶异打量着下边能将一身盛装穿出不羁风流的女子,又感慨万千:“朕有多久没细看过你们五个了?一晃……这些年了。你们都也到了,能为朕的江山顶起一片天的年纪。”复又微笑:“这果真是朕收到的,最好的寿礼。”
“你们说,女帝到底什么意思?”仲菲辰皱着眉问。她们五个在寿宴上一曲剑舞大出风头,连那些最古板的老臣们也纷纷满口称赞。违背低调初衷的几人烦不胜烦,一散了宴席便全脚底抹油,溜到了宇文良瑜府上喝酒。
“你管她什么意思。”斜倚在木榻上的厉琳曲起一腿,懒洋洋晃着手里的酒杯:“倒是你大姐,脸色真精彩。”笑笑,复又一皱眉头,“不过她这次到底是怎么得知咱们原本的安排的?平轩,哪个环节出了差错?”问向仲菲辰。
说到这个,仲菲辰有些生气:“哪个环节?还不就是……”
“靖婷,我前些日子得了坛百年兰生酒。”一直未语的宇文良瑜忽然打断她,冲厉琳笑道。果然见这一直懒在榻上的人一跃而起,两眼放光:“百年兰生酒?真的?”
“自然是真的,就在我书房的”话还未说完,那人就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宇文良瑜失笑。仲菲辰无奈道:“回风,这事早晚避不开靖婷,你莫要太护着她了。”
蓝喻红在一旁皱眉:“平轩,或许是你偏向向风,对那孔源有成见呢?”
“成见?我有成见??”仲菲辰的暴脾气一点就着:“从我去找那工匠,到请她雕刻,再到把东西带回仲府,我一直派我仲家的死士盯着,没出一点纰漏。只有那日在红鸳楼说过一次,不是那孔源说出去的还能是谁?是你我五人还是我家的死士?”
“我又没说……”蓝喻红也无奈了,她也心知这事怎么也说不通,有心替厉琳说几句又不知该怎么说。
仲菲辰气哼哼坐下,喝了两口酒,又道:“我也不是埋怨靖婷。咱五个还讲什么对错。只是你们想想,靖婷那性子,认准了孔源便一门心思全在他身上。如今看来太女早盯上了那小子,这次他能把咱们这事透给太女,下次保不准就是能要了靖婷脑袋的大事。”
几人对望一眼。这话确实没错。可能怎么办?悄悄处理掉孔源?处理一个小倌对她们谁都不是什么难事,可靖婷的性子,不发疯才怪。她若发起疯来……
宇文良瑜柔柔眉心:“这事先瞒着靖婷吧。莫要让她烦心。咱几个再商量商量。”
蓝喻红几个正点头称是,“咣当”一声,门开了。厉琳满脸铁青站在门口。
惨了。忘了这家伙的功夫在太院时是学得最好的一个,来回用不了半柱香。
仲菲辰尴尬道:“靖婷……我们……”
厉琳将手中的酒坛捏得咯咯直响,几欲碎裂:“是孔源?”
第36章 两两相望(一)
仲菲辰尴尬道:“靖婷……我们……”
厉琳将手中的酒坛捏得咯咯直响,几欲碎裂:“是孔源?”
仲菲辰心中暗叫不好。她们这几个打小混作一堆长大,太熟悉彼此,比如仲菲辰,天生的暴躁脾气,却也是心思最单纯的一个;蓝喻表面上嘻嘻哈哈,心思却最深沉,卓清是万年冰块,至于宇文良瑜,这些年眼里从无旁的,喜怒全一人。
厉琳的性子她们谁不清楚,向来懒散淡漠,万事不管,脸上永远挂着浅笑。,哪怕真动怒时也会似笑非笑看着对方,让人心里七上八下。
从没见她气成这样过。
仲菲辰咽了口唾沫,娘诶,幸好是二皇女府,若是在仲府,她家还不被这家伙盛怒之下给拆了?
跟蓝喻红和卓清使个眼色,干笑着起身:“那个,天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咱们明个见,明个见。”话没落,脚底抹油,三人转眼溜得一个不剩。
宇文良瑜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三个毫无义气的家伙,摇摇头转向厉琳。
“靖婷……”
谁料厉琳也是一脸无奈,低头瞅瞅手里的酒,又瞅瞅空荡荡的房门:“他奶奶的,我又不吃人……”
“呃”
厉琳迈进屋子,将手里的酒坛子放在桌上,叹了口气,取了杯子,一杯接一杯自斟自饮起来。宇文良瑜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陪着她糟蹋自家的酒,直到一坛酒喝得精光,厉琳才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我信他。”
宇文良瑜举杯的手一顿:“我信你。”
厉琳看着神色温柔的好友,被信任的感觉十分温暖:“我知道。”
顿了顿,“我也知道平轩她们信我。回风,我信你们,我也信他。所以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查清楚,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
“我信你。”宇文良瑜仍然只说这三个字。对她而言,除了这三个字,再无其他。
全然信任,如此而已。
与此同时,太女府。书房。明亮的夜明珠照着满室狼藉。
“都给本宫滚出去!”宇文妍怒不可遏地把紫石砚台狠狠砸在徐琴脚下,几个幕僚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搭话。
宇文妍气得团团转了几圈,又破口大骂道:“你们不是说消息绝对可靠吗?啊?不是信誓旦旦告诉本宫定能让宇文良瑜颜面扫地吗?最后本宫花了几千两黄金,就得了这么一个结果?什么皇女拜寿,一个破箱子!被人压得头也抬不起来!”狠踹了一脚地上的金箱子。
她越想越气,明明信心十足要当众给宇文良瑜和厉琳几个难堪,最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白白花了银子不说,还给母皇留下个不思进取骄滛奢靡的印象,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何不让她恼羞成怒!
