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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之道[] 作者:请叫我低调君

    知强她不得,也无可奈何。

    赫连便在国师府住了下来。

    上谷公主看着,也是哭笑不得。她大抵也猜得出,赫连身子虚不假,但突然病倒多半是装的。想必,赫连自打从南朝出发那一日起,就已经算好了今日这些光景了吧。

    赫连心知自己身子骨弱,只怕到底也撑不了几年,竟渐渐也想开了和楚离的事情。她觉得如今楚离这样未必不好,毕竟半心存活也可少了许多烦恼。然而,赫连一向是支使楚离惯了的,而今楚离对她不冷不热总带着几分疏离,说到底还是让师姐大人十分不快,但这不愉快也并没有多么难以消化。赫连愈发的喜欢折腾楚离,尤其是以南朝太子妃的身份,强权命令楚离做东做西,赫连便觉得被楚离冷落的感觉都好受了许多。

    “离儿,你过来。”她懒懒的躺在太师椅上,半遮脸面晒太阳。

    楚离不敢不从。自从师姐住进来以后,楚国师觉得自己从此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赫连皇后说了,赫连作为南朝太子妃,住在国师府,国师务必好好招待,不得有半点怠慢。楚离心想,倒是想怠慢呢,可也得敢啊!

    何况,她也不忍心。

    于是磨磨蹭蹭地还是得朝赫连走过去。

    “肩膀酸。”

    “……”

    楚离本不欲理会,着实不快。这个师姐,天天足不出户,不是躺着就是坐着,睡太久了肩膀当然酸!楚国师觉得,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给皇帝炼出一些养生的丹药,好糊弄皇帝,给自己扭转局面。但师姐一来,她的时间和精力就被占去了大半。楚离心里好生郁闷。

    “愣着做什么,给我捏捏啊。”躺着的那人眉眼带俏,似笑非笑地发出了命令。

    楚离道,“我给你叫人来。”

    “我不愿意让别人碰。”冷不丁就被赫连没什么情绪的一句话给冻了回来,楚离灰头土脸,“那……我来。”

    她双手搭在赫连双肩,赫连这才笑道,“师妹真乖。”

    楚离恨的牙痒痒,自己天天被赫连支使着当丫鬟。端茶倒水捏肩捶腿,就剩没让自己洗衣做饭打扫房间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把难伺候的赫连哄睡着了,楚离本想去炼丹,谁料赫连手一伸拉住了她,“冷。”

    “我叫人给你添被褥。”

    楚离刚说罢,赫连睁开眼睛,“那你可要让人取个几十床来,顺便再点上火炉。”

    “……”端午节都过去了!夏末的天气,什么样的身子才需要几十床被褥外加火炉!何况楚离感受着手心赫连的温度,根本没有犯寒症,便不由得满头黑线,“府上暂时没有备那么多……”

    “不管,我冷。”赫连拉着她不松手。

    楚离无可奈何。想了半天,犹豫道,“要不然……我给你暖暖?啊――”

    就被赫连拉倒在床上,“好啊。我勉强答应吧。”

    真的好“勉强”啊!楚离眼睁睁看着她三下五除二把两人衣服扒光,裹在了被褥里,顿时僵硬地说不出话。

    赫连笑吟吟地,“哟,离儿师妹,你还害羞啊!这会儿知道害羞了,以前我可没少看。”

    “谁害羞了!”楚离快要气死了,拽过被子就蒙上了头,“快睡觉!”

    她把自己塞到被子里时,便没看到赫连眼神变得温柔又伤感,但是被子里却感觉到赫连往她怀里缩了缩。那如玉的肌肤入怀,楚离即便是半颗心脏,也受不了的紊乱起来。

    ☆、第6章 8

    楚离可担心了。她这次回来可是要扭转战局的,但自从师姐住下,就见天的被缠住,几乎什么都干不了,让她很是烦躁。但更让她料不到的是,楚离发现自己并不排斥与赫连肌肤相亲。她几乎夜夜与赫连同榻而眠,反而深觉安宁,睡得可香。每天早晨,赫连都醒了,她自己还睡得正沉呢。

