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斗:第一庶女 南宫思第96部分阅读
凤凰斗:第一庶女 南宫思 作者:未知
凤凰斗:第一庶女 南宫思第96部分阅读
说么,王妃最近表现也太安静了,安静得过分。
原来在这等着呢!
难道王妃是要给王爷一个下马威,便是选择离开吗?
想到此处,香桃十分忧虑。
绿儿也忙劝道:“王妃不如还是等王爷回来之后再……”
慕容薇目光扫了她一眼,“本妃说的话你们是没听清楚?”
众婢女顿时凛然,再不敢劝,心中忐忑不安。
等吃罢早餐,慕容薇便让人准备车马,悠然离开洛王府而去。
在京城买了些东西之后便是前往郊外肖家庄去了。
慕容薇悠然自得在在马车中读书品茗,当此刻夏风习习,道旁花红柳绿,出了城便有官道,道路平整,到了肖家庄却是铺着石子路,虽然几日都在下雨,但并不泥泞。
肖家庄的管事周方得知主子来了,很是吃惊,没想到慕容薇会选在这时候过来。
慕容薇倒是仿佛真的是出来郊游一般,叫侍候她的人都摸不着头脑。
到了庄子上安顿下来,慕容薇就换了一套藕荷色实地夏衫,乌发简单挽了个圆髻,带了几个丫鬟就去作坊里看了看。
见到韩问,她打量了一下,笑道:“今日是来随意看看,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韩问没料到她来到这里,一时有些怔忪。
只是见慕容薇表情甚是轻松,他也曾听说洛王府的事情,这时候倒是诧异得很,不解慕容薇为何如此平静。
“王妃要看我带您走走。”
香桃在一边插嘴道:“韩大哥,你这要是有什么新鲜胭脂水粉,给王妃拿点儿瞧瞧。”
韩问应了,其实他最近一两年在京城也算是发展了不小的势力,本来是不用住在肖家庄的,只是他就是喜欢肖家庄的朴实,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在幕后处理事务,很少到前台来。
今日一见慕容薇,虽仍然如同芝兰美玉般纯美,但偶尔还是能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轻愁。
韩问心中有些不忿,如她这般美好的人,全该被人珍惜,怎该如此对待?
慕容薇打量了香桃和韩问一眼,心道香桃这丫头看来是真喜欢韩问,如此,不如问问韩问是什么意思,若是他乐意,慕容薇自然乐意做个月老。
等从胭脂作坊出来,慕容薇便问香桃:“你可是真对韩问有意?若有这个意思,我替你问问,把你许配给他。”
香桃大羞,低着头瞪着自己脚尖,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慕容薇大乐,莞尔一笑:“如此我就当你肯定了?”
遂叫人去喊韩问过来。
香桃窘道:“王妃,这会儿就叫人来作甚?”
慕容薇意有所指道:“时不我待,何必耽搁?”
香桃窘迫得很,绿儿在边上窃笑,慕容薇跟她提过水生的事情,绿儿考虑到能留在慕容薇身边,也对水生印象不错,便应了。
昨日她还被香桃嘲笑了一番,果然报应不爽,今日便是能笑回来!
韩问来时,香桃便捂着脸跑到客厅屏风后面躲了起来,羞于见人。
韩问也正奇怪慕容薇又把他找来是为了什么,现在看慕容薇一脸笑容,旁边丫鬟也是笑容古怪,心中也是诧异。
“韩管事,你不用着急,且坐下再说。”慕容薇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紧张,笑道:“今日是谈私事。”
韩问仪态翩翩,白净面皮,俊眉星眼,一身青色五福衫倒是更衬得人如玉树,论相貌本事都是一等一的。
只是他家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较为麻烦,不过在萧明睿这里,韩问家里那些事情也就不算什么事。
“韩管事今年贵庚?”
韩问怔了怔,回道:“虚度二十三年。”
慕容薇点了点头,是比香桃大了不少,这倒无所谓。
“我知你如今尚无妻儿,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我欲给你一门亲事,不知你可有异议?”
