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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画中仙 作者:浅笑三分
切就像回到上一世,他与子画恩爱缠绵时的场景。
子画?!安熙宁瞬时清醒,想睁眼去确认,又恐是梦一场,更怕怀中人非子画,如果是后者,安熙宁觉得自己可以以死谢罪了,保了这么多年的清白之身竟然会在糊里糊涂中毁于一旦。
但怀中人又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熟悉,除了子画他做不了他想,更何况昨日子画就在自己身边……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搅的安熙宁心痒难耐,偷偷掀起一条缝来看,从轻闭的眼,到挺翘的鼻子,最后停在润泽的唇上,不是他的子画又会是谁。
安熙宁狂喜,双手不自觉地又搂紧了点,从昨日开始的不真实感全都被怀中温热的躯体所打败,这是真的子画,他真的又回到了自己身边,不是在做梦。
安熙宁鼻尖发涩,几欲落泪,强忍着才没抛了男儿尊严。
怀中人眼睫微动了下,这是要醒来的征兆?安熙宁立即僵硬了身体,待会怎么跟子画解释现在的情况,说自己是情难自禁?会被子画当成登徒子吧,这可怎么办才好?
索性闭了眼装睡,但眼睛看不到,触感却更加灵敏,安熙宁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不但双手抱着子画,竟连双腿都缠在了他的身上,虽然便宜是占了,但死的应该也会更惨吧……
正胡思乱想间,子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想装睡?本仙知道你已醒了。”
安熙宁本想再挣扎下,但又怕子画不高兴,只好睁了眼,冲着他讨好的笑,像只大型犬似的。
子画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盯着安熙宁,道:“既然醒了,能否先从本仙身上下去?”
他这句话说的平淡,但听到有心人耳里就完全变了味,更何况是本就心思不纯的安熙宁,当场就想入非非起来。
身体最是诚实,这边的安熙宁心思刚一动,那边某个尴尬的地方便有了反应,两人本就贴的近,子画就算再不通人情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一张脸便红了个透,转头表情吃惊地看他:“安熙宁!”
安熙宁又如何不知自身的变化,他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能在此时做出如此丢人的反应,如果子画将他当成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流氓怎么办,可他真的很冤好吗?任哪个正常男人和自己朝思暮想的爱人身体紧贴,四肢交缠在一起都会有反应的,他又不是太监。
更何况现在还是早上,你能指望一头饿了二十年的狼能矜持到哪里去?
“子,子画,你听我解释,我不,不……”
安熙宁结结巴巴,还未解释完便被子画冷冷打断:“解释什么?还不快从本仙身上下去!”
“好,好!”安熙宁忙不迭点头,手脚并用地准备从子画身上下来,奈何经过一晚,两人的衣服都被弄得一团乱,不是子画勾到他的衣服就是他的衣服被子画压了,推推搡搡间总免不了一番肢体碰触,等真正起来时已过了小半天,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神色尴尬。
安熙宁其实心里乐的要命,但还是装出一副纯情歉疚的样子:“子画,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
子画不理他,自顾自地收拾着衣衫,显然是在生气,安熙宁头痛,上辈子怎么就没发现子画竟有这么别扭的时候。
见子画一直低着头跟衣服较劲,安熙宁厚着脸皮走上前去替他理带子:“子画,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定要留下来让我好好报答你。”
子画原不想他帮忙,但听了他的话就改了主意:“你想怎么报答?”
安熙宁欣喜地抬头:“子画想让我怎么报答我就怎么报答。”以身相许都没问题,当然这句话他只敢在心里说。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安熙宁说着便举了手要罚愿,被子画拦了下来:“鬼神之事,岂可儿戏。”
安熙宁跨了脸,委屈兮兮道:“子画,我不是在做戏,我是认真的,认真要报答你,认真要对你好。”
子画心里流过暖流,面上却不显,拂了衣袖道:“这世间男子都如你这般油嘴滑舌?”