    这天,听说京城的崇玄署出了件大事。掌管寺庙的僧官无缘无故死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死了就好好葬下不就完了?但是问题出在,崇玄署的人说,这是因为皇帝政令不仁,犯了天谴,所以降罪于民,以僧官的命来警告皇帝,当清君侧,除妖道。

    如今这时候,正是皇帝“听从”了国师楚离的进谏,严格规制天下寺庙,包括建寺规模和寺庙人数,甚至是僧侣年龄。青壮年要想出家,须得先去战场。于是引起不小的骚动。崇玄署的案子一出来,老百姓以为是天降罪于民,但拓跋焘心里清楚,这绝对是有人从中作梗。

    “好大的胆子!”拓跋焘脸上阴云密布,竟然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想要以天罚之名来威胁皇帝,这不是找死吗!

    然而即便如此,拓跋焘也不能鲁莽行事。他首先要安抚百姓,就算安抚不了,这事儿的责任也绝不能落在他自己身上。“君侧、除妖道”摆明了就是针对国师楚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拓跋焘决定赌一把。他要看看,国师楚离是不是真有异能,是不是当真能让人长生不老。如果不能,那就只好兵行险着了。

    眼见着立秋将至,拓跋焘特地摆驾国师府,邀请国师一同前去城南天师道场。那是当初为寇天师所起的恢弘建筑,当世罕见。

    楚离听到这个案子的时候,就觉得不妙。又见拓跋焘亲自前来,便更觉不好。她心想,这绝不能去。如果去了,只怕就要明目张胆被推成靶子了。不如称病?

    “不可不去。”赫连手搭在她腰上,轻声道,“你不仅要去,还要大张旗鼓的去。”

    楚离紧皱眉头,“师姐,我这一去,就是自找死路。”

    “相反,你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赫连道,“一直以来,你都是众矢之的,你是老百姓眼中的妖道,老百姓要除的是你,所以你躲,是躲不了的。”

    “那就迎上去找死吗?”

    “听我说,离儿,”赫连神情严肃,“你记住两点,一,你不是天师道的人,去天师道场于理不合。二,你要在天师道场上给高平公说情,力求让皇帝放了高平公。”

    楚离何等聪慧!赫连只是简单两句话,就让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惊喜不已地抱住了赫连,“师姐,你太聪明了!”

    赫连没有说出口的计策其实和楚离原来的算计不谋而合,都是移花接木暗度陈仓之策,简而言之,就是把这个替罪羊换人――最合适的人自然就是崔浩。

    一来,天下人皆知,楚离当初朝堂之上言辞凿凿,声称自己并非道门中人,所以而今去天师道场主持活动根本于理不合。真正该去的人,应该是崔司徒,毕竟崔司徒是寇天师的弟子,如今寇天师不在,最有威望的崔司徒理应当仁不让。可问题就出在,去的人不是崔浩,而是国师。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第二步了――救高平公。

    国师冒死救高平公完全不合常理,正如楚离原来所想的那样,老百姓很自然就会以为国师是受人所托,这个人也很容易想到就是崔浩。能让一个小国师甘愿冒大不韪以死相谏救人,只能说,国师的命不在自己手里。

    老百姓很快就会被转移目光。那么,民怨中的清君侧除妖道,就不能算在楚离头上。

    再接下来,才应该是重点攻下皇帝。

    楚离怀疑地看赫连一眼,“师姐,你知道我在做什么?”

    赫连笑而不语。

    “你知道我在什么,”这次是陈述句,楚离冷了脸,“所以,你天天缠着我,只是为了阻止我炼丹?”

    赫连顿了顿,“离儿,你得明白,即便皇帝有长生不老的野心,但对他来说,你并不是不可或缺的。无论是天师道场还是崇玄署,甚至是宫内的仙人坊,都可以代替你。而你,并不能真正炼出长生不老的丹药。”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要让皇帝重新估量你的作用,你要想和崔浩换位子,那么,你就要取代崔浩,你要成为的,不是一个炼丹术士,而是一个权术谋士。”赫连叹气,“只有这样,你才真正拥有反转局面的资格。”

    楚离原来没想到这些,她到底对宫廷谋略所知不多。以为抓住了皇帝的弱点,却不知那并不是皇帝的软肋。能成为帝王的人,是没有真正的软肋的。对他们而言,世上的人分为两种,有用的和没用的。要想好好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成为对皇帝有用的人,而不是随时刻意替代的人。楚离沉默下来,“谋士?”