韩问目光一凝,看着慕容薇娇媚无双的脸庞,心中却很是复杂,掀起了阵阵浪涛。
他没想到慕容薇是来给他做媒的。
这种感觉让韩问很是不舒服。
韩问沉默起来。
他当初第一次看到慕容薇,就惊为天人,心中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无法道出。
这两年他一直兢兢业业地帮助慕容薇做事,可以说他也是慕容薇的功臣了,帮助慕容薇赚了不少钱。
但是心中的秘密无人可知,现在被慕容薇这么一问,本来一直存在的幻想顿时被打破了。
看着慕容薇的脸庞,韩问想起记忆中那张相似的脸庞。
“难道终究是我的幻想么?过去的终究是找不到了……”
韩问心中低叹,难免有些悲哀之感。
慕容薇挑眉:“怎么,你不乐意?”
一边藏起来的香桃顿时心就提起来了,粉拳握得死紧。
“不瞒王妃。”韩问声音低沉:“王妃也知道我妻子的事情,自从她去世之后,韩问心中已不想再纳新妻。”
慕容薇愣了下,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
“逝者已逝,来者可追。你也节哀顺变吧。”慕容薇只能这么说了。
韩问苦笑道:“韩问不敢忘记过去的事情,如今更无意娶妻,害了人家姑娘。”
慕容薇点点头,好言宽慰了一下。
韩问拱手告退,心中叹息,原来这世界上到底是没有两个一样的人呢。
阿元,我原道那日遇到洛王妃是天意,不然这世上怎有这样两个相似之人?
我本想着能偶尔看看洛王妃,像是你还在这世上,但今日一想,到底是可笑至极。
终究是我荒谬了。
韩问心中茫然,许久想道:或许是该辞别回江南的时候了。
屋里慕容薇端起茶杯,眸光瞥向屏风,叹道:“你都听到了?”
香桃红着眼睛从屏风后出来了。
“别哭,咱们香桃是个好姑娘,难道怕以后遇不到更好的?”
慕容薇安慰道,“放心,我定给你安排个好人家。”
香桃带着哭腔道:“是不是奴婢不讨人喜欢?”
慕容薇哭笑不得:“不是,他又不知道我要许配谁给他,但我出头,想必他也能猜得出来是我身边人。既见他无意,我也不能勉强。何况,他家中那些事儿也是够麻烦,你嫁给他我还不放心呢。”
香桃低着头闷声不说话。
慕容薇无奈地摇摇头,打发她下去了。
绿儿叹道:“真是没想到……不过我开始也不看好,那位韩公子是大家族出身,怎么瞧得上咱们这样的婢女?”
慕容薇淡淡道:“我身边的人谁敢瞧不起?既然他无意,一心吊念亡妻,也不必要再强求了。”
经过此事,慕容薇也有些心中不快,便是到庄子里走走,想去荡舟。
还是那条河,还是那个划船的老翁,岸边的孩童在胡乱跑动玩闹,河中生长的莲蓬和菱角都青翠欲滴。
更有一片叶子近乎紫色的菱叶在河中盛放,船往前行,慕容薇忽然听到一阵箫声。
箫声清越,回环往复,缠绵悱恻,深情动人,让人听着便为之入迷,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礼教岂为我辈而设?
慕容薇怔怔地听着,忽而取出随身携带的布袋,取了一只紫竹箫,和着这音乐吹奏一曲《紫菱洲歌》。
绿儿和初晴陪在身边,听得入迷,只觉天地宽阔,流水悠悠,当此刻一缕萧音不绝,真有空彻之感。
初晴伸手采了片紫菱,单手支着下颌朝远处看去,忽而看到一艘小船顺着流水而来,船头一个白衣翩然的公子在吹箫。
那公子光是侧面看着就是极美,乌发只用碧玉簪簪起,戴着白玉冠,衣袂翩翩,真仙人也。
一曲即罢,天地幽幽。
慕容薇转头看去,便看到那个熟悉的人长身而立,仿佛芝兰玉树。
虽然初始只闻其声,但此刻心中便是知道,就是那人。
忽而竟有知音之感。
慕容薇微微一笑,看那船靠得近了。
初晴丫头从没见过这么美的男人,顿时看呆了。
绿儿自然是见过萧景澜的,此刻便是有些吃惊。
“果然是你。”
慕容薇也没有什么讶异的样子,此刻看到萧景澜,倒是心中唏嘘不已。
遥想初相见时,谁又能料到今日的情形呢?
“是我。”
跟随慕容薇而来的除了两个侍女,还有在船头守卫的一个王府侍卫,这时候也是面带惊愕地看着萧景澜,呵斥道:“尔是何人!”
