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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市井田园第7部分阅读

      穿越市井田园 作者:肉书屋

    穿越市井田园第7部分阅读

    才道,“孩子,都这样。”自从在家里说了句话被人学给唐文汕家的听,李氏以后再也不说,就算说也只跟女儿和大媳妇说,当着他们家的媳妇,她更不说的。

    这时候唐文汕家的二媳妇从南头场里笑呵呵地走过来,老远就叫,“嬷嬷,摘菜呢?有没有扁豆?这两天都想吃扁豆水饺儿!”

    李氏低头去拔草,装没听见,二小家的媳妇是外地很远地方来的,说话腔调比当地人卷舌头多一些。虽然现今也有人叫水饺,不过馉飵就是馉飵,李氏可没那么时兴。

    关键这个二小的媳妇跟王氏走得近,常常私底下叽叽咕咕地,偏偏每次见面都是笑嘻嘻一副很和气的样子,李氏说她就是个笑面虎,向来不与她怎么亲近。

    二小家的推篱笆门进了菜园子,笑着道,“嬷嬷,忙着呢,都听不见我说话了。”看见三儿媳妇,她笑了笑,“咱娘让你回家晒草呢,我刚做完饭。都说想吃水饺儿,我们家也没菜园,又没买扁豆,我说来跟嬷嬷讨两把回去。”

    李氏心里冷笑,别以为她不知道,这菜园子里的菜,隔三差五的就丢,保不齐就是他们摘去了,今天这是自己在,不再他们也就摘了。

    她直起腰笑了笑,“扁豆刚摘过没多久,只有两小把,不嫌弃你就拿去吧。”二小媳妇看了看,又道,“是有点少,要不我割两把韭菜吧。”

    李氏心里不乐意,脸上的笑就有些兜不住,但是她平日里又不是个小气的人,但凡家里不缺的时候,邻居亲朋的,也都能沾着光的。

    只是想起唐文汕家的那副嘴脸,她自己嘴里就不知道什么滋味,又抹不开面子,便瞅了一眼韭菜畦,对三儿媳妇道,“三儿媳妇,韭菜刀子在脚底下,你割两把吧,可别伤了根。”

    对于唐文汕家三个儿媳妇,李氏反而对三儿的媳妇比较有好感,这媳妇勤快一块干活的时候也不偷懒,不像二小家的心眼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也不像老大家的那么自私。

    三儿媳妇嗯了一声,拿起刀子去割了两把,嫂子一个劲地捅她,让她多割点。

    唐妙看见,仗着自己是小孩子,歪歪扭扭地走过去,手里拾起一根树枝子,拨拨拉拉地道,“我家的烂韭韭,别割!”

    唐妙可还记得唐文汕大娘当初拍着大腿在地上哭诉,说割了两把烂韭菜,奶奶就骂她之类的话。

    二小家的看了唐妙一眼,惊讶地道,“哟,我们楠楠两岁说话也没这么利索。”

    等她们割了韭菜离开的时候,二小家的又从菜篮子里拿了根黄瓜,李氏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大家还有情分在,况且如果为了一根半根的黄瓜不让她吃,又被人说小气,不划算。她索性大方点,拿出一根给三儿家的,“给你一根。”

    三儿媳妇忙谢了接过去,平日在家里婆婆鲜少舍得买新鲜的菜,以前还能吃李氏菜园的,后来分开,今年几乎都没尝过鲜。她跟娘家学着想在地里套种菜,被婆婆骂了一顿馋嘴,因为没分家,也不好说什么。

    等她们走后,李氏开始对唐妙小声数落唐文汕家那些不是,她也不是要说给孩子听,单单就是发发牢马蚤,谁知道唐妙会听得懂?还牢牢地记住。

    唐妙指着菜园东边一块地,“那边养鸡鸡。”

    李氏只当她孩子说着玩,收拾完便背上孩子,提着菜篮子关了篱笆门回家。

    晚饭时候,李氏发现多了几个白面包子,忙问哪里来的。

    王氏做的饭,她笑嘻嘻地道,“我去南头看看人家挖沟子顺水浇地,二小家给了几个包子,说从咱园里摘的扁豆。我寻思咱还一直没包呢,就拿回来给孩子尝尝。”

    李氏哼了一声,想说话,又鼓了回去。

    这要是以前,这几个包子指定是粗面的,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

    结果王氏笑着道,“娘,你尝尝,可好吃了,还放了肉。”她全然不管李氏越来越阴的脸。继续道,“唐文汕大哥家牲口不够使得,过些日子种棒子,说借借咱家大黑花使使--”

    “你快算完吧!”李氏突然火了,瞥了一眼那几个包子,“我不怕她再来打,几个破包子就收买我?我怎么那么贱呀?我们家大黑花就那么贱?还给他去使唤?你就跟他说,我说的,偷我的菜我没看着就罢了,还想拿着我的东西回来贴乎我使唤我家牲口,没门儿!”