“刘三儿呢?让她滚进来!”该死的刘涵文,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绝对可靠,结果就是这么个可靠法?
徐琴为难道:“殿下刚才让她回家反省,再也不准出现在殿下面前……”
宇文妍瞪着她,徐琴低着头不敢再说。一旁幕僚沈宁也呐呐道:“消息既是从厉琳亲弟口中传出,应当无错,属下料想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让对方临时起意更换……”
“临时起意?”宇文妍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不止。她自然怎么都想不到这寿礼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道是宇文妍心思深沉设下的圈套。
“滚滚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烦躁地将徐琴等人撵出去,宇文妍在房内不停地兜圈子。本来得意洋洋,谁知转头一盆冷水泼下,又让那几个女人抢尽风头。一想起寿宴上厉琳那一身盛装,扬眉执剑的模样,火焰般耀眼,夺尽了所有目光与夸赞,久恨不得撕碎了那个女人。
凭什么?凭什么又是她?!
双拳紧握,狭长的眼中阴狠愈盛,最终化成一抹冷笑。
忽又想起一人来,拉开房门:“来人。”
小侍战战兢兢跪下:“主子。”
“梁梦呢?让他滚过来伺候!”
小侍身子一颤:“回主子,梁梦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总管……总管让他歇几日,因此,因此没到院内伺候……”
宇文妍甩手一耳光便打过去:“让他滚过来伺候!再废话本宫剁碎了你!”
“是,是!”小侍连哭也不敢,连滚带爬地跑出院门。
不一刻便听到脚步声。
宇文妍坐在书房内唯一“幸存”的藤木椅上,冷冷看着眼前瘦削苍白的少年,大病了一场,却越发显得俊秀。
梁梦自进到屋内便不敢抬头,耳边听到那噩梦似的声音,“跪下。”身子一颤,不敢反抗地跪趴在一地的碎瓷中。
“把头抬起来。”宇文妍吩咐。少年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僵硬地仰起头,脖颈弯成一道优美的曲线。宇文妍看着他那有几分与那姓厉的该死女人几分相像的脸,心中的恨意波涛汹涌地将理智淹没,猛然站起身,揪住梁梦的头发,狠狠推倒在地,覆了上去。
梁梦双眼无神地看着上空,毫无生气地任身上的女人撕碎他的衣衫,大力揉搓着身上最隐秘羞耻的部分。
方才进院时秋儿拽着他的衣角泪水涟涟地说梦哥哥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看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自己却几乎笑出声。有什么对不起的呢?这身子……早都不干净了。这样卑贱的身份,早该认清……
赤裸的身体被压在满是碎瓷的地上,尖锐的瓷片刺入肌肤,颈背大腿一道道鲜血淋漓,却感觉不出疼痛。女人跨坐在他身上不断起伏着,粗重的喘息从上方传来。强迫立起的玉/茎被紧箍着摩擦着,明明恶心得想吐,身体却仍然回应着汹涌的快感,梁梦紧咬住牙,眼泪终于无声滑落。
宇文妍咬牙切齿地在男子的身上宣泄着着欲望与愤恨,直到很久之后才停下,气喘吁吁地离开男子的身体。
从地上起身,懒得再去看那毫无生气的人,保养良好的手指系好衣带,心中略感不耐。这小子跟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连声都不肯出,无趣之极。
整理好衣带,正欲跨过地上的人出门,不经意低头,却不由一窒。
修长纤瘦的男子玉体横陈,无声无息躺在那一地狼藉中,乌黑的发丝遮住脸颊看不清表情,赤裸的身体上遍布青紫,道道血痕划出凌乱而妖艳的魅惑。破败的美感让向来冷酷的女人心中也微微一动。
转念间改了主意,踢了踢地上的男子,“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收拾干净,以后放在本宫屋里伺候。”
第37章 两两相望(二)
宇文妍在太女府怒气冲天时,深夜的白楼街上有两个人慢慢走着。
“我真的信你……你放过我吧厉大少,这都子时了。”宇文良瑜哈欠连天地跟着厉琳。这女人发什么疯,非要大半夜跑去红鸳楼?说什么看一眼就安心了?
宇文良瑜被她扯着往红鸳楼去,叹息,自己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度的人,只要是这家伙提出的,就算是被拉着去见她的相好,居然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知道,就去看一眼。”厉琳轻笑,看着逐渐近了的胭脂巷,红鸳楼就在这胭脂巷的最里一家。这么晚了,也不知他睡了没有。
“这个时辰,正是……做生意的时候,哪有歇的道理。”原来竟是不自觉说出了口,被宇文良瑜听个正着。
厉琳也不避她,得意一笑道:“回风,你莫想激我回去。孔源早已不接客了。”
“你……真的包下他了?”宇文良瑜皱眉。留恋风月尚算雅兴,可玩到这地步,着实不怎么好听。
厉琳摇头:“他不愿跟我回府,因为这个已经吵过,我不想再逼他。只是跟鸨父打过招呼,除非他自愿,不再强迫他接客。若是……若是他真的想找别的女人也教我知道,我……我……”
一时竟“我”不下去,顿了顿,忽又展颜一笑:“可自从他从我府上回去之后,鸨父说他从未接过别的恩客,我知道他心里其实还是有我的。”
宇文良瑜猛然转头看她。
那笑容宇文良瑜很熟悉,小时候有次她们去皇家围场猎狐,宇文良瑜年纪小,一日下来一只狐都没猎到急得直哭,厉琳便将自己追了几个时辰才猎到的唯一一只雪狐给了她,看着她破涕为笑连声道谢,也是这般笑得很明朗,好像辛苦一整天就只为了送她一只雪狐。
那个笑容宇文良
女尊之足风流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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