萧景澜只是独自操舟而来,这时候却也风度翩翩,对那侍卫道:“靖王之子萧景澜,你不必惊慌,我此来,是有些事情要跟洛王妃商议。”
慕容薇也淡淡道:“嗯,不用担心。”
既然来人是靖王的二王子,又跟慕容薇相识,侍卫自然不敢再问什么。
只是当此刻在此地遇到这样一个陌生人,也着实是有些暧昧了!
那侍卫便是眼神有些怪异,心道:莫非王妃和人有私情?
也难怪他做如是想,毕竟萧景澜的俊美如谪仙,少有人能够不动容。
慕容薇也浑然不在意,这时候她也懒得管那些礼教之类的事情。
“船上有茶有酒,可请旧友一聚?”
萧景澜伸手朗然一笑,便是邀请慕容薇上船。
“乐意之至。”慕容薇便潇洒地起身直接跨到了那艘乌篷船上去了。
船头晃荡了起来,但是萧景澜在船上这么一站,便是使了千斤坠的功夫,倒是稳如泰山,很快就平稳下来。
初晴目瞪口呆,绿儿也是有些惊慌:“王妃,这怎么好,不如到庄子上请郡王……”
按朝廷规矩,亲王的嫡长子继承王爵,而其他嫡子则可分为郡王。因此上虽然萧景澜还未成亲封王,但绿儿说萧景澜是郡王也并不奇怪。
慕容薇笑容灿烂,声如银铃:“何必拘束什么?我今日就是会会旧友,你们且不用一边伺候。”
萧景澜眸光一亮,看着她只道:“荷花欲开,可有赏花的兴致?”
慕容薇抬手示意他随意。
萧景澜心中大喜,便是划着船桨在绿儿她们的眼皮子底下直接转头而去。
初晴慌张不已地抓着绿儿的手叫道:“这可怎么好?咱们要不跟上去?”
绿儿也有些担心,她这些日子总觉得王妃情况不怎么好,但今日见到萧景澜,才方察觉不对劲来。
王妃正气着呢,她不会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吧?
比如跟萧景澜私通或者……
那王府侍卫也是频频要求绿儿跟上去。
只是见那艘船远去,船上人也只是默坐,看起来不像有发生什么不堪的事情。
绿儿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便让艄公远远跟着,不近不远地坠在后面,但有事情也好救急。
初夏时节,满塘的荷花其实尚为盛开,大片碧绿的荷叶生长在这片湖中,有那早开的已经打了花骨朵,早有蜻蜓立上头。
萧景澜停下船,水波荡漾,小船轻轻摇晃着。
他拿起一边的陶壶,翻了桌子上两个越窑的青瓷杯倒了两杯酒。
酒色澄碧,色泽莹润,香气扑鼻。
“这是我采了青梅煮的酒,虽然没有昔日曹孟德青梅煮酒论英雄的豪气,但今日遇上故人,也算开心畅快,请——”
他飒然一笑,饮尽杯中酒,黑眸更越见精神熠熠。
慕容薇也没有推拒,尝了一口,但觉香醇浓厚,还有淡淡的梅子清香,酒入愁肠,但都化作一声叹息。
“好酒。”
萧景澜看着那远远跟在后面的船,挑眉道:“没想到你会肯来此与我同坐,不担心洛王生气?”
慕容薇也难得豪气一回,横眉道:“礼教岂为我辈而设!”
萧景澜大笑起来,笑声清越,但心中着实也有些惊异。
昔日见慕容薇,都道她是个最为守规矩的女子,被他轻薄便是恼恨欲绝,今日未曾想两人居然能坐在一起饮酒,放/浪形骸,也着实让人思之惊奇不已。
“竟未料到薇儿还有这等豪情,真有阮籍阮步兵的气魄!”
慕容薇慢慢品尝着杯中酒,但笑道:“难道女子就不能有此豪情了么?生在世间,我们女人已经是种种束缚,便是偶一猖狂,便又如何?”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直循规守据的,其实她又何尝不想过畅快的生活?
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因为萧明睿,她已经把这种期望暂时隐忍而已,并非真的不想畅游山水,优游林下。
只是作为女子,在这个世界终究难以潇洒。
因为爱春的事情她忍无可忍,便也不想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便是暂且抛开一切,潇洒一回又有何妨?
她已经牺牲了太多东西,今日便是又敞开心扉跟旧友畅谈人生,那又如何?
若是萧明睿因此怪罪,那他也不值得她慕容薇倾心相爱了!