    王氏脸也沉了沉,接着又笑起来,“你看看俺娘,这是做什么,还跟我发火。我和他们说什么,也说不着个数啊,我又不是那样的人!”

    李氏哼了一声,出了门去看看男人们怎么还没回家。

    如今麦收结束,玉米还未种,男人们也有段空闲时间。他们把场里的草都用牛车拉回家,又帮着人家犁了地,担了水浇透了,让庄嬷嬷家直接种上玉米,一点不耽误。庄嬷嬷特意送了十五斤黄米来感谢,说给孩子做糕吃。她又管李氏要了包白菜种去,想直接种白菜,让李氏今年就别种白菜,冬天两家一块吃。老唐头一听,自然要去帮忙,亲自带着儿子平整菜畦,撒了种。老唐头干活是一等一的漂亮,庄嬷嬷欢喜地合不拢嘴,愣是要留他们吃晚饭。老唐头不肯,只带了六只庄嬷嬷闺女家给的猪蹄回了家。

    李氏见他锄头上挂着几个猪蹄子,笑嘻嘻地道,“大妹子总是这么客气!”

    老三咧嘴道,“咱给她干活,她还不得表示表示!”

    饭后女人们继续编蒲扇,正是盛夏,还能卖段时间。加上李氏正在活动女儿的亲事,需要钱。

    唐妙头上被杏儿扣上一只大斗笠挡蚊子,杏儿偷偷地拿了麦草给她编手镯和戒子,结果手镯当了项圈,大大小小给她套了一脖子。被李氏发现又让杏儿都拆了,给大人留着编蒲扇里,别浪费了。

    老唐头拿着马扎领着孙子们去外面街口纳凉,村里男人们基本都喜欢坐在街头纳凉说话,白日里忙没时间,晚上便说说话,沟通沟通信息。

    老唐头刚坐下,几个年轻小伙子便让他讲故事。老唐头虽然不识字,但是脑子好使,特别会讲故事,什么武松打虎,关二爷之类的都讲得有声有色。今夜他讲了个自己亲身经历,年轻时候在坟地遇到鬼打墙的事情,听得小伙子们阵阵惊呼,故事临近讲完,唐文汕和几个儿子从南头凑了过来。

    “达达,凉快呢!”唐文汕把板凳一放,在老唐头旁边坐下。

    老唐头伸手从景椿手上拿过他的大茶杯,大大地喝了一口酽酽的苦茶,“嗯。”

    景椿和景森还在央求,“爷爷,继续讲啊!”

    老唐头摸了摸景椿的小屁股,“给爷爷回家兑水去!”

    景椿立刻听话地抱起茶杯往家跑。

    唐文汕东拉西扯地说了一番天气,收成,最后才说重点,想借牲口犁地种棒子。老唐头叹了口气,抬手挠了挠稀疏的头发,发髻松松的盘在头上,“我们地比你家还多,你要是用牲口,我们也得用啊。”

    唐文汕陪着笑,“达达,我先帮你种,等你种好了再帮帮侄吧!”

    老唐头摇了摇头,“说什么话呢,现在各家种各家的。你们也大忙忙,别耽误了活。”

    唐文汕大儿子笑道,“俺爷爷还生气呢,我娘在家都悔死了,让我给爷爷和奶奶磕头呢,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不好意思到爷爷跟前来呢!”

    老唐头摆了摆手,“快别说了,陈谷子烂芝麻的,娘们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唐文汕便又说借牲口,他算得好老唐头本来为人仗义,愿意助人,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估计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人群里有个小伙子看不惯,叫道,“大叔,你们不是分开了吗?怎么又要合伙啊。咱村不知道多少人想跟景枫爷爷合伙呢,他都不肯。他种地可是出了名的好手!”