安熙宁也不辩解,只是认真回道:“别的男子我不知道,但我对子画说的都是字字真心。”
“是否真心,可不是你现在说了就算的。”
“只要子画肯给我机会,我就会用我这辈子去证明。”
许是安熙宁的目光太过殷切,子画竟无言以对,只好抬步向洞外走去:“天色不早,我们还是快回营吧。”
这是答应了?安熙宁狂喜,他竟未料到子画会如此轻易松口。
“还不快走?”
洞口的子画站在踏炎身边,侧身抬眸望他,琉璃般的眼珠在日光反射下印出一片的璀璨,让安熙宁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终于,又能在一起了……
两人并肩出了山洞,经过昨夜的一场大雨,空气中的灰尘似都被冲刷干净,充斥在鼻间的皆是草木清新自然的味道,带着雨后的湿润。
安熙宁的衣服下摆被花叶上的露水沾湿,沁进衣服里,冰凉的一片,早上温度又低,确实有些难熬,反观子画这边,却是一片干爽,让安熙宁表关心的机会都没有,真是让人不爽。
“子画,林间湿气大,要不我们坐马快点回营吧,也免得陈元帅担心。”
子画看着挨自己越来越近的人,语气淡淡道:“两个人,一匹马,如何坐?”
安熙宁偷笑,如果是两个人两匹马,他才不会如此建议呢,享受与子画的二人世界都来不及。
但他面上却不表现半分,真诚道:“这个简单,你我二人共骑一马就行了,小黑乃是千里良驹,区区我两,必不在话下。”
子画不做他想,他心里没安熙宁这么多弯弯绕,想了一下后便点头答应,率先骑到了马上,这正如了安熙宁的意,利落翻身,坐到了子画身后。
安熙宁双手持着马缰,将子画牢牢圈在怀中,他又特意收紧了手臂,因此说抱着子画也不为过。
子画不悦,转头瞪他:“你的手放在哪里?”
安熙宁抬手作无辜状:“我在控制缰绳。”
子画沉吟片刻:“你把手放下,本仙来控缰绳。”
安熙宁这次倒乖,利索地就将双手给放了下来,只是右手臂搂上了子画的腰。
子画明显一僵,咬牙道:“安熙宁,你的手!”
安熙宁仍是一脸无辜:“不拉着你,我怕摔下去。”
子画放弃:“还是你来控缰绳吧。”
踏炎的速度自是不慢,只是被安熙宁有意放缓了,刚要出林子时便听到周围传来呼和声:“殿下,殿下您在哪儿殿下。”
“有人在叫你,”子画指了个方向,“就在那边。”
“嗯。”安熙宁点头,他一夜未归,怕是急坏了陈元帅他们,才会派兵来找。
催马上前,果然见一支夏朝士兵在林间四处找寻,每人的衣服上都是湿漉漉的,怕是昨晚找了一夜。
安熙宁心存愧疚,立马呼了一声,对面的士兵听到动静,纷纷聚拢过来。
打头的正是朱将军,见到他时一双虎目立时迸出光彩:“殿下,您没事就太好了,昨日可吓死我老朱了。”
安熙宁在马上一抱拳:“让朱将军及众位担心,本殿深感愧疚,改日班师回朝,必好好犒劳众位一番。”
朱将军哈哈大笑:“殿下您这句话老朱我可是记下了,到时回京,一定带着兄弟们去殿下那讨赏。”
“一定一定,”安熙宁笑的温文尔雅,“现本殿已在此处,朱将军就下令召回其他将士们吧,我们也快点回营,免得让元帅着急。”
子画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安熙宁竟也有如此正经的时候,真是令他大开眼见。
朱将军抱拳道:“殿下说的有理,那我们即刻就启程吧,只是,这位公子是……”
他的眼光看向子画,带着点戒备,但没表现得太过。
安熙宁有意在众兵将面前树立子画的形象,当即道:“这位公子名子画,乃是本殿的救命恩人,昨日本殿中了奸人毒计,全身内力全失,又遇到一群枭族流兵,差点命丧刀下,幸得子画公子相救,才捡回一命,又替本殿疗伤治热,本殿才能安然无恙。”