萧景澜喟叹道:“实不知过去我一直未曾真的看透你。原来我们竟是一样人。我啊,也同样崇拜阮籍,魏晋风/流,真是让人仰慕。”
但为君故
慕容薇勾唇,“我可不崇拜阮籍那性子。”
两人便相对而坐。
有美酒焉能没有美人?
当此刻萧景澜也是心中留恋不已,想到京城流传的那些蜚短流长,看到慕容薇的样子,虽然外表看起来云淡风轻,但是从她说的那些话语,神态,萧景澜怎会不明白她心中的伤痛?
只不过是被掩盖起来了罢!
一时间,萧景澜心中涌起一股心有戚戚焉的感觉,仿佛二人便是成了相似的人。
其实大家都是可怜人罢了。
萧景澜自嘲道:“我虽如此说,但也无法像阮步兵那样潇洒,生在红尘,又如何超脱红尘?不过一俗人耳。”
慕容薇见他这么说,便笑:“你都是方外之人了,还算什么俗人?”
萧景澜认真地看着她道:“我这几日就要去武当山了,以后不再回来。”
“这就要走了?”慕容薇迟疑了一下,遂问:“靖王妃不还在病中?”
“我是方外之人,还管这俗世尘务?当然,我出家为母祈福,如此也是大孝。”
他话是这么说,可是实际上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哀戚之色,甚是平静。
慕容薇知道他心中实际上有着不可告人之秘,似乎涉及了靖王府的家事,当然也不便探问。
“真是羡慕你,成了方外之人,跳出五行中,可比我这样快活得多了。”
“既心中不快,何不求去?”
慕容薇一怔,见他俊美的脸上目光灼灼,身体略微前倾,颇有些紧绷的身姿,摇头不语。
“为何这么说?”
萧景澜把玩着掌中的酒杯,转眸看向亭亭如盖的荷叶,问道:“你过得真的愉快么?萧明睿他能给你想要的吗?如今他又如此对你,竟移情别恋,你竟不恨他?”
慕容薇折了朵未开的荷花在手中把玩,闻言笑了起来。
“笑什么?”
“谈不上恨,未像你说的那样,难道不爱就要恨了?”
如今,也不过是甚为失望,麻木,气愤,无奈罢了。
她对萧明睿感到失望,但是在听了郑嬷嬷的话后,也知他是不得已。
她知萧明睿是爱着她的,可是对他瞒着她做这件事,着实难以忍受,十分气愤。
尤其——爱春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萧明睿的?
在没弄明白这个问题之前,她暂时不会表态。
如果他为了江山背叛了他们的誓言,他们的爱情,慕容薇再也不会原谅他。
不管他说的再好听都是一样。
他有苦衷如何,为何不能跟她说起?
夫妻同心戮力,难道就不成?
她慕容薇不是菟丝花,只能攀附在他这棵大树上!
也许萧明睿从小是天潢贵胄,惯于自己承担一切,尤其面对自己的女人,更想像大树一样为她遮风挡雨。
可他还是不习惯,从来没有把慕容薇当成可以与他并肩而立的人。
他只想保护她,让她在他的保护下过开心的日子。
虽然他会尊重她,但很多事情上他不会跟她说。
这也是因为后宫不能干政,他既是生于皇室,焉能不受这潜移默化的影响。
慕容薇本来也没有想管政事的意思,只是希望在一些影响到双方的大事上,他跟她推心置腹。
他是大男人主义,而她却不是只享受宠爱的小女人。
这才是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的矛盾。
以前从不说起,或许彼此都忽视了此事。
但到如今,在这件事上,大家还是存在了矛盾。
萧明睿或者想等事情明了才告诉她。
是他觉得木已成舟她就能接受么?
萧景澜诧异地看着她。
“你不气他?”
“我只是失望。”慕容薇静静地说:“我失望他为何瞒着我,相识三载,难道他还不了解我是什么人吗?夫妻间最需要的是信任,不是隐瞒。”
萧景澜静静地看着她,忽然道:“原来我也一直未了解你。薇儿,你是个奇女子,不是这天下的男儿能理解的。只怕洛王他也不能了解你。有时候我觉得你胸襟广阔,不胜须眉。有时候却又不明白你为何斤斤计较,这天下,男人三妻四妾有的是,为何你如此介意?”