    赫连望着她的眼睛,“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不知道。”楚离眼神有些迷茫,“我……我无法抽身。师姐,我恨他们。”

    赫连握住她的手,“你想要报仇?”

    楚离咬牙点了点头。

    “唉!”赫连沉声一叹,“如果,不报仇呢?我想办法让你摆脱这里的困境,离开此处,我们一起归隐山林呢?”

    “师姐,”楚离眸子阴厉,“我咽不下这口气。”

    赫连捂上了她的眼睛,心底发颤。这个楚离已经不是她的离儿了。她哑声道,“好,那,我们就出了这口气。因为这天下所有的负心薄幸的恶徒!”师父一直都在说,希望赫连能抹去仇恨。当她知道自己终究命不久矣时,那些仇恨都淡了去,心中只剩下残存的温暖和爱。可当楚离如此愤恨时,便点燃了赫连心底的恨,她这一生所背负的仇怨才是难以磨灭!

    ☆、第80章 种子

    距离立秋还有五天,天师道场已经在崔司徒的主持下紧锣密鼓地张罗开来。

    赫连一直称病,留在国师府,她自然知道自己此举给南朝带来不少压力。毕竟她顶着个太子妃的名头,久居魏朝就相当于留了个人质,让南朝无端矮了魏朝一头。但她对此另有考量,因为魏帝对此喜闻乐见。南北两朝实力相当,但是留下的南朝太子妃给魏朝长了不少脸,因此魏帝很是厚待赫连。

    当然,也对“赫连”这个姓氏十分好奇。魏帝着手派人去查,然而当今乱世,五胡十六国已经渐渐都被灭了,流民遍地,没有户籍的人比比皆是,所以要查起来非常费工夫,不过很快,魏帝就查到赫连是国师楚离的师姐。

    这个消息让魏帝大吃一惊。同门师姐妹,一南一北,两朝皆立,无形中楚离的分量又重了些,或者确切地说,楚离的利用价值又高了些。尤其是楚离的身份忽然不能再只是一个魏朝国师,还有一个是南朝太子妃相依为命的师妹,这也就意味着楚离身后的势力也开始盘根错节起来。

    魏帝不由得皱眉。如果现在就弃车保帅,把楚离推出去当替罪羊,那么势必要得罪南朝。然而如今的形势,魏朝正和北凉打仗,无暇他顾,要是旗鼓相当的南朝此番来战,魏朝只怕要吃大亏。

    可不让楚离去,让谁去呢?本来他提拔楚离就是为了当靶子的。魏帝愁眉不展。

    正在此时,国师求见。

    魏帝犹豫了下,“宣。”

    楚离一见着魏帝就义愤填膺,显得很冲动,“皇上,崇玄署的那群人太可恶了!”

    “国师莫急,有事慢慢说。”魏帝眸子里带着笑意,非常和蔼地令内侍给楚离看座。

    楚离也不坐,只气盛道,“皇上,崇玄署的人现在大肆造谣,说什么降罪于天,还说什么清君侧,除妖道,依我看,完全是无中生有,唯恐天下不乱!”

    “哦?”魏帝笑意愈发深了,“国师对此怎么看?”

    “这全是一派胡言!”楚离道,“天子施仁政,则天下治。皇上是个明君,赏罚分明,大魏如今蒸蒸日上,哪里会有什么降罪!何况,天灾只是天灾,和天子有什么关系!我看,这其中一定是有人针对皇上和崔大人!”

    魏帝听了大感奇怪,“崔大人?”

    “对啊!”楚离一脸理所当然,“清君侧除妖道,那个君侧的妖道不就是说崔大人吗!”楚离愤愤不平,“崔大人乃是寇天师门下高徒,寇天师于我有恩,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崔大人被人诋毁!”

    魏帝嘴角微微抽动,全天下人现在都以为君侧的妖道是楚离,可楚离却以为是崔浩?魏帝大感兴味,“国师此话何解?”