    唐文汕脸色火辣辣的,好在天黑也看不出什么。

    老唐头嗨嗨地笑笑,“什么好手,就是种地年头多罢了。哪里有你们年轻人力气大。”他又对唐文汕道,“牲口的事情,不是小事儿,家里都是老婆子管,从年轻我就不当家。”

    唐文汕讪讪地笑了笑,从老唐头对自己说话的态度上他也能感觉达达跟他疏远了,以前他会说你婶子,现在他说老婆子,显得生分多了。

    去找李氏的结果可想而知,牲口不是菜园里的菜,摘两把就摘两把,牲口要吃粮食牛草,还会累着,老唐家出了名对牲口好,如今分开了,再来借李氏怎么都想不开。

    “你们都是好人,我做恶人好了,不借!”李氏说得斩钉截铁,堵住了三儿子和媳妇的嘴,这夫妻两个跟外人看起来特别要好,没由得让她火大。

    况且以前唐文汕家的用牲口,一点都不惜乎,也不给喂饱,再借给他,自己不是犯贱?李氏哼哼着,放了狠话,借牲口可没门,还意有所指地跟王氏说,她可不怕唐文汕家的再怎么的,现在两家没半点瓜葛,互不相欠。

    王氏很不乐意,因为如果合伙种地,女人不必下地的,现在不合伙一场麦收就几乎累死,等种玉米,一个刨坑一个点种子,那也是个累人的活,还有秋收玉米。

    本来她打了包票要借牲口给唐文汕的,如今被婆婆搅黄了,心里说不出的闷气。

    气得她没法了,忍不住说了句,“要是这样,还是分家的好,吃多少东西,干多少活。累死累活的,吃没得吃,穿没得穿,图啥!”

    李氏也火了,“你说图啥?图一家人安安稳稳,子女长大成|人,我们老唐家开枝散叶!”王氏撇着嘴,很不服气,“把人都累死了,开什么枝,散什么叶?倒是有人能开枝散叶,那是拿我们的血汗养出来的孩子,他们散得就舒心?就不亏心?缺了八辈子德的人才踩着别人过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在哪里呀,花花在哪里!

    撒花花,撒花花,大把大把地撒花花!

    撒花花俺才有动力的!嘿嘿!不撒花的不是乖孩子!

    分家单过

    李氏没料到她说出这般不中听的话,脸顿时黑黑的,“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听听?我还从没听过哪个能说出这样没天理的话来!”

    王氏却瘪着嘴,并不重复,但她也铁了心,不分家自己一辈子都得给别人贴补,分了家才能过自己的日子。赚多少吃多少,不用补贴别人,把自己弄得面黄肌瘦,却养肥了别人家那么多孩子?

    况且老四这两年就要成亲,文沁也准备着出嫁,如果不分家自己岂不是更要受气?高氏今日生孩子明日生病的,这家里里里外外的活,怎么都要压在她身上。

    既然已经开腔了,就不怕撕破脸皮,再者说唐家堡附近的镇子村落,大家基本都是分家过的,又不是吃穿不愁的大家族,非要一起过日子。李氏要大家在一起,无非是让媳妇帮自己干活罢了。

    她想的还有等分出去,家里的活自然要李氏自己做,她就不信到时候她还这样整日价洗洗刷刷什么都不做?

    自己夫妻养着他们一家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李氏的脸阴沉沉地,低着头快步回了自己东间,王氏也拉着脸老大不乐意。

    老四脖子上骑着唐妙,身后跟着景椿几个,去外面借着月光从树上摸知了龟回来,感觉家里气氛不对,问三哥怎么回事。

    老三微微皱着眉,“我怎么知道,刚从外面回来。”

    老四便不再跟他说话,去问文沁,知道三嫂想要分家,不禁有些动气,去了东间问娘是怎么想的。

    老唐头坐在炕上想事情,李氏铺好了被子,见老四过来,问他有什么事。

    老四也不拐弯抹角,问母亲分家是怎么回事,大家一起挺好的。李氏看了他一眼,压低了一声,“你快别问了,要是真没法过,该分也得分,如今在一起过庄户日子的也不多了。”

    老四不乐意道,“那谁想分就让他分呗,我不分。”

    李氏看了看窗外,让他快回去洗洗睡吧,以后再说。

    天一直不下雨,老唐头心焦,便整天心事重重,想了想,也不能穷等着下雨,泡了玉米种子先能种多少是多少。

    王氏三不五时地讥讽两句,说家里有个拜了水神做干爹的,还说是个妙人儿,现在可好,连个雨星也不下,再不种地,河里的水都被人担光了。

    唐妙嗤之以鼻,南河北河,就算整个唐家堡的人没日没夜地挑,也不见得能挑出一半去。况且天气感觉很正常,不过是暴雨前的几日干热罢了,这样的天气在古代可能不正常,但是在现代受工业化的影响,太正常不过,不出三五日只怕就是大暴雨了。

    老唐头领着家人挑水种玉米,人人每日疲累不堪,回家便吃饭洗漱说不几句话便睡觉。种了两日之后,一大早王氏便说自己病了,浑身酸痛动不了。

    李氏自以为她是偷懒,讥讽地问,“要不要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王氏“哎呀”地叫着,说头疼得厉害,休息一下就好。

    老三看了爹一眼,“要不让她休息一下吧。”然后又对高氏道,“大嫂,我看让大梅去帮忙浇浇水,反正也不累。”

    李氏火了,“你说什么?我们老唐家的闺女可没下地的规矩,你们人手不够,我老婆子去好了!”