慕容薇目光清澈:“无它,情之所动。”
萧景澜恍然,似明白她的话。
实际上,他也是个性情中人,和慕容薇又何其相似?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慕容薇仰头看楚天辽阔,水鸟在岸边栖息飞翔,心中一刹那安静下来。
“你这样的女子,值得世上的好男子专情以对。”
萧景澜轻轻说道。
流水悠悠,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他们就这样一起对坐着,静静望着太阳渐渐西下。
许久,萧景澜才说:“若他负你,你还会爱他么?”
“会的。”她说:“我知他也有许多无奈,但知道他是爱着我的。只是,人世间总是有许多不圆满的事情。但我再不会陪他走下去。”
萧景澜已明白她的心意。
他不会问她能不能忍耐萧明睿跟别人有了孩子,听到之前他说的话,其实他已经明白慕容薇是个倔强而决绝的人。
她就像收藏了一块水晶,一块琉璃,哪怕那水晶沾染了一块墨迹,她宁愿束之高阁,却再不会碰。
这样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又怎该承受丈夫的花心?
皇家不适合她,她本该嫁一个宠她爱她,专心对她的人。
她不像其他的女人愿意承受这种事。
“后悔嫁给他吗?”
慕容薇想了想,指着那杯中酒,笑道:“你喝醉了酒,会后悔之前端起了酒杯么?”
萧景澜也笑了起来,是的,他知道自己也不会后悔。
当时品味了酒的醇美,那就是世界上最为美好的事情了,何必心中悻悻后悔?
他知慕容薇这话是想说不管结果如何,她亦不悔,哪怕这结果再惨烈。
只是笑着笑着,他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惋惜和遗憾。
“悔当初相见恨晚!有时候,我一直在想,若是你嫁给我,会如何呢?”
慕容薇有些恍惚,是呢,若是嫁给萧景澜呢?
未尝不会幸福。
这男子一直还未成亲,慕容薇对他的深情同样感动,可是,那不是爱。
她自己清楚明白。
“或许会相敬如宾。”她耸耸肩:“这世上没有如果。”
“我还是喜欢你,从见到你到现在一直喜欢。”
他声音沙哑,目光深情终难以抑制。
慕容薇怔怔地看着他,半晌点点头:“我知道,你很好。可是我有喜欢的人啦。”
最后一句,声音低得很。
“虽然可能这爱情不被人祝福,可是没关系,我曾经那样爱过,就好。”
她声音飘忽而轻柔,像是梦呓。
“没关系。”
他认真地说:“你知道就好,我只是情难自禁。”
话说到这里,也无复多言。
两人对视一眼,许多纠缠和固执的想法便也烟消云散了。
萧景澜喜欢这种感觉。
他还是喜欢她,可是不再有那样焦灼想占有对方的感觉。
此刻,微风徐来,有荷有花有蓝天有美酒,佳人在旁,何必纠结在是否能与对方成为夫妻?
如此,仿佛知己相交,清淡如水,却也隽永终生。
萧景澜冒出一个念头,既不可得成为夫妻,不如终身为友。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如此,他也释然了。
他也知道,她即便跟萧明睿决裂,也不会选择跟自己走的,也不会爱上自己。
慕容薇也很喜欢这种感觉,不谈俗事,两人谈玄论道,萧景澜见识广博,说些游历时遇到的趣事,倒也相谈甚欢。
可是这二人相谈甚欢,那边厢可是苦了跟着他们的人。
初晴一头雾水地看着远处在说话的两人,愁眉苦脸地说:“王妃要说到什么时候呀,这要是被人……”
绿儿瞪了她一眼。
虽然瞧见两人只是在说话,并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可是这样孤男寡女的,似乎也十分不合适。
王爷若是知道了,还不得气炸了?
想到这儿,绿儿也是不安得很。
虽然她跟侍卫解释了几句,但看对方的样子,虽然表面答应了,可显然不以为然。
绿儿柳眉堆起,心道:王妃啊王妃,这跟王爷制气呢,也不能拿自己开玩笑啊。
这么想着,便是仔细瞪大眼睛盯着前面,生怕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好在慕容薇似乎听到了小丫鬟的祈祷,终于在日暮时分停止了谈论。
当此刻已经是夕阳西下,碧蓝的湖水染上层层鲜艳的霞彩,动人心魄。
绿儿如释负重,忙招呼船赶紧过去接人。
两只船靠近,船头碰在一起。
慕容薇回了船,转眸却道:“若无事,不如到庄上做客?”
绿儿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妃。
萧景澜翩然而立,笑得灿烂:“可有佳肴?”