朱将军看向子画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多了分尊敬和震惊,他不知这看起来一派温文的文弱公子,竟能从一帮枭族流兵手里救出五殿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当即向子画施了一礼:“多谢公子救我殿下,回营后,我老朱必以贵客相待。”
子画淡淡点了下头:“朱将军客气,在下只是举手之劳,担不起如此大谢。”
“子画莫要谦虚,你救我一命本就是事实,我们以礼相待实属应该。”
安熙宁说话时热气喷洒在子画耳边,引得他一阵颤栗,不自在地微微侧了脸。
这一小动作又怎么逃的了安熙宁的眼,当即心情便飞扬了起来,一夹马肚,高声道:“朱将军,我们先行一步,军营里见。”
☆、第14章 流言
最近几日,夏朝的军营中渐渐出现了一个流言,说截粮草的第二天,五殿下带回来的那个白衣公子其实是个神仙,当日他正要赶回仙府,途中遇到了被枭族流兵追杀的五殿下,本着慈悲心肠,当即从云头上下来,打伤了一众流兵后救了五殿下一命。
后来五殿下曾再三挽留,想让白衣公子坐镇军中,一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二来也希望能借助仙人的祥瑞之气,佑我大夏军队能大败枭族。
原那白衣公子并不同意,后来被五殿下的诚意所感动,才来了这军营之中。
这流言传的绘声绘色,有将信将疑的,也有不以为然的,只是见过子画的人对此都深信不疑,在他们看来,只有那天上的神仙,才能长成白衣公子那模样。
虽然这流言传的沸沸扬扬,子画对此却毫无所知,一来没人在他面前嚼这些耳根子,二来他本身就不是爱热闹的人,因此消息就闭塞了。
他与安熙宁两人自回来后便住在了一起,陈元帅本来要为子画另备一个军帐,但却被安熙宁当场阻止了。
理由是他那个帐子地方宽敞,完全可以再放下一张床,到时用帘子隔开就行,除此之外他的帐子周边守卫严密,能更好地保护子画,又不浪费军中人手,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陈元帅是只老狐狸,又怎么不知安熙宁暗地里玩的小把戏,可苦于不能拆穿,当即皱了一张脸,为难地看向静立一旁的子画。
子画无可无不可,在他看来两人在早几个月之前就共处一屋了,现在再分开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当场便点了头。
陈元帅只有怀着复杂的心情,将子画这只小白羊送进了狼窝里。
阴谋得逞的安熙宁无疑是最高兴的一个,虽然还隔着个帘子,但好歹是住在一起了,这就是最大的进步。
一日,两人正在帐中等待开饭,安熙宁身边的小侍卫施达进来,将几碟素菜放下后便静立在一旁,并不时地偷眼看子画。
他是最近才调来跟在安熙宁身边的,原先那个因为一些原因被调离了岗位,陈元帅看他老实仔细,才让他接了安熙宁身边的侍卫一职。
对此施达还写了一封长长的家书寄给了父母,表示自己有幸被五殿下看中,跟在他的身边,将来一定会尽忠职守,死而后已。
对于殿下帐中的白衣公子,施达心里明白着,那可真是殿下心中心尖尖上的人物,绝对不能怠慢,再加上他是殿下的救命恩人,因而对子画就更是毕恭毕敬,就差将他贡起来。
今天早上,他在营里听一帮兄弟说起最近关于子画的流言,心中一合计,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他每次见到公子时都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原来公子真是神仙啊!
“这下可糟了。”施达一脸的懊恼,就差以死谢罪,旁边的几个弟兄见他变了脸色,纷纷询问他原因。
施达吞吐半天才道:“我前几日让厨房给公子准备吃食,送上的都是荤腥之物,若公子真如传言所说,我岂不是亵渎了神明?”