    “皇上,我虽然不是道门中人,没有出家,但本身是倾向于黄老之学的。如今天下初定,正是皇上您和崔大人真刀真枪从沙场上血战得来的,崇玄署的人不仅不思感恩,还四处造谣,真真气煞我也!”

    楚离说着,气地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座位上,让魏帝身旁的内侍都看不过眼的侧目。魏帝却被她这番话点醒了,他怎么忘了,国师楚离一向自称非道门中人,也就是说,崇玄署所谓的“除妖道”根本算不到楚离头上!

    这个小国师,虽然不通官场之理,但这三言两语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让魏帝不由得深深看了她一眼。然而他只看到国师楚离气的脸红脖子粗,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险些要捋起袖子跳起来了,看起来丝毫不像作假,反倒像是无心插柳。

    楚离又道,“皇上,您绝对不能听信崇玄署那些僧人造谣,崔大人功高至伟,又学富五车,是三朝元老,天下有谁不信服!玄象阴阳无一不通,还料事如神,乃是不世出的人才,微臣对崔大人佩服之极。想必是有人看崔大人官至司徒,已是人臣之极,所以眼红嫉妒造谣生事。微臣恳请皇上,切勿听信谗言!”

    魏帝听她说了一大通,但只有一句话让他眸子一深――“天下有谁不信服”。是啊,崔浩现在已经官至司徒,位列三公,是人臣之极,已经不能再高了。再高要高到哪里去呢……魏帝摆摆手,笑道,“朕虽然相信崔司徒,但奈何天下百姓不信,如今已是众怒难犯了呀。”

    “皇上,微臣听说,高平公李顺素来与崔大人不和,如今高平公入狱,又是因为崔大人上书,皇上您采纳司徒大人意见出兵伐北凉,才发现了高平公的阴谋,想必是高平公的人对崔大人怀恨在心,才使了这些阴谋诡计,求皇上明察!”

    魏帝眼睛一眯,“国师对高平公一案,有什么见解?”

    “高平公通敌叛国,是死罪,当诛九族!”

    “哼,”魏帝意味不明地一笑,“诛他九族,崔大人只怕也难逃此列。”

    楚离故作噎了一下,声音低了低,“但皇上念在高平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应该不至于诛九族吧?”

    魏帝意味深长地看看她,“此事容后再议。国师此来,就是为了崇玄署一案?”

    “正是!”楚离道,“寇天师于微臣有恩,微臣乡野出身,别的不知道,但知恩图报是师父一向谆谆教导的,何况崇玄署纯属唯恐天下不乱的造谣,此事着实可恨!”又道,“微臣生平最恨别有用心的僧众迷惑百姓,求皇上明鉴!”

    这点楚离没有作假,魏帝对此也深信不疑。他道,“国师的话,朕听见了。待天师道场上,望国师为百姓明智,国师可愿?”

    “微臣万死不辞!”楚离深深作揖。

    离开皇宫时,楚离低了低头,唇角露出了然的笑意。师姐说的没错,任何一个皇帝最忌惮的都是“功高震主”。她现在只是给皇帝埋下了一颗种子,只需要再等待成熟的时机,这棵种子就会发芽生长。又顺便埋下了一个引子,现在她对高平公一案越是严厉,等到五日后为高平公求情时就越能够引起皇帝的猜疑。

    而所有的猜疑都会指向一个终点――当今盛宠的司徒大人崔浩。

    ☆、第81章 祈求

    楚离在打着崔浩的主意,崔浩却把目光落在了赫连身上。应该说,一切和赫连皇后有关系的,都不会逃出司徒大人的眼睛。崔大人初见赫连的时候就有些惊讶,无他,不过因为深爱一人时再见到与深爱之人相近之人,难免多出几分亲近的心思。崔司徒在见到赫连第一眼的时候,就大为惊奇。她再熟悉不过赫连樱了,她爱着这个女人,便对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蹙都极为上心,因此崔浩对赫连与赫连樱极为相似的通身气度甚至那刀疤之下的相貌,都觉得心惊。

    可到底赫连和赫连樱是什么关系,崔大人却是一点也不敢乱想。

    崔浩紧紧跟在赫连皇后身边,见她薄唇紧抿,神色又喜又忧,崔大人自己一颗心也就跟着赫连皇后的表情七上八下。眼见着就要回到宫中去,崔浩终于忍不住了,“皇后娘娘,您切记不能过于忧思啊!”