“自不会少了。”
“如此,我也却之不恭了。”
待船转过来,两船并行,绿儿小声忧虑地说:“王妃,您怎方便招待一个男子到庄上住?”
“不必担心,我现在住在东园,西园还一直空着。”
绿儿无奈得很,王妃往日不是很注意这些的么,现在怎么反而竟不在意了?
虽然萧景澜住在西园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不是让王爷听了生气么?
绿儿还不明白慕容薇为何要如此做。
她以为慕容薇是故意气萧明睿呢。
要是慕容薇知道她的想法,定然嗤之以鼻。
她还不至于如此浅薄。
现在不过是抱着悲观的想法,不想管什么礼教的事情,只想做赤诚的自己。
她跟萧景澜清清白白,别人作何想,她又何必在意?
何况,萧景澜很快就要成方外之人,做道士去了,既如此,更不用在意了。
上了岸,慕容薇一路和萧景澜谈论着这里的景色,美食,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自在了,待回到东园,诸人见慕容薇带了个美男子回来,都是惊愕不已。
虽知道对方是个王子,但还是难免有些异样的目光。
慕容薇却是一派云淡风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是仿佛在跟朋友家人相聚。
晚上,她便萧景澜用了晚餐。
慕容薇喜吃田螺,萧景澜见到这道菜也是笑道:“原来粗茶淡饭你也甚是喜欢。”
慕容薇叹道:“我本就是小门小户出生的,什么吃不得?”
前世她就是个平民,今生虽生在富贵中,到底一些习惯难改,比如一些王府中,皇宫里的菜她就很难吃得惯。
什么雀舌羹,取了上百只雀的舌尖用珍贵材料炮制,未见得多好吃,不过讲其珍奇。
慕容薇对此不以为然,她爱美食,但并不讲究珍奇。
过去的恩怨
慕容薇对此不以为然,她爱美食,但并不讲究珍奇。
只要好吃便可。
萧景澜以为她是自嘲,哪知道她的想法。
如此,也算是千百年的代沟了。
晚餐过后,萧景澜也知不好多留,虽然他不是在乎礼教的人,但人在俗世,哪能不受影响?
他不想让她为自己承担风言风语,便是告辞去了东园客房暂住。
东园少有人住,在慕容薇回来后便着人打扫一新,换了新床被。此刻夏夜倒是凉爽宜人,也不失为一个好住处。
萧景澜借着月色欣赏这院中清奇的布置,心中喟叹,终究还是错过了。
这样的夜晚,也难再得。
望着天上明月,一时萧景澜也是心中惆怅。
虽言之与慕容薇终身为友,不过是因为求夫妇不可得罢了。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一缕箫声不绝于耳,似惆怅,似徘徊,几多深情。
终至于渐渐洒脱轻扬,在惆怅中满载着空寂辽阔,对未来,对生活的憧憬。
慕容薇在东园听得箫声,许久后自言自语道:“你放得开,我又几时有这般洒脱呢?”
望着天上明月,一时萧景澜也是心中惆怅。
虽言之与慕容薇终身为友,不过是因为求夫妇不可得罢了。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一缕箫声不绝于耳,似惆怅,似徘徊,几多深情。
终至于渐渐洒脱轻扬,在惆怅中满载着空寂辽阔,对未来,对生活的憧憬。
慕容薇在东园听得箫声,许久后自言自语道:“你放得开,我又几时有这般洒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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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慕容薇早起喝了杯水,出了门沿着山道爬山去看日出。
夏日的太阳出得早,慕容薇上山时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绿儿跟着她一道上山,清晨草叶上聚满了露珠,慕容薇脚踩着鹿皮靴子,不担心鞋子被露珠沾湿。
沿着蜿蜒的山道而上,山道两侧树木茂密,林间鸟雀啾啾,清晨的薄雾笼罩在山林间,似梦幻仙境。
山风清爽,呼吸一口都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到了半山腰的竹亭,这简陋的小亭子是村人用竹子搭建的,翠绿的竹竿经历风雨侵袭,仍旧呈现碧色。
慕容薇静静地等在这里,只是看着远处天际东方既白,鱼肚白渐渐染上了霞彩,一轮旭日初升,朝霞万丈。
“武当山的朝阳可为一景了。”
慕容薇回眸看着萧景澜,笑道:“那你以后岂不是可以常常得享美景?”