    老三咧嘴嘿嘿了两声,便住了口。

    景椿从四叔身后凑过来,“我去吧,我已经锄完南园的草了!”

    唐文清便说既然孩子在家也没事,去地里玩也一样,把杏儿也带上,景森一看自然也跟着去热闹。

    等干活的人一走,李氏开始在家里跟唐妙唠叨,言语间不免多了几分指责有人偷懒装病,夸桃花乖巧,知道家里人忙一点不淘人。

    王氏蹭得从东厢跳出来,冷冷地看着她们,“这婆婆也是娘,说穿了还是隔着肚皮,糟的给媳妇吃,重活给媳妇干,媳妇病了就不是人。哪个媳妇在家不也是闺女长大的?偏生你家闺女不干活?”

    李氏本也生着气,又没想到王氏竟然敢这样忤逆地顶撞,一下子心口咕咚咕咚地乱撞起来,“你不是病了吗?这番叉腰骂街的样儿倒一点没病!”说着又数落了两句。

    王氏便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然后飞快地跑回东厢用力甩上门。

    文沁跟大梅跑出来看,只见唐妙在给李氏摸胸口,李氏脸色煞白。文沁忙让大梅看着唐妙,她把李氏扶进屋去。

    “娘,你跟她吵什么呢!”又忙倒了杯热水,服侍李氏喝下去。

    李氏跟女人说了一通气话。

    这时候王氏又风一样冲过来,尖着嗓子喊了句,“你们这是想逼死我。欺负人不待这样的,反正早晚是个死,与其被你们累死逼死,我不如现在就去跳井!”说完又一阵风地跑了出去。

    唐妙看着她抓起地上早就准备好的包袱,利索地消失在影壁之外。唐妙抬头看了看天,虽然不知道唐家堡位于什么地理位置,但是看天上云层变化,不像海边自也不是很深的内陆,看样子倒是要有场好雨下。

    她打了个激灵,抖着小肩膀,抱着胳膊对大梅笑嘻嘻道,“好冷啊,下雨了!”

    大梅看看天,虽然没那么热,太阳也被几片黑云遮住,可也不像要下雨的样子,以为唐妙人小怕冷,便把她抱起来,“我们去炕上盖被被吧!”

    大梅对孩子总是盖被被,包包那一套,唐妙都没了新意,再说大夏天的谁要盖被被?

    没多久,天边隐约有雷声震动,李氏也不生气了,胸口一下子舒坦起来,下了炕快步去院子里看。

    头上依然晴朗的,天边却有浓云聚集。

    雨终究未曾下来,倒是有人从南边上来,说后西旺和王货郎等地雨下的特大,独独往北雷声大雨点小,噼里啪啦哄了哄人,一阵大风又把云吹散了,让人空欢喜一场。

    老三见媳妇不在家,便说去丈母娘家接她回来。

    李氏冷笑道,“你接她她就回来?不种完玉米她不会回来的。”李氏自然清楚儿媳妇那一家,三媳妇回娘家自然是去帮着种地,等种完地人家便嫌她吃饭就会赶她回来的。

    老三有些担心,又有些不满意母亲把媳妇撵走,母亲的脾气他也知道,护短护孩子。不过说起来他也有怨言,当初他不看好这个媳妇的,是母亲说她挺会来事儿,说话也好听像有见识的人,干活也勤快,女红也不错。当时他看上的是北面林家庙上有个女儿,模样中等,但是笑起来甜甜的,带着一股长蒲草的气息。

    可是成亲这么些年,他觉得王氏也不错,对自己知冷知热,况且日子久了有些东西也就模糊了。

    老唐头厌烦地叹了口气,“你去告诉她,让她回家吧,回来就讨论分家。”

    老唐头这一声分家,落在大家心里,各有各的滋味,孩子们不等,叽叽喳喳地问什么是分家。

    景森追着杏儿跑,“我要和你分家!”然后嘻嘻地笑。

    杏儿鄙夷地看着他,“谁和你一家?我和大哥大姐二哥桃花一家,你是哪个外住户子?”