身边的兄弟一听,这还了得?赶忙几人合计着给施达出主意,让他能将功赎罪。
因而就出现了今日中午的全素宴。
安熙宁是个无肉不欢的,看到这一桌的绿的,白的,脸当场就沉了下来:“施达,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施达也是个楞的,完全看不懂安熙宁的脸色,欢快地蹦上来给自家殿下和公子做介绍:“这是龙井竹荪,清香脆嫩,清淡宜人,您和公子一定会喜欢,这是冰花雪莲,是我们兄弟几个去关外专门买的,听说吃了能美容养颜,还有这个是燕影金蔬,全部食材……”
“好了好了,”安熙宁不耐烦打断,“为何今日全是素菜?”
施达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殿下:“因为公子是神仙,不能吃荤菜。”
此话一出,安熙宁差点呛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叫。
他没想到自己让心腹去传的流言竟出现这样一个负效果,真是有口难言,只好默默低下吃菜。
子画倒是一脸淡定,夹口蔬菜到嘴里,轻咽下后才道:“不用如此顾忌,我荤素皆可。”
施达呆愣,转念一想道:“公子不必因为照顾我们而勉强。”
子画依旧淡定:“我不勉强。”
安熙宁在一旁已憋笑到内伤,放下筷子拉着子画道:“我带你出去找好吃的。”
子画眼睛亮了亮,举止上却依然从容。他对美食虽然说不上有执念,但绝对是抱有热忱的,当即毫不留恋地跟着安熙宁出了帐子,只留下一脸伤心的施达。
伤弥河地处偏僻,即使离此地最近的小镇,来回也须两三个时辰,如此远的距离安熙宁当然不可能带子画去。
但此地也有个好处,那就是远离人迹,野味颇多,且因生存环境恶劣,肉质鲜嫩且富有嚼劲,可谓是难得的美味。
林子里,安熙宁和子画一动不动地趴在草丛之中,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小土丘。
子画有些漫不经心,他根本不知此举的意义在哪,不是说来找美食的吗,现在趴在这草堆中算怎么回事?
在轻移了好几次身体,又扯秃了面前的一撮枯草后,子画终于放弃挣扎,转头盯着身边的安熙宁看。
此时的安熙宁倒是少有的认真,头戴着用枯藤缠成的草环,发间还沾着几片叶子,身体静静伏在草丛之中,神色专注,眸光坚毅,让子画无端地乱了心跳。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直接,安熙宁突然转过头来,冲着他露齿而笑,爽朗而明亮,连冬日的阳光都失去了温度。
子画慌了心神,刚要假装生气以掩饰尴尬,就被安熙宁捂住了嘴,无声道:“别出声。”
子画僵住了身体,掌心传来的炙热让他呼吸都有了困难,慌乱而不知所措,只好拿那一双眼去看安熙宁,透着一点茫然和稚气,可爱的让安熙宁想抱他在怀中好好宠爱,但现在显然不是好时机,只好遗憾地揉揉子画触感柔顺的黑发解馋,然后继续盯着前方的小土丘。
不知过了多久,小土丘后边的枯木堆里终于有了动静,叽叽喳喳的,听起来数量还不少。
安熙宁得意地冲子画一笑,捡起身边的一粒小石子,灌注内力后用力向枯木堆里掷去。
一声闷响后,枯木堆剧烈抖动起来,伴随着惊慌的叫声,随后渐渐平息下来。
安熙宁对自己的武功那是相当有自信,拉起地上的子画,为他仔细拍去衣服上沾到的草屑后才手拉着手走向枯木堆,便宜占的光明正大。
剥开枯木后,躺在里面的乃是一只奄奄一息的肥硕野鸡,背毛光亮,尾羽绚烂斑斓,漂亮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宫中被人观赏的禽雀。
安熙宁捏着野鸡双翅,乐呵呵道:“子画,这种野鸡名叫珠玑,乃是伤弥河这边的特产,肉质鲜嫩,肥瘦相宜,用松枝烤了,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子画伸出食指戳了戳野鸡的脑袋:“好不好吃还要等吃了再说。”
“这是自然,子画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去做。”
还别说,安熙宁虽身为尊贵的五皇子,但这一手烤鸡的本事恐怕连御厨见了都要自叹不如。
子画就见他从马鞍的暗袋中拿出各种的调味品洒在鸡肉之上,不一会儿,油汪汪又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鸡肉便烤好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妻奴,安熙宁特意将两只大鸡腿撕下,狗腿兮兮地将之递给了子画,自己却抱着一个大鸡壳啃的开心。
子画有些感动,又有些尴尬,拿了其中一个鸡腿递给了他。
安熙宁原还推辞了一番,但被子画一凶便乐呵呵地接了过过去,心里还美滋滋地想这是自家媳妇儿疼他呢。
野鸡很快被两人一分而光,连骨头都被舔了个干净,安熙宁说的真没错,这野鸡肉混合了松枝的清香,吃起来油而不腻,实在是令人食指大动。
子画正回味间,安熙宁突然靠了上来,脸贴的极近,呼吸可文:“是不是很好吃?下次再带你来好不好?”