绿儿上前道:“主子,你要不把披风披上,山上风大。”
说着睨了萧景澜一眼。
萧景澜心中但觉好笑,正想说什么,山下便远远有人大呼小叫地跑上来了。
是萧景澜的小厮,从靖王府过来的,满头大汗的样子。
萧景澜蹙眉,上前问那小厮,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反正等萧景澜再回转过来时,他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怪异。
慕容薇不知道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他脸上的表情似如释负重,又似乎带些迷惘。
“怎么了?”
萧景澜叹了口气:“家里来人,说王妃病重,现在已经不省人事了,大夫说撑不了几日了。”
慕容薇怔了怔,她知道靖王妃的情况不太好已经是这两年的事情了,时好时坏,怎么,现在是真的不行了?
“节哀顺变。”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萧景澜自嘲地一笑:“多谢。”
他没有动身回去,只是径自坐在竹亭里。
许久未曾言语。
慕容薇打发绿儿回去准备点早餐过来,绿儿不怎么乐意,把王妃一个人留在这儿,那怎么行!
萧景澜看向她,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什么,我过几日就要去武当山当道士了。”
绿儿顿时大窘。
到此刻也是心中很是不好意思,既然萧景澜这么说了,那她也不用太过担忧了。
好在人家是方外之人了。
靖王府的那个小厮还在远处歇息,等待主人吩咐。
萧景澜默默望着天边初生的朝阳,许久才道:“看来,我还要在京城盘桓几日了。”
慕容薇明白他的意思,若是靖王妃去世,少不得要为其办丧事守孝。
“你有话想跟我说?”
萧景澜沉默片刻,才道:“我也不知道此刻能跟你说什么。有些事情堆积在心里太久,一时间竟不知的从何说起。”
“你恨靖王妃,是么?”慕容薇挑眉,“我知道你靖王府的事情很是复杂。”
萧景澜苦笑道:“原来却被你看出来了。”
他望着初升的旭日朝阳,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我是心中很是不满,一直以来,我都无法忘记当初我母亲为什么而死,我又从小受过怎样的罪。”
“这事情说来话长,还要从我还没出生说起。”他顿了顿道:“我亲娘是我父亲的原配,那时候父亲还不是靖王,只是一个普通人,因为在战乱中从军立了大功,后来先帝登基后因功封为靖王。那时候先帝想要把幼女安乐公主嫁给我父亲,欲让我父亲休妻再娶。我母亲本来只是小吏之女,家族无势力,若不是我父亲坚持拒绝,只怕也只能黯然被休。谁知道我母亲在生我时血崩难产而亡。后来先帝便还是把安乐公主嫁给我父王为妻。一年后安乐公主生下了我三弟萧景钰,当时大哥已经七八岁年纪,有一段时间大哥总是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原因险些丧命,若非大哥命大今日早已不在。父亲生怕大哥出事,加上大哥是长子,他出外征战时便将大哥带着在身边教育,以便将来继承家业。”
慕容薇挑眉,这情形也十分明白,后妈来了容不下前妻所生儿子,这是要为自己儿子铺平道路么?
“当时天下初定,四海尚有叛乱,父王常年在外,只有我在公主跟前养大。我六岁那年尚且顽皮,既不读书,也十分调皮捣蛋,顽劣成性。当时因为父王受了重伤回京休养,大哥和父王一起回到家中,时年大哥已经十四岁了,按礼制,十五就该请封世子了。可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年发生了一些事情。”
“一日我跟大哥玩耍,下人备了饮品,我调皮之下喜吃糖,偷换了大哥的饮品,谁知道吃完那酸梅汤之后,便开始不适,过了五六日,便开始发病,每到晚上便浑身剧痛,全身骨头像是折断一般疼痛,请了无数名医,终是看不出所以然,只道是怪疾。”
慕容薇看向他,见他表情平静,可是那平静的表情之下却掩藏着刻骨的仇恨和杀机。
“现在已经不痛了。”他微微一笑,表情有些诡谲:“那痛苦我永生难忘。我受了这苦几个月,几乎要痛死。直到有一日,我偶然偷听到公主和身边的嬷嬷说起此事,原来是公主下的毒,这毒是从西域传来,十分罕见,她从别人那得到一包,价值千金,没有解药。没想到本来下给大哥的居然被我给吃了,公主十分懊恼。想要找那当初的卖药人么,却也无从寻找。我也是才知道,当年母亲难产血崩,是被公主买通了产婆和母亲身边侍候的人做了手脚,偷偷在母亲生产后下了带有红花的汤。”
慕容薇悚然,他漆黑的瞳眸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弧度,那绝美的侧脸有些扭曲。
“我那时还是个孩子,没想到听到这样的话。本来我是不相信的,怎么会呢,对我那么好的公主怎么会是害死我娘,还要害我哥哥的人呢?可是听公主的话,她还想再用那毒药给大哥下药,这样的话就可以对外面说是大哥和我都得了遗传的毛病,传至我们母亲的病了。可惜,老天开眼,没让那毒妇得到。”
他转眸看向慕容薇,“这样的女人,我该不该恨?”