    老三原本笑嘻嘻的脸也耷拉下来,胡子拉碴地很是阴沉。

    唐妙在一旁悄悄地看着,感觉自己像个偷窥者,前世作为独生子女,叔叔在其他城市,姨妈在国外,唐妙实在无法理解这种大家庭的矛盾。

    不过分家也没什么不好,一大家子人,七嘴八舌地,太乱。况且干活的时候,有人管靠自觉还行,否则就容易怠工。但是这里没有机械化,实际又只能靠劳动力,所以如果能有效的组织劳动力那是最必要的。

    说起来还是有钱人家好,雇着长工干活,只要对他们好一些,吃穿不愁,人家自然是拼命干活的,如此以来也算皆大欢喜。

    唐妙握爪,觉得自己找到了唐家的根源--就在于穷!

    老唐头的意思就算分家,也要把这季棒子种上,先分开住,等收完了秋地种好麦子,再彻底地分开。

    唐文清自小最听话,父母发了话他没意见。高氏一直觉得自己孩子多,家里吃得多用的多,平日里就算受委屈也断断不敢言语的,还要每日陪着笑脸,总觉得心亏得很。如果分开,自己拼着力气吃饭,再不必看人脸色,也没什么不好。

    况且,她还想让唐妙和识几个字,总不能自己养了这么多孩子,以后每个的结局都和自己这般,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累死累活除了吃饭养儿育女没被的盼头。

    一年四季,累得像牛,吃得像牛,家里也存不下点什么,如果自己当了家,还是过不好也就算了,再不遗憾什么。

    独独老四不肯,他自小跟着大哥大嫂惯了,一下子分开还要娶妻单过,心里份外不是个滋味,就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

    二十岁的男人,在母亲炕头上抹眼泪。

    李氏笑着给他擦泪,“快别丢人了,这么大个汉子了,要是传出去,看谁给你做媳妇!”

    老四哼哼道,“才不稀罕!”

    李氏拍了他一巴掌,“混账话,你舍不得大哥大嫂,以后多帮他们干点活,反正也没人绑着你的手。现在什么时候?你三姐要找婆家,暂时耽误你两年,要是家里一大家子人,都是不能干活的,人家外面也不喜欢。说出去不好听,哪个媳妇愿意进门?我和你爹也都老了干不动了,不给你扒叉上个媳妇,让我们怎么省心?”

    老四知道母亲的心思,便不做声了,过了一会才道,“找媳妇也行,给我找个老实的,天天咋咋呼呼的,可别烦死我。”

    李氏逗他,“可有看中的?跟娘说,娘让王媒婆给你留意着!”

    老四脸一红,“不用非常好,有大嫂一半好就行。”

    李氏心里便明白了,去年二月二龙抬头,耍狮子踩高跷的时候,东西北边后院头那里有闺女来玩。其中有个闺女白净脸,模样不错,大家都说她好看还逗老四。老四回了句,“拉倒吧,那叫好?也就咱大嫂一半的吧。”

    自己儿子心思是知道了,就不知道人家姑娘许没许人呢!得赶紧托人去问问。

    过了四五日,终于下了场雨,唐家堡的人欢欢喜喜,祭了龙王,都把玉米种上。

    老三也接了媳妇回来,一家人先自己商量怎么分家。

    村里有人分家向来喜欢找老唐头去,他为人公正,不偏不倚,只是如今自己分家倒是头一遭,他也不想找人来指手画脚,索性先自己家商议,议定之后找里长和同族高辈分的人来见证一下就算了。

    庄户人家最重要的就是牲口,其次便有个住的地方就行。唐文清提出来要大黑花,王氏立刻不乐意,被老唐头瞪了一眼没敢吱声。

    家里的牲口有两头牛一匹马,算是富裕得很,否则得租用镇上的,贵得很。农具却只有一副。老唐头便说年前一起干活,年后再彻底分开,分家之前想办法再打一套新的农具,钱由家里出,等老大攒了钱慢慢地还上。

    至于住的地方,就是西边那三间小草房,比现在住的四合院自是小了很多,只有正房三间,没有厢房南屋,房子也低矮得很,大人进房门会磕头。不过有地方住也不错,唐文清早就打算好,也知道家里困难不开口要什么。

    高氏也只要了锅碗瓢盆以及针线之类过日子物品,另外又要了两张桌子四把椅子,就算自己不坐,来客人也是要撑撑门面。

    李氏倒是没异议,高氏当初的嫁妆有两只手箱子,一个大柜子,唐家没给准备衣柜,只给了一只楸木箱,当时高氏也没计较。况且家里桌子椅子多几张,给老大家也是应该的。

    开门立户,不管怎么省俭也是要一套家伙什儿,以后自己种地不止是农具,每一样都要办起来,否则也过不起日子。这样的话除了分家给的东西,还缺不少,老唐头说家里先想办法垫钱给老大家办置,记在账上,等有了钱慢慢还。以后的儿子也这样办。