    赫连皇后顿住脚步,忽然问,“你对……南朝太子妃熟悉吗?”

    “并不熟悉。”崔浩垂眸,暗自仔细观察着赫连皇后的神色。

    赫连皇后走了两步,又停下,“那你见过她的模样吗?”竟有几分急切,“她……她长什么模样?她过得好吗?”说完又自语道,“一定不好。怎么可能过得好……崔司徒,她长什么模样?”

    崔浩还从未见过赫连皇后如此情绪外露,似是按捺不住的担忧和欣喜,崔浩心中惊疑,“见过,不看脸上那疤痕的话,相貌也不差。”

    “疤痕?脸上?!”赫连皇后紧张地抓住崔浩的手,“她脸怎么了?怎么会有疤痕?一个女儿家……”说着竟有几分哽咽。

    崔浩越发怀疑起来,不过当下心疼的情绪更多些,她连忙安抚赫连皇后,“娘娘不必担心,太子妃虽然容颜有损,但也是人中龙凤。何况国师待她情深意重,爱若珍宝――”

    没等崔浩说完,赫连皇后皱了眉,“国师?那小国师不过就是她师妹而已,她们……”赫连皇后神色一凛,“她们怎么回事?”

    崔浩动动唇,有些难以启齿。

    赫连皇后观其神色,心里一咯噔,“莫非……”

    “正如娘娘所想。”

    赫连皇后哑然,良久才道,“她……不是南朝太子妃吗?”

    崔浩道,“微臣也不知其中曲折。只是太子妃称病留在国师府,依微臣之见,不过是为了国师罢了。”

    赫连皇后一震,咬牙道,“可是,这个小国师,早晚是要死的,不是吗?”

    崔浩面色惊惶,“娘娘不可妄议!”

    “太子妃呢?她身子可还好?”赫连皇后闭上了眼睛,“你号她脉搏,可有什么病症?”

    “说来也是奇怪,”崔浩道,“乍看之下,以为太子妃和娘娘的病症是一路,只不过号她脉搏时才发现,太子妃实在病入膏肓,只怕命不久矣。她脉象虚平,似是无恙,实则根底已伤,元气大损,而且体内有淤寒不散,远不止先天不足,实乃不治之症。”

    赫连皇后身子一晃,“不治?”

    崔浩连忙紧张的扶住她,艰难道,“微臣……无能为力。不久前曾听闻国师的师姐有些病症,微臣乍听之下,以为可用她来做药引,为娘娘治病。今日一观,太子妃之症,只怕任谁也无力回天。”

    赫连皇后默然听罢,忽然望着崔浩的眼睛,“如果……以我为药引,为她驱寒呢?”

    崔浩震惊,“娘娘在说什么!娘娘千金之躯,岂可――”

    “你就告诉我,行还是不行。”赫连皇后声音不容置疑。

    崔浩张张嘴,垂了眸子,“不行。太子妃的病症非药石可为,如果微臣所料没错的话,她应当是天生玉人,体质特殊,本就阴寒,不知为何体内还偏有另一股酷寒遍侵五脏六腑,这种玉人百年难得一见,玉人体质自化阴寒,若非如此特殊,只怕她早就因那寒气命丧九泉了。娘娘您虽然与她病症相似,但您只是不足之症,先天虚寒,她却已是极致。用她或可治愈您,用您做药引则无异于杯水车薪,毫无用处。”

    赫连皇后神色哀戚,却又怒道,“她一定是早早就把红心菩提送给了那小国师,不然何以至此!”

    崔浩不解。

    赫连皇后颓然道,“那红心菩提乃是我遍寻千山跪求七日才从不世出的隐士高人处求来,千年只得此一粒,五行属火,最宜她养身。若是戴在身上这么些年,就算不能根治,也至少能温养身子,何以至今日!千叮咛万嘱咐,菩提不可离身,她竟然送与他人!”又哽咽道,“怪我不曾告诉她利害,她还太小……”

    听着这些话,崔浩震惊不已。

    “崔大人!”赫连皇后忽然跪在崔浩面前,吓得崔浩连忙跟着跪下去,“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赫连皇后道,“崔浩,我一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事,但这次,我求你,救救儿。”

    “……”崔浩嘴唇颤抖,声音艰涩,“她……她是你……什么人……”

    “我女儿。”赫连皇后哑声道,“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她。崔浩,求你,救救她。”

    崔浩这一辈子的震惊都用在了这一刻。原来,嫁给魏帝这么多年无所出的赫连皇后,竟然有一个女儿!