这提议正中下怀,子画努力压下上翘的嘴脸:“还行吧。”
他这口是心非的样子惹得安熙宁心痒痒,忍了又忍才伸手拉住子画,看他一脸疑惑地看过来,一本正经道:“你脸上沾了东西,我替你拿掉。”
安熙宁表情太过正经,子画不疑有他,还以为是刚才吃肉的时候沾到,正要伸手去擦时被安熙宁拦住:“我来。”
温暖带着薄茧的手指拂过柔嫩的脸颊,如触到最上等的丝绸,安熙宁眷恋地爱不释手。
“还没好?”
子画清冷的声音传来,安熙宁才恍然般的放了手。
“我们是否该回营了,天暗下来了。”子画提醒道,毕竟现在两国交战,离军营太远怕是不安全。
“嗯。”安熙宁牵过踏炎,仍将子画半圈半抱在怀中,一甩马缰,朝着林子外奔去。
突然,踏炎嘶鸣一声,停足不前,安熙宁正奇怪间,耳边传来声声狼嚎,绵长凄厉,摧人心肝。
枯叶纷纷而落,四周一片死寂,似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第15章 母狼
安熙宁一手控着踏炎,一手搂着子画,目光如刀般扫过四周的灌木,做出防备之姿,将身前人护的滴水不漏。
子画明显感觉到了安熙宁的紧张,抬手轻拍了下围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隐有安抚之意:“不必太过担心,我听那狼嚎中似有哀声,怕是那头狼遇到了什么困难,对于我们来说倒是少有威胁。”
话虽如此,安熙宁仍是放心不下,如果今天只是他一个人,别说是一头狼,就是一头虎,他也敢上前撩拨撩拨。
但今时毕竟不同往日,他身边还多了个子画,他不能让自己贸然去冒险,更舍不得带着子画去冒险,他们这辈子本来就短,他不想早早就结束了这份缘。
于是安熙宁调转马头,脸色凝重道:“子画,即使那狼真的有难,我们也要避开着点走,免得招惹祸端。”
“不可,”子画蹙了眉,“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无法见死不救,安熙宁,你带我去看下。”
“子画,狼族生性奸诈,切不可拿命来开玩笑。”
“无妨,我自有分寸。”
“子画……”安熙宁还待再劝,被子画淡淡一瞟后自动消了音,无奈举手投足。
罢了罢了,大不了自己拼死护他无恙。
轻踢马肚,安熙宁带着子画向狼嚎处走去,越是靠近,那叫声就越是凄厉,其间还伴随着小狼弱弱的唔咽之声,不忍卒听。
穿过一条羊肠小道,眼前出现的场景令子画和安熙宁皆心生动容。
只见一只两月大小的幼狼被猎人设的绳索套住了后腿,高高地吊挂在树梢之上,叫声悲凄,奄奄一息。
后腿处的绳索因为幼狼的挣扎而深深地嵌入皮肉之中,细柔的绒毛被鲜血染湿,氤氲出一片的暗褐。
树下的母狼对着幼狼哀哀而呼,眼神悲切,令人不忍听其声。
它不断扑向树干,想攀上去解救自己的孩子,奈何树实在太高,狼又天生不擅爬树,那树干被他利爪所勾,爪痕斑驳,其上还沾有血迹,令人不胜唏嘘。
“可怜天下父母心,禽兽都有爱子之心,人又何忍袖手旁观。”子画低声道,明显对母狼的行为起了恻隐之心。
安熙宁知他面冷心善,怕是要去救那小狼,果然就听子画继续道:“我去抱那小狼下来,安熙宁,你且在此等着。”
安熙宁本就不想子画去管那闲事,现听他还要亲自去救那幼狼,顿时就不乐意了,但又怕子画会误会自己是狠心之人,犹豫之下只好道:“那母狼护子心切,恐失了心性,你此时上去,必被它误会,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难道见死不救?”