    田产加上自己开垦的荒地一共七十亩不到。要是按人头分定然不行,但是按照儿子分,老大家孩子多,定然又不够。

    后来想了想,老唐头道,“七十亩地,老二不在家,暂时把北沟崖自己恳的十亩地留出来。剩下的六十亩好地,我们爷儿四个分,一家是十五亩。老二家那十亩地暂且让老大种着,等他回来再说。谁要是有话就说吧。”

    王氏撇撇嘴,想说那十亩地的事情,结果老三抢着道,“大哥暂且先分出去,我们还是跟着爹娘过,老四要娶媳妇,文沁得出嫁,家里也需要人干活。等他们都安顿好了,我们再分也不迟!”

    王氏立刻点头,这要是传出去名声也好听,即达到了把高氏他们分出去的目的,还不会失去老四和老唐头这样能干的男人。

    李氏心里窝着火,想了想也对,况且如果一下子都分开,家里也根本没有钱打制多余的家具,这两年处处用钱,想了想忍了下去。

    老唐头又说开始的日子比较难过就算了,三年后,要求老大家每年给父母两石粮食半罐子油。其他儿子若分了家也这样,等老两口干不动的时候,再重新商议养老的粮食。

    唐文清应了。其他人家分家,儿子一般是给父母三石粮食,父亲一点都不过分,况且他也知道,以后年头好多给点,年头差少给点,父母都无所谓。现在他们还能干,管儿子要粮食,不过是个形式,等到不能干了,还不得儿子养老。

    全程除了要大黑花,他一句异议也没,家变这样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竟然写了这么多字,真牛掰。哈哈哈哈,之前还卡文写不出呢,寻思今天会不会更不上。结果突然顺了,哗啦啦写得停不住。

    照例亲们撒花,我在下面接着,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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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这背景架空得够厉害,如果久远的古代的话,如果没有地瓜土豆玉米棉花,日子还是很难过的。毕竟麦子水稻产量不够,北方除了麦子就是黄米,谷子,黍子之类。但是我们也知道,那些东西真不能当饭吃。无怪乎古代人长得不好。吃的不行。估计现在一个模样差不多的,去古代都是美人。哈哈。

    老唐头家的日子在古代的话还真不错,七十亩地,三头牲口,小康日子。但是开销大,加上赋税之类的,只能凑活,一分家,开始的几年自然会苦一点。但是只要有力气能干,吃饱还是不成问题。嘿嘿。

    ---反正我是yy田园,没有真正地考据,所以亲们就多多包涵,咱yy的是关系,这些副业类的就顺其自然了。谢谢亲们。么么么!

    大梅桃花

    六月初上种完玉米,早晚天气凉快的时间老唐头带着儿子们下地,棉花地里要抓虫子,其他春地里也要去拔拔草。

    晌午或者雷雨天里就领着人一起去收拾西院,小院本来是老唐头当初来的时候占下的地方,当初人少地方大,但是家里没有闲钱,只盖了三间茅草屋用来放放农具和闲杂物品,养养牲畜。

    小院没有大门,只有一扇荆条和木头夹起来的篱笆门,院墙因为是泥抹的已经破败不堪,有几处摇摇欲坠,没有牲口棚和厢房,只有正面三间硬山泥草房。

    裂缝的梧桐木房门破旧,声音吱呀涩涩,房檐低矮,大人进出需要低头,否则会磕在门顶框上。屋顶没有瓦片,是麦秆草和泥覆盖的,只在屋脊上一溜黑瓦压住。下雨天房间会漏雨,但是现在也没钱覆瓦只能重新用草泥涂上,上面覆上厚厚的麦秆草用泥压住,以解燃眉之急。

    让孩子们高兴的是,小院靠南的地方有棵老杏树,唐文清告诉他们那棵杏树是爷爷小时候栽下的,有五十岁了。因为疏于管理,树上没结多少杏子,但是金黄|色泛红的蜜杏隐在油绿的叶子中煞是诱人。

    四叔晃了十几枚下来,孩子们争相恐后地抢,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甜得直透心肺。大梅把杏子剥皮,让唐妙小口地舔,结果因为太甜,唐妙忍不住一口塞了进去,抿了几下便没了,又渴望地看着树梢几颗够不着的。

    老唐头跟几个儿子商量了一下,又在忙农活的空间,趁着晌午头天热,弄麦糠碎麦秆草和泥,去别人家借了搓土坯的模子,搓了一个个长方形的大土坯放在街口晒着。

    为了防止有小孩子不懂事,或者散养的牲口践踏,老唐头让景椿领着杏儿几个去看着,唐妙因为从未见过这种,便跟着凑热闹。

    村里的小孩子们觉得好玩,便都凑过来看,有个外村来的大孩子领着他们玩游戏。杏儿和景森闲不住,看土坯毕竟太无聊了,吃完了杏子过去凑热闹,要跟他们一起玩。

    其中一个穿着上好棉布夏衫的少年,看起来十来岁,一脸的调皮相,他讥讽道,“一个脏兮兮的,一个黑漆漆的,就跟你们家的土坯一样,真土!”