    赫连皇后道,“这么多年,我以为她已经……没想到,她还活着。”

    崔浩艰难地发出声音,“她知道你……吗?”

    “我不知道。”赫连皇后茫然摇头,“兴许记得,兴许不记得。”

    崔浩强自稳住心神,半扶半抱强行拉起赫连皇后,“无论如何,娘娘您先起来。”

    “崔浩……”赫连皇后哀求之色让崔浩心中不忍。

    “也许,也许有个法子或可一试。”

    “什么?”

    “她与你病症相似,病根相同,大约只要不妄动情绪,能清修也许可以保命。”

    ☆、第82章 回府

    楚离刚刚回府,就一头扎进了寇天师的书房,都没有看到一旁等她许久的赫连。

    赫连轻叹一声,心下黯然,过去敲了敲书房的门,楚离头都没抬,“我忙,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无甚情绪的一句话就将赫连挡在了门外。

    赫连怔怔地看着她,就觉得自己和楚离之间明明那么近,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她头一次有些怨恨楚离的无心。赫连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半天许是她站得久了,楚离终于抬头看她,“师姐,你有什么事?”语气甚是淡漠。

    “没事,有些饿,想吃东西。”

    “让厨房去做。”楚离有些不耐烦。

    赫连脸色一沉,径自走到她身边,“可我要吃你做的。”

    楚离皱眉,“我?可我现在……”她抿抿唇,叹气道,“师姐,现在正是生死关头,再过几天就是立秋了,我若不趁着这几天翻翻崇玄署的卷宗,到时候拿什么说话?”便有几分不悦,“师姐,你别趁这会儿闹好吗?”

    赫连紧紧绞着自己衣袖,有些压不住的怒气,“楚离!”

    “怎么?又要拿太子妃的身份压我?”楚离皱眉,神色不耐,“是,太子妃,我去给您做饭!”

    她开始收拾卷宗,赫连气的一把推开她,“不用!”

    楚离没防她动手,倚在案桌旁怔怔的看着赫连甩袖而去。她顿了顿,愈发觉得赫连无理取闹。这会儿确实是时间紧急啊,哪还有空陪她!楚离咬咬唇,也不去管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暗下来。门外又有人敲门,楚离声音发冷,“谁!”

    下人战战兢兢地进来,“这是太子妃要小的送来的。”

    楚离接过一看,这不就是崇玄署这么些年的案件和关键人物么?她自己整理了这大半天,还没个头绪,谁知道赫连就送了来。楚离心里一咯噔,难道白天赫连来找她根本不是无理取闹,而是来给卷宗的?

    赫连在她府上这么些日子,楚离也不怎么陪她。除非赫连一定要找她,否则楚离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不太管赫连做什么。她们真正安安静静待在一起的只有就寝时候,所以……楚离心上一紧,所以白天赫连没缠着她的时候,就一直在整理这些崇玄署的案卷吗?

    原来,赫连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楚离一时羞愧难当,尤其是想到自己白天那样对她,便更觉得脑子发懵。她仅剩的半颗心脏,也一阵阵收缩,让楚离脸色煞白,握着卷宗问,“太子妃呢?”

    “出去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

    “午时就出去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楚离大怒。

    下人吓得跪倒在地,“小的敲了几次门,国师您都没有反应。”

    楚离压着怒气,“谁跟着她?”

    “没……没人……”下人结巴起来。

    楚离顿时脸色阴沉,“没人跟着?就让她一个出去的?”

    下人连连叩首,“……太子妃不……不让人跟着……”

    “糊涂!”楚离大急,“不让你们跟着,你们不会悄悄跟着?”她斥了一句,赶紧往外走,“可知道往哪个方向去的?”