子画声音冷了下来,安熙宁心中叫苦:“我的意思是我去救那小狼,你在这儿等着。”
子画神情柔和下来,含笑看他:“等你慢慢爬上去吗?”
安熙宁澹家有仙妻,就是会被如此鄙视。
正想着以后如何在武力值上取胜时,子画已从他怀中飘然而出,衣袂飞扬间便立在了枝头之上。
那母狼见子画突然出现,顿时睚眦俱裂,怕他会对幼狼不利,在树下焦躁不安,不时对着子画嚎叫,声音里有着威胁,又有着祈求。
子画不理,将绳索割断,抱着小狼飞回安熙宁身边,刚停稳时,那母狼便带着另一只小狼赶了过来,站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俩,喉咙里发出威胁之声。
子画将在他怀中瑟瑟发抖的小狼放回地上,摸摸他的毛脑袋示意他可以离开。
那小狼原先还有些迷茫,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呆呆看着,身后的小尾巴一抖一抖,让人看了心软。
直到母狼的呼唤声传来,小狼才反应过来,糯糯的回应几声后颠着圆滚滚的小身子向母狼跑去。
这憨态可掬的样子惹得安熙宁发笑,被子画瞪了一眼才收敛下来,他绝对不会说刚才看到小狼的样子会想到子画不知所措时的表情,简直神似,只是见到的机会不多有些可惜罢了。
几只狼亲热一番后,母狼才对着子画两人低叫两声,以示感谢。
安熙宁受之有愧,摸着鼻子低着头不说话,子画好笑地打量他一眼,率先走到一边上了马:“再不走,莫非你想在这林子里过夜不成?”
子画语气虽淡,但眼中笑意融融,如三月春阳,害得安熙宁心如鹿撞,恨不得将其抱在怀中好好疼爱,忍了再忍才平复下呼吸,上了马后将脸埋在子画脖间,深深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之上,让子画不禁躲了一躲,反身给了安熙宁一肘子:“老实点,别靠太近。”
安熙宁伤心了,这没娶回家的就是没福利,连拉个小手都不能,看来他要加把劲把子画拐回家才行。
两人刚回到军帐,施达便上前来报,说太子从京城让人快马捎了封信过来。
此时送来的快件怕是不同寻常,安熙宁转念一想便明了七八分,嘴角挑起一丝弧度,接过施达手中的信看了起来。
这封信太子写的,一贯的言简意赅,短短几行字却让安熙宁心情大爽。
他那个二皇兄果然不负他所望,在太子线人的游说下,为了立战功不顾李威远的反对带兵去了西南的瘴林中,因服的药物毫无抗瘴效果,还没开打便染了瘴气回来,差点命丧苗国,只好先行回了夏朝。
怎不让人畅快?!