    杏儿因为跟着去地里,晒得黑黑的,景森吸溜着鼻涕,嘴边还有吃蜜杏沾上的汁水碎屑,又沾了土,脏兮兮的。

    唐妙本来跟着景椿在一棵老榆树下躲荫凉,听人这么说话扭头去看。那大孩子啧啧两声,指着唐妙道,“这小屁孩还不错,细白嫩嫩的,一看就是捡来的!”

    唐妙蹙眉撅起小嘴,以前出门也见过很多村里的孩子,个个都挺好相处的,就算会吵架打架,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讥讽人。

    那边杏儿和景森已经跟别的小孩子玩起了翻绳和花球游戏,少年一见立刻跑过去将两人推开,“脏兮兮的,一边去!”

    杏儿不服气便骂了他一句。

    景椿忙过去劝架,少年睥睨着他们,鄙夷不屑道,“粗野鄙夫!”

    那卖弄的神态口吻真真是叫人火冒三丈,让唐妙想起那些读几本书就以为了不起别人都是傻子的自大狂来!

    景椿向来不喜欢生事,约束弟弟妹妹老实呆着,免得惹麻烦。

    少年见他们不还嘴不禁没些意思,抬眼却见巷子从东来了个总角丫头,白白净净的,身姿婀娜,虽然一身粗布衣裙,却也略见起隽美形容,文静雅致。

    他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摇头晃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大梅虽然不识字,但是哥哥读书,间或也听他讲过,知道这诗的大概意思,不禁面红耳赤,羞愤起来。

    唐妙看见大姐过来,立刻叫唤着迈着蹒跚的步子跑过去。少年见她过来,吹了一声口哨,轻佻道,“喂,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大梅气得咬紧了唇,抱起唐妙,柔声道,“桃花,娘娘让你回家觉觉了。”

    少年忙追上去,“我叫薛思芳,你还没告诉我叫什么呢!”

    唐妙猛地回头瞪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吐了他一口唾沫,“癞蛤蟆,快滚开!”

    景椿也挡住薛思芳,愤怒地盯着他,“你再这样无礼,我就叫四叔出来揍你!”

    薛思芳笑了笑,脸上还是一脸调皮样,“你不说我也能问到。”

    景椿知道他不是自己同村的人,威胁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叫四叔揍你!”说着就要喊。

    薛思芳撇撇嘴,轻轻踢了景椿一脚,“叫什么叫,我又没怎么你们。除了你妹妹和你姐姐,你们一个个都是小土包子!”

    杏儿气得捡了石头扔他,那边几个小孩子看见,过来阻拦不许杏儿和景森扔薛思芳。

    一个小男孩凑近杏儿低声道,“他可是泉儿头薛家哥哥呢。他们家人可凶了,小心打你啊!”

    杏儿鼓着腮帮子,瞪圆了黑亮的眼睛,“我们家人更凶!”说着又扔了薛思芳一块石头。

    没一会几个小孩子跟景椿他们推搡起来,高氏听见急忙出来喝止他们。几个孩子便嘻嘻呵呵地跟着薛思芳跑去南边河里玩了。

    高氏看看已经没那么怕小孩子踩便让孩子们回家吃饭。

    吃饭的时候景椿看了大梅一眼,问四叔,“泉儿头薛家很厉害吗?”

    四叔吃得快,放下碗筷端起白瓷碗咕咚喝了一碗水,抹了抹嘴巴,“还成吧,你怎么知道?”

    景椿又问,“有我们家厉害吗?”

    四叔笑了笑,拍拍景椿的脑瓜,“谁欺负你?告诉四叔,揍他去!再厉害咱也不怕!”