    顺着下人指的方向,楚离一路走一路问,待月色阑珊时,才找到临河一家酒馆,一眼望去,那个正在倚栏饮酒的人不正是赫连!她终于松了口气,可还没容她走到跟前呢,就看见赫连对面坐了一个男人,那人――竟是吴王拓跋余!

    楚离皱皱眉,缓了神色走上前去,赫连一看见是她,似笑非笑道,“国师大人忙完了?”

    楚离心中有愧,走到她身边,“师姐……”

    赫连装作没听见,只对吴王说,“王爷,本宫不胜酒力,既然国师来了,本宫就不作陪了。”她摇摇晃晃地起身,楚离连忙扶住她,却被赫连一把推开,“不劳国师费心。”

    吴王道,“不如本王送太子妃回去。”

    楚离看一眼吴王,“怎敢劳王爷大驾!再说王爷的身份也不合适,王爷放心,交给微臣好了。”她对吴王很是忌惮,一直惦念着当初被追杀的事情。

    吴王不置可否,楚离也不理他,径自跟在赫连身后,看她跌跌撞撞的,楚离几次上前去扶,都被赫连拂开。

    原也是憋屈的久了。眼见着赫连要摔倒,楚离再顾不得,一把将人捞起,赫连挣扎了下,没挣开,就醉眼微醺的望着楚离喃喃,“我以为我能忍受的……”可没想到高估了自己。原来承受不了来自楚离的应付和敷衍,更承受不了楚离的疏远。明明近在咫尺,却还不如当初天各一方。

    “忍受什么?”楚离不是很明白。

    赫连苦笑一声,不予作答。她醉的厉害。

    楚离无法,见她实在走不好路,只好把她抱回府中。待将她放在床榻上,刚想吩咐人烧热水为她沐浴时,赫连却拉住了她的衣袖,楚离回头看她,竟然见赫连泪眼朦胧,委委屈屈地说,“你还我的离儿……”

    楚离就觉得被她这句话撞了心头。发怔地望着赫连半天,楚离脑袋发懵的疼。她柔了声音,“我先去让人给你烧热水。”

    “你还我离儿……”赫连就这么一句话,紧紧攥着楚离衣袖,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就是不松手。

    楚离见挣不脱,只好扬声道,“来人!”吩咐人将热水注满浴桶,她帮赫连宽衣解带。这会儿赫连倒是乖巧,只不肯松手,右手仍旧牢牢揪着楚离衣袖。楚离哄了半天,“我帮你把衣裳脱了,先松手?”

    赫连犹豫了下,摇摇头。那衣裳便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楚离不知如何是好。眨眼的功夫,便见赫连手一抬,衣衫尽落,然而转眼她又攥紧了楚离衣袖。

    像个任性的孩子。

    楚离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只得任由她攥着,把她抱入浴桶中,伺候她沐浴。

    赫连眼睛都不眨地望着她,乖巧的不像话。

    楚离给她擦着身子,水滴落在赫连身上,却好像落在了楚离心上。楚离不知道是赫连的眼睛看得自己心里发烫,还是这雾腾腾的热气让人心慌意乱,她感受着掌心下滑腻的肌肤,渐渐地不敢再碰。

    莫名的觉得口干舌燥,心跳的让楚离有些喘不过气来。

    赫连闭上了眼睛,倚在浴桶上。但右手一直没松开,也亏了楚离这身宽袖长袍袖子宽大,这会儿已经被水打湿大半,她也不管。

    ☆、第83章 夫人

    这人儿似乎睡着了。

    楚离慢慢地趴在浴桶前望着她,脑子里有很多一闪而过的画面。她记得每件事,可而今对那些事情都没甚兴趣。好像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境地,楚离明明毫无感觉,然而却还是望着赫连痴了。

    水渐渐有些温凉,楚离伸手抱她出来,将她放在床榻上时,盯着她鲜艳欲滴的双唇,竟忍不住低下头去,以唇相覆。

    霎时间那温软让楚离心上炸开了花。

    很香。那是赫连独有的女儿香,让人嗅着便心醉神迷。

    一时间,楚离竟有些离不开她的唇。

    忽而,就被赫连双臂缠上脖子。楚离一惊,却见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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