当着子画与施达的面,安熙宁燃起火折子将信给烧了,火光明灭间,一股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前世的愤恨与不甘喷涌而出,扭曲了他的面容。
子画与安熙宁一起这么长时间,从未见他露出过如此神情,心下疑惑,便将施达挥退,自己递了杯茶过去。
蒸腾的热气让安熙宁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面露担忧的子画心绪万千,跨前一步将他纳入怀中:“子画,幸好你还在,真好。”
他这情绪来的莫名,子画顿时尴尬的手足无措,拿着茶杯的手僵硬地向外支着,又不忍将情绪低落的安熙宁推开,只能呆站着。
安熙宁心中偷笑,他刚开始确实是情绪失控了,但一看到子画就清醒了,后面顺势将他抱在怀中,有情不自禁,也有刻意为之。
自子画从画中出来已过了半个多月,这半个月来的朝夕相对让安熙宁知道自己并非一厢情愿。
子画从未接触过情爱,不懂情为何物,但近日越来越会照顾他的情绪,有时见到他还会目光闪躲,欲言又止,对此的改变,安熙宁是乐见其成。
只是这还远远不够,他要让子画爱他,就如自己爱他一般。
他曾听父皇的一个妃子说,只要她活着一天,就会爱他父皇一天,哪怕他父皇根本不爱他。
安熙宁当时还觉得那妃子挺坚贞,只是看上的是一个早就将心给了他母后的男人有些可惜。
可是自从有了子画,他的想法就变了,不愿意再去接受那种你不爱我,但我仍愿意爱你的鬼话。
他知道自己有多爱子画,一天比一天明白,一天比一天深刻,爱到深处自然就有了害怕的情绪,患得患失,焦躁不安,所以他才会不停地去确认,用语言,用肢体,用一切可以证明的东西,来确认子画在自己身边,而这其中,他最渴望的,莫过于子画也爱他。
呼吸就在此时乱了频率,安熙宁原本贴着子画背部的手缓缓经由手臂来到他的手边,接过他手中拿着的茶杯,将之放在桌上,随后收回后,与子画十指交握。
衣服oo的摩擦声,无端地给狭小的空间增添了暧昧气息。
子画只觉帐内的温度陡然升高,熏的他脸上灼热一片,被安熙宁碰到的手臂酥酥麻麻,使不出丁点力气,感觉却异常灵敏,甚至能感觉出对方指腹的温度。
安熙宁在他的耳边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缠绵又深情,让他觉得自己是被宠溺着。
眼前出现光亮,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只感觉安熙宁的手带着惊人的热度缓缓顺着他的脊背往下,所到之处如灼伤般,火辣辣的泛着酥麻,又舒服异常,只想让自己沉溺在他的声音里,沉溺在他的掌下。
从未有过的体验,他却毫不排斥。
安熙宁看着子画微眯了双眼,两颊现出红晕,下巴扬起优雅的弧度,一副舒服的表情,就像一只被取悦了的猫,不由地心情大好,对着他的耳朵道:“子画,你这个样子真好看。”
子画是能做不能说的,当即就对着他肩膀咬了一口:“废话少说。”
安熙宁略澹骸啊…遵命。”
气氛正好,帐外却传来施达的声音:“殿下,元帅让您去主帐一趟,有要事相商。”
安熙宁此时正突破了抱抱,想要趁机偷亲一口,不料被自家没眼色的小侍卫打断,本来还温顺的子画当场就推开了他,顿时一口郁气就积在了胸中,梗的难受,怀中空空荡荡,连仅有的温度都散了个干净。
子画又恢复成清冷的仙人模样,挑眉看向暴跳的安熙宁道:“你还不走?”
走!当然要走!安熙宁咬牙,他还要去听听,到底有什么军事,比他的终身大事还重要!
☆、第16章 献计
安熙宁去主帐途中,正好遇到严参将。
“见过五殿下。”
“严参将多礼。”安熙宁虚扶一把,语气不咸不淡,恰到好处地摆出高位者的姿态。
“严参将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啊。”
严参将神色一整:“末将不知殿下是何意思。”
安熙宁似笑非笑:“因为严参将献的妙计,我军才能成功截取枭族粮草,对此严参将可是功不可没,前几日,本殿又听说你打了个大胜仗,真是可喜可贺,他日回到京城,父皇必有嘉赏,到时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严参将诚恐道:“末将不敢居功,这都是各将士们与殿下您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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