    景椿看四叔自信满满的样子,放心了,“没什么。”

    等饭后景椿去看土坯,发现竟然被人画了花,好几块土坯都被画了,看起来倒像是梅花。他蹬蹬跑回家跟大人说,老唐头说可能孩子捣乱,只要没踩烂就好,画了画更漂亮。景椿便没说什么。

    一连几天,老唐头领着家人收拾小房子,把墙皮重新用细泥抹一抹,尽量平整光滑,以后有条件也好糊糊墙。打炕请人要给钱管饭,老唐头便自己动手。虽然自己打得没那么出色,但常收拾自己和邻居家的炕,也小有经验,不会太差。又垒了灶台先从那边家里起了一口锅来安上。

    大家又收拾了院子西南角的位置,挖了一个四方池子,四边用家里存的石头砌起来,以后做猪圈用。

    唐妙未曾见过如此破旧的农家院,冒着灰尘好奇地东看西看,有几次被院子里凸起来的石头尖绊倒,自己爬起来的时候懊悔无比,竟然被同一块石头绊倒好几次。

    她开始用木棍戳那块石头,希望把它戳出来,如今大家都忙,她可不想去麻烦别人。

    杏儿看见跑过来把她抱起来,“你看,你坐在地上,衣服都弄脏了。那是块石头,又不是玉佩,你抠来做什么?”

    唐妙瞅了她一眼,像杏儿这样腿脚利索得身轻如燕的孩子怎么知道自己的苦恼?被同一块石头绊倒几个跟头,她都不好意思说。

    这时候门口几个孩子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那个薛思芳赫然在列。杏儿瞪了他一眼,大声道,“四叔,坏蛋跑我们家来了!”

    薛思芳睥睨着她,“你说谁坏蛋的,小黑嫚儿!”

    杏儿最恨人家说她黑,抢过唐妙手里的棍子就打过去。高氏从屋里出来看见,制止她,“杏儿,干嘛呢。”

    她看到门外几个孩子,知道薛思芳是后头唐怀礼小姨子家的孩子,泉儿头薛家。薛家在密州县也算是大户,家有良田千顷。唐怀礼总以他们和薛家有亲戚为荣,每日沾沾自喜,好像高人一等。

    实际他亲戚家不过是薛家旁支,也是要种地,只不过家有盈余,忙季上能雇工帮帮忙罢了。

    不过在这附近的村落镇子里,薛家算大的,所以泉儿头出来的人也格外傲慢一些,总以为高人一等般。

    高氏说家里在收拾,等利索了再请孩子们玩,薛思芳很规矩地道谢,笑着说想进来玩,看大人干活。高氏觉得没什么,便让他们随便玩,只是得注意安全。

    薛思芳开心地领着几个孩子跑了进来,好奇地东瞅西看,看完了,他惊讶道,“你们家好破呀,就这么点地方,怎么住人啊!”

    他冲进屋里,见东间只有南炕,西间是南北对炕,刚打好,还没有干也没有什么东西。

    景椿看到他很不乐意,薛思芳也不管,笑嘻嘻地问,“你姐姐大梅呢?看到我画的梅花了么?”

    唐妙本来像用棍子赶他,只是薛思芳好奇地东奔西跑,转得她头晕,索性又去挖那块石头。

    薛思芳看够了,蹲在唐妙身边,伸手拿过她的木棍,“我帮你挖,你喜欢石头吗?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捡好多哦。不过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唐妙大眼咕噜一转,眼珠子望定他,撅着嘴一脸不悦。

    薛思芳笑了笑,伸指头在她脸颊上戳了戳,“你这么个小丫头,这么凶做什么?小心以后没人要你!”

    唐妙啐了他一口,薛思芳也不生气,继续笑着道,“你姐姐长得真好看,以后我要娶她做媳妇。”

    唐妙朝他做了个鬼脸,“癞蛤蟆!”

    十几日后,家里收拾停当,炕和灶台都干了,能开火做饭,大家把唐文清和高氏的东西都搬了过去。虽说屋子矮小,可把所有的家具都放好,也没觉得多了什么,依然空荡荡的。杏儿和景森兴奋地在屋里跑来跑去,穿着鞋子爬上炕。

    老唐头看了一眼用粗布缝的破旧席子,对高氏道,“家里还有些秫秫杆,冬天我帮你们编一张新的炕席。”

    高氏忙道了谢,老唐头又让她做几天饭试试看锅底好不好烧,过两天去推磨蒸新麦子饽饽,让孩子几个姑都来给暖炕。

    分家是大事,本家邻居,四外村都会议论,消息也很快,高氏娘家仝芳家也都知道。六月十八,又是老唐头寿辰,亲戚们即是来过寿又给老大家暖炕。

    李氏还特意让小儿子去请了王媒婆来,想问问凤凰屯老杨家还有老四看上的那姑娘的事情。

    高氏娘家、老唐头的几个外甥加上女儿女婿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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