“她的确太狠毒了。为什么?她是公主,地位尊贵,就算你三弟得不到亲王爵位,但也是郡王啊。”
“她恨我娘。”萧景澜冷笑道:“谁让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母亲只是个民女呢,她深爱我父亲,却得不到父亲的爱,这么多年说是相敬如宾也差不多。父亲一直对母亲的死耿耿于怀,觉得是因为安华公主和外界给母亲的压力太大,让她郁郁而终。她如何不恨我母亲呢?害死我母亲,还要害死我们兄弟,这样,这个家也就都是她的了!”
太阳照常升起
慕容薇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
萧景澜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样子,“对,一切都过去了。虽然她的心很毒,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不管她是不是高高在上,现在的她一样只能成为一个可笑的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只能等死的人。”
他想起那年他得知这些事情,在他幼小的心灵中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在那晦暗的时光里,他曾经像个没有希望的幼兽,躲在暗处静静地舔舐自己的伤痛。
他还是个孩子,但是生长在公侯之家,他并不是傻瓜,他是很聪明的孩子,虽然平日喜欢玩耍,但是不代表他傻。
他知道自己就算去跟父亲说也很难得到父亲的相信,只会当他是童言童语。
于是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哥哥,让哥哥小心,只是他没把母亲的死说出来。
彼时萧景华已经是十四岁了,常年在外征战,十分沉稳。
他听了弟弟的话,他便开始暗中防备公主,恰值彼时武当山元一真人来京城,此人跟靖王是至交,得知萧景澜生了怪病,检查一番后萧景华暗暗告诉他可能是中毒,请求元一真人带弟弟去武当山避祸治病。
靖王因为别无它法,便准许了此事。
萧景华也陪同去往武当山,他一直对弟弟的病十分自责,此毒没有解药,后来是元一真人想了个法子,让萧景澜习练道家内功,每日药浴,等到功力深厚可渐渐克制,并且祛除毒性。
萧景华陪弟弟呆了半年,见此法管用,可是每日弟弟都要受苦,那种折磨让萧景华也心中生恨,只是对方毕竟是公主,在没有彻底掌握自己的势力之前也不方便轻举妄动。
若是乍然猝死,总是会引人疑窦。
等萧景华回了京城,册封世子之后就主动请求出外带兵历练,靖王也想让儿子独当一面,就答应了。
公主再能耐是在京城,她的手没法伸进军营里去。
等萧景澜再大一点,就开始兄弟二人暗中培植势力,萧景澜又收拢了一些人,暗中查探当年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那毒妇太狠,既然阻止不了我哥哥封世子,她就打了主意让我的嫂子无法怀孕,让我哥哥没有子嗣可以继承爵位,这事还是我回京城之后才察觉的。她之前以为我打定主意当出家人了,没想到我会回京城。”
慕容薇诧异道:“可我听说世子妃去年不是已经生下儿子了吗?”
萧景澜得意道:“是,那女人想给我嫂子用药,又怕用绝孕的会让人察觉,就经常在我嫂子用的香料器物下手,是我回京城之后才发现的。她病了之后更管不了这些了。”
慕容薇叹道:“她也是自作自受了。这么说,当年户部湖广清吏司郎中一家……也跟你母亲的事有关么?”
“是,他的亲娘是我母亲的贴身嬷嬷,谁知道那老货居然违心暗害了我母亲,给母亲喝下带红花的药汁。是安华公主当年答应她一家可以脱离奴籍,因为那混蛋自小聪明,他家人想让他读书参加科举。后来因为有公主的照应,果然一路顺遂,也做了官。这样的人家,我怎不该杀他们为我母亲陪葬?不止是他们家,那些通过害死我母亲得到好处的人,我一个也没有放过。我要让那个毒妇在担忧和惊惧中煎熬,最后一个自然?br /gt;
凤凰斗:第一庶女 南宫思